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好大的杀气。”洪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对,你见过那小皇子么,就说我长得像?”

作者有话说:

那个,我知道有的读者想看主cp,有的读者又想看副cp,但我走剧情的话很难两者兼顾,甚至到了青丘还得解决谢浮名跟弥因那对cp,有些时候大家觉得好像很久没有看到谁谁谁出场了,但其实也就隔了四五章,是我更得慢引起的错觉,问题在我,不是大家的问题,但我最近又开始上班忙碌起来了,这个问题也实在无解,除非叫我舍弃某个角色不写,一些来龙去脉也不交代,但我不想这么做,所以建议大家如果真的只想看某个角色的话可以等完结再来,这本慢慢写,年底左右也该差不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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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诡辩

姚勉本意是叫庄晏宁好生吃一番苦头的, 却没想到她在四方馆待得十分自在,甚至不大想回御史台了。

御史的职责是弹劾、纠察百官,所谓口诛笔伐, 整日都要在口头与笔头上见功夫,无论说或是写, 庄晏宁素来厌恶得很,四方馆的工作氛围却与御史台大不一样。

第一日, 各衙署派来支援的人手被四方使者按需领走, 从确认名册到签字画押, 只约莫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手续很简单,也无人得闲去客套什么奉承什么,四方使者略作几句交代, 又将领来的人手分给吏员, 随后便一阵风似的走了。

带走庄晏宁的吏员名叫甘子衿, 是四方馆的录事, 在西方使者手底下办差。

庄晏宁与另一位女官同行,随着甘子衿来到一处小院, 这小院坐落四方馆后方,远离鱼龙混杂的主体建筑,通往右侧偏门的石板路上则有几处被重物碾碎的痕迹, 未及修补, 此处应常作运货之用。

她又望了望四下,这院中似乎并无公厨、值房之类功能性的屋子,一切空间皆充作了库房。

甘子衿抬手抹了抹额面的汗, 跨入面前一间小屋, 向二人道:“这便是你们办公的地方, 好不容易拾掇出来的空地,凑合着用罢,如有什么需求尽管与我说,能不能满足又是另一回事了。”

屋子小是小了些,两副桌椅便占了大半位置,但已经过一番收拾,窗明几净,通风也好,笔墨纸砚齐备,瞧着暂时没什么缺的。

“多谢甘大人。”从司农寺而来的丁晓彤率先拱手道。

庄晏宁也随之施礼道谢。

甘子衿避开这一礼,笑容可掬道:“某官位卑微,不敢受二位大人礼,以后唤我子衿便可。”

寒暄片刻,从外头来了个庶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甘录事,可算找着你了婆罗国的将军宿醉醒来又嚷嚷着邀你再喝一轮早酒,那几位大人都喝怕了,使者也躲着不敢见,盼着你去解围呢!”

甘子衿汗颜,连连摆手:“那婆罗国将军一毛不拔,说是他请,钱却都是我出,我可没钱再陪他喝酒了。”

“使者明白录事的难处,说了这顿她请。”

甘子衿哭笑不得,转头向两人道:“二位也瞧见了,此非录事本职,然而近来馆内杂事颇多,哪处缺了人总要有人去顶,抄录贡品核验看管一事就劳烦二位了。”

她又交代那庶仆几句,使他向两位大人说说未尽事宜,这才拱手告退。

庶仆经验丰富,说起四方馆内情况头头是道,然而话起一半便被外头的吵嚷给截断了,丁晓彤听见有马车声由远及近,立时越过门槛前去相迎,庄晏宁也尾随而去,只见一紫髯碧瞳的外族官员牵来一辆马车,马车上装载了两个半人高纹样繁复别致的陶罐。

“伊赛国国主进献黑盐两罐,祈愿大绥国泰民安,女帝陛下贵体安康。”外族官员说一口流利的官话,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掌心置于胸口,垂首见礼。

庄丁二人又以中原礼节还之。

接待四夷来使与贡品入库是同时进行,只不过一个在前厅,一个在后院,外族官员在原地等候贡品被搬运至库房,确认无误,并在清册中签字画押,尔后回自己的住处歇息。

他前脚才走,后脚便有它国官员护送贡品前来,陆陆续续好几拨人,将偏门堵得水泄不通,庄晏宁与丁晓彤一刻不得闲地投入到工作中。

两人忙碌了一日,甘子衿直到傍晚方归,还从外面捎带了些吃的喝的,进屋便道:“先停下罢,填饱肚子再干活。”

她步履沉稳,言语自如,不见丝毫醉态,丁晓彤感慨道:“子衿酒量是真好。”

甘子衿笑道:“什么酒量好?婆罗国将军一人便能喝倒几个壮汉,我若不是偷偷将酒洒出去,早就告假回家醒酒去了。”

边说边将吃食酒水摆上,又问她们可还适应,是否遇到什么难处,庄晏宁吃着东西不说话,丁晓彤面露难色道:“别的都好说,就是忙无定时,咱俩一个不慎误了饭点,幸好子衿带了吃的来。”

甘子衿听得捧腹大笑,因自己顺路从市井捎带的都是零嘴,便将早上那庶仆叫来,吩咐他去公厨端两碗热乎乎的汤饼。

“近来适逢盛会,不同往日,公厨随时供应,无暇去吃也可以支使庶仆去拿,两位小友不要拘着自己。”

甘子衿趁着这话头说起在四方馆办差的门道,她未以传授经验自居,只说是分享几个有趣的故事,但两人听来大觉受用,纷纷拿笔记录。

“伊赛国进献的黑盐作何之用?”丁晓彤问道。

甘子衿搁了茶水,有些讶异:“伊赛国今年这么早就来了?哦,这黑盐啊,可以拿来入药,也可以沐浴时添入水中使用,听说很解疲乏,也能助眠。”

今日所录贡品数十种类,丁晓彤就自己不懂的逐一去问,权当增长见识,甘子衿多数能替她解惑,却也有说不上来的。

“子衿在馆内任职多年,连你也不晓得。”丁晓彤咋舌。

甘子衿不以为意,爽朗一笑:“所以说大千世界,蔚为壮观,恐怕我迈入花甲之年也难尽知寰宇。”

闲话说得差不多了,甘子衿握了把盐水花生,起身道:“天色渐晚,我便不再叨扰了,两位小友忙完也早些休息。”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庄晏宁对这句话感触颇深。

四方馆内忙是忙,但忙得踏实自在,没有御史台那些令人心烦的琐事缠身,也不用面对嘴脸丑恶的同僚及上官,庄晏宁压根没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便很自如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如是过了一段时日,直至上林苑赐宴,时隔许久许久,她终于见到了沈知蕴。

上林苑赐宴是万国来朝的传统项目,由光禄寺负责膳食,内侍省负责宫人派遣,禁卫军派兵戒严,鸿胪寺拟定宴请名单,并与礼部、四方馆协作完善诸项细节,确保宾主尽欢。

往年还有游赏上林苑的环节,今年却独独在晚间赐宴,使得诸位外宾迟迟未与大绥宗室代表会面。

但关于这位二殿下的流言不胫而走,这些外宾欲睹其姿容,早早来此赴宴,却被主座前的一面屏风遮住了视线,投于屏风的身影珠钗满缀,华服委地,人声亦如古琴般宛转,说不出的好听,未露真容竟已勾得诸人魂不守舍,浮想联翩。

酒过三巡,有人按捺不住,忽而一拍桌案:“我乌伤国千里迢迢来此,不配见到二殿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