于是秋池又去楼上书房看了一眼,今天傅向隅休假,阿姨并没有提前给他熨好工作服。
秋池听园丁陈伯说Alpha最近好像又升了一级,他最近经常有在看新闻,新闻报道说统帅夫人温怀大脑受损严重,变成了植物人。
看到和傅家有关的新闻的时候,秋池心里总会觉得有些不安。温怀嫁给傅霁的时候,傅向隅好像才四五岁,快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傅霁竟然能眼也不眨地就把他给“处理掉”。
那傅向隅呢?他跟方家退婚,参军入伍也是不被傅霁允许的,那家研究所被关停整改大概也是傅向隅的手笔,可他知道这个项目的发起者是他的父亲吗?
傅向隅平时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只有不经意间才会流露出一丁点倦态。
秋池知道他很忙,有时候会在书房里熬到很晚,每次上|床时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他,但不管什么时候回卧室,他总要抱一抱他才会睡。
他无法否认自己心里对傅向隅的悸动,那时候明明都那么伤心了,可再见到他的时候,秋池的心跳其实还是会变快。
他讨厌自己不争气的生理反应。
书房内。
实木桌台上放着一些零散的资料,大部分都是跟傅向隅的职位相关的,秋池看不懂,就替他理好了收在一边。
剩下的有些则是关于那个研究所的资料,上面的内容和秋池猜测的其实八九不离十。
传统学界一直认为,AO两性人种是在人类进化史上快Beta一步的天选人类,就像是千万年前选择从树上下来,来到地面上生活的森林古猿。
毕竟他们有着超于常人的智力、身体素质,以及旺盛的繁殖能力。
可这些顶层AO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开始不满足于最高只有S级信息素的“普通躯体”,这项“顶端计划”说白了就是想让已经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特殊人种再进化到下一阶段。
傅霁的确是这项计划的启动者,而他的背后其实还有无数有权有势的上层特殊人种。
再有,这家研究所并不是个例,全国各地至少有上百家研究所都在持续推进这个计划。之前并不是没出过事,但都被以各种借口压下去了。
而傅向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是两个顶级Alpha的孩子,他的生母甚至还是自然受孕,资料上显示他唯一接受的身体改造是植入了某位捐赠者的生殖腔。
手术后他似乎完全没产生排异反应,甚至在生殖腔植入半年以后就自然受孕了。但由于一些意外,他在傅向隅出生之前就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因此傅向隅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进化的“半成品”。
但是傅向隅的存在给了这批人很大的鼓舞,他们坚信能够通过人力推进人类进化,让后代成为更优于顶级AO的新人类。
通过对傅向隅的基因研究,他们发现,如果他是“完成品”的话,那么不但外形、智力以及力量都会比普通S级Alpha更高一个量级,并且他的发热期也会完全变成自主可控的。
也就是说,特殊人种可以免受发热期的困扰,只要他们不想打开那个“开关”,他们就可以永远保持绝对理智。
各地的研究所会将那些被评估为S+等级的受精卵植入Beta体内,用那些走投无路的Beta作为母体来培育这些所谓的“新人类”。
因为Beta几乎没有信息素,所以不会“污染”样本,而且用药物催发Beta生殖腔二次发育,并不算是什么很难办到的事。
至于那些失败品和坏掉的“容器”,当然是直接销毁,他们有办法让这些实验品就像是完全没存在过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地消失掉。
秋池忽然感觉有些脊背发寒。
他把那些资料整理好,然后将书房的门重新关上。这间书房用的门锁是指纹锁,傅向隅之前曾拉着他录过一次指纹,说是晚上有事可以过来找他。
关门的时候秋池突然听见隔壁客房里突然传来了一声重物坠地的响,他的心跳猛地一紧,走到隔壁房外敲起了门。
“傅向隅?”
敲门声一响,里面忽然就安静下来,可秋池还是抬手很重地拍起了门:“傅向隅?!”
门被反锁了。
秋池按了几下门把手没反应,下楼拿了备用钥匙上来,也没法把门打开。
好在这间客房的门锁并不是电子锁,秋池之前租房时也有过类似的开锁经验,他下楼翻找到一张半软不硬的塑料卡片,然后拉住门把手,从门锁接缝处把卡片插|进去。
尝试了好几次,秋池才成功将卡片插|进去,然后慢慢斜插着向下划。
终于,在听见“咔哒”一声响后,门锁弹开了。秋池推门走进去,他看见里面窗帘半拉着,很昏暗,有个木质摆件掉到了地上。
床上有个鼓包,走近了秋池才发现,那是一个由自己曾经穿过的衣服组成的“巢”,之前那阵他精神状态很不好,并没有发现自己只穿过一次的睡衣会忽然从衣柜里消失掉。
不只有衣服,这里还有阿姨昨天才换下来的床单和枕套。
秋池扯开那一大坨衣物,在里面看到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Alpha正满脸潮热,把脸埋在他的睡衣堆里狼狈地喘|息着。
“你不是说……病已经治好了吗?”
Alpha有些茫然地仰头看向他,秋池才刚睡醒,连睡衣都没换,因此也没来得及贴上阻隔贴。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橙子香气让傅向隅不由得颤抖起来,他就像是一个渴了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片水源。
傅向隅迫切又委屈地抓住了秋池的衣摆:“池哥……”
“秋池。”
秋池往后退了一步,Alpha无意识地追随着他,差点从床上摔下来,于是秋池只好弯下腰拉住了他。
俯身的时候秋池看见他的腺体上有血,已经干掉了,上面遍布着很多疤痕,新伤叠着旧伤,秋池根本数不清他这是第几次这样划开自己的腺体了。
秋池忽然相信他说的,没有跟方一珂在一起过了。
“你就一直靠这个……”秋池低声问,“是吗?”
傅向隅意识不清地抱住他,亲吻他的下巴和两颊,他整个人都烫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灼烫。
见秋池始终盯着自己后颈上的腺体,傅向隅小声解释说:“……划开了就不痛了,就可以控制住。”
秋池看见他的眼眶一点一点红了,然后眼眶里的眼泪无声地砸了下来,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傅向隅哭。
“我真的很想你,秋池。”
“秋池……”傅向隅抓着他的手臂上的衣服,“你再爱我一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