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眼?里含着笑又瞧了阮文耀一眼?,那眼?神儿有多勾人?,她自己是不知道的。
阮文耀已叫她的眼?睛瞧得有些神魂颠倒,哪里还有脑子细想她在说着什么?。
阿软一只小老虎绣完收了线,抬头瞧着旁边低头傻笑的阮文耀,看?着她毛绒绒的脑袋,她顿了一下,说道:“阿耀,你坐近些。”
“哦。”阮文耀本来坐得离她就很近了,阿软这时放下手里的绣繃子,示意她转过身,背对她坐着。
她从袖兜里拿出阮文耀做给她的小紫檀木小梳子,细细给她梳着头。
阮文耀起先不知道媳妇要干嘛,发?现媳妇在给他梳头,他顿时坐直不敢动了。
阿软仔细把她的头发?梳顺了,这人?平日里惯爱洗头洗澡,发?丝里有着皂荚的清香。
阿软的手指滑过她的发?丝,感觉出这人?的发?质极好?,又多又黑,还顺滑得很。
瞧得她都羡慕了,不由的多梳了几?下。
阮文耀他们如今上?山,都戴着她做的帽子,头发?没再扎着草叶,只是她瞧到有些乱了。
就脱了她的帽子给她梳了一下。
“阿软,可以帮我编个小辫子吗?”阮文耀想起下山时,瞧到山下小子生辰时,有手巧的娘亲,会给小子编好?看?的小辫子,再束起来,看?着又精神又好?看?。
他那时可羡慕了,可他只有爹,又是个粗手笨脚的,别指望能给他把头梳清楚。
阿软本来只是用着丝带子,随意将她的头发?束起来,本来也在家里,只想着舒服些就行。
既然她都要求了,她自是又认真了些,仔细将头发?分了几?束,将两端细碎的头发?编了小辫子,再与其它的发?丝一起繁复梳了叠出好?看?头型,再用丝带束起包头。
阮老三正在翻晒着药材,回过头瞧了一眼?,那狗崽子经阿软打扮了一番,瞧着唇红齿白,圆头清爽,更是俊俏小公子模样了。
待得阿软将她的头发?绑好?,轻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
阮文耀跑大水缸边,对着影子照着左看?右看?,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阿软,你手真巧,梳得真好?看?。”
阿软嘴角上?扬,心?说,那是你人?好?看?,叫个丑人?来,把头梳成花,也只个花里胡哨的丑脑袋。
阮文耀高兴得步子都有些跳跃,跑到亲爹跟前炫耀,“爹爹爹,快看?阿软给我梳的头,好?看?吗?”
阮老三白了他一眼?,和儿媳妇说道:“阿软,在家里白费心?思给他梳什么?头,左右不过是个狗脑袋。”
阿软微笑没回话。
阮文耀正得意着,才不管他的打击,只觉得爹是羡慕嫉妒了。
他蹦跳着回到媳妇儿身边,贴着她坐着,高兴地和媳妇儿说道:“阿软,下次出门能再给我梳这个头发?吗?我要去村里羡慕死那些小子。”
瞧瞧她这点小心?眼?哦,大概是小时候被村里小子嘲笑过梳得丑的头发?,还一直记着仇呢。
“嗯,好?。”阿软心?软地答应了,不过想到她要这模样晃荡进村子里,怕又要惹着小姑娘偷偷塞帕子,于是添了一句,“你可不能招惹小姑娘了。”
“嗯嗯。”阮文耀眼里哪有小姑娘,他只想和小子们比拼。
阿软由着她高兴,从提篮里拿出那块绸子,剪了一长条出来,重新穿了针线,准备给她做个发?带。
阮文耀在她跟前傻乐不得一会儿,就被阮老三叫去教着翻晒药材。
他在媳妇儿跟前像个傻小子,但真正干起活,又是一副认真精神的模样。
阿软瞧了一眼?,不由多看?了一会儿,她算是能明白,为何?金陵城里见识过公子贵胄的两个花娘,能看?上?阮文耀了。
阮文耀那清爽干净的俊俏模样,在教坊司那种芜杂之地里,怕是没见过。
瞧到了,可不是要指染一番。
还好?阮文耀心?思干净,没叫那两花娘勾引了去,不然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嗯,是呢,她断然不可能知道,阮文耀没叫花娘勾引了,是因为平时吃得太好?,一般人?哪里勾引得动她。
一家人?各自忙碌着,都忘记了时间,直到天色都要暗了,才饥肠辘辘想起了吃饭。
好?在饭菜都是做好?的,只要重新烧了火,热一热就可以上?桌吃了。
爷俩个忘记吃饭还属正常,阿软忘了催他们吃饭就少见了,她今天忙着给某人?做肚兜,又有些藏着掖着的,竟也忘记了。
好?在爷俩都是心?大的人?,饭菜热好?了,一起端上?桌。
阮文耀瞧着桌上?的猪蹄子猛咽口?水,瞧着油亮弹滑的模样,肯定好?吃。
他着急地盛着饭,先给爹打了一大碗,又给阿软装了一小碗,就准备把剩下的饭全归了自己。
“咳咳。”阮老三咳了两声,打了个眼?色瞧了瞧阿软。
阮文耀这才想起,早上?才说他吃相难看?,恐是怕他丢人?吧。
他只得耐下急性?子,又拿了只大碗给自己盛了饭,暂时放下那整锅。
阮老三这会儿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他不知是要折腾狗崽子,还是也顾忌了吃相,慢慢吞吞拿了筷子起来,半天没有下筷子。
阮文耀等得都急眼?了,都饿死了,怎么?还不开始吃。
谁想阮老三虚晃地拿起了筷子,又重新放下了,起身去拿了点酒过来准备小酌。
可酌就酌吧,他又不真的喝,倒好?了酒在小酒碗里,闻了又闻。
直闹得阮文耀实在忍不住催道:“爹,你到底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