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两人的床上时，白柚奚确实已经准备好释放信息素并制造一场人为的信息素失控，然后狡辩着将?问题推到后颈植入的信息素调节管上。

可她闭上眼睛，房间中满是沈姜绪的气味，那股飘逸的淡香没入她的鼻腔，缓缓充斥在她的整个身体，白柚奚睁开了眼睛。

沈姜绪会?担心她的，会?因?为她的信息素引发情热期，会?为了对她进行抚慰妨碍到休息与?工作，会?让沈姜绪的身体、感受到负担。

白柚奚很羞愧，因?为自己的无耻、因?为自己的自私，因?为自己明明是想要光明正大待在沈姜绪的身边，却想要使用恶劣的手段。

她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她没有眼泪，她将身体包裹在和沈姜绪一起使用的被子里，感觉丝毫无法填补内心深处的空洞。

所以她离开了房间，走进客厅，走进厨房，试图做些?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转移自己的卑劣情绪。

然后在注意力不集中导致的叮叮当当声中，白柚奚带着一份缺失的材料清单离开了家?，就当做去散散心，就当做在外面拖延一点?时间，以免打扰到才刚刚去休息的佟阿姨。

她当然知道附近的超市里没有念念喜欢的奶油，她当然知道自己要去远处的超市。

可因?为那份烦乱的心思，她没有开车，慢悠悠的走在午后热烈却不过多温暖的阳光下，然后，遇到那位推着婴儿车的妈妈。

她还?是让沈姜绪担心了。

只是这些?、她不敢跟沈姜绪坦白。

她果然还?是想跟沈姜绪待在一起，哪怕只是多一分、多一秒。

回?到家?里，白柚奚甚至没有放下蛋糕，就紧紧跟在沈姜绪的身后。

起初到底是同路，沈姜绪还?没能注意，可当她将?白柚奚放在沙发边打算去倒点?喝的来配蛋糕时，白柚奚拎着蛋糕就跟了上来。

到底是摔疼了走起来有点?瘸瘸的，换上拖鞋后声音听起来还?挺明显。

沈姜绪回?过?头，就见白柚奚低着个脑袋，见她停下也跟着停下，有些?疑惑的想要抬头，但?最终就这样低着死撑。

沈姜绪几乎不用想也知道白柚奚在想些?什么，她抬手摸向?白柚奚的脸颊，手动将?白柚奚的脸掰起来，看向?她的眼睛，“下午我请了假，不走。”

白柚奚正在顺杆子蹭向?沈姜绪的手，闻言立马就顿住，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会?不会?耽误姐姐的工作……”

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怕沈姜绪当真说?出一声“会?”，然后离开家?回?到学校里去。

沈姜绪只放下手去拿过?白柚奚手中的蛋糕，拉住白柚奚完好的右手回?到沙发边，轻轻将?白柚奚按着坐下，“不会?，我们一起休息。”

白柚奚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沈姜绪，这一次，却并没有在沈姜绪转身后跟上去。

***

虽然说?起来是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可从白柚奚只伤到左胳膊来看，这个屁股墩儿也是左边更严重一些?。

沙发确实柔软舒适，可坐得久了难免会?感到疼。

见白柚奚乖乖坐在她身边一声不吭，就像丝毫不提自己面对三个人贩子的果决与?狠戾，看起来乖巧得毫无威胁。

沈姜绪还?是主动提了出来。

于是白柚奚就拥有了一个膝枕，故意面朝着沈姜绪的那种。

受伤的左半边身体高?高?悬空，又是枕在沈姜绪的腿上，白柚奚在感到疼痛减轻的同时，也感到了一种轻松与?自在。

沈姜绪却略有疑惑，“这样还?怎么看电视？”

白柚奚当即轻摇了摇头，“不看。”

沈姜绪又改口，“睡一会?儿？”

白柚奚再摇了摇头，“不睡。”

似乎，白柚奚只想就这样待一会?儿。

沈姜绪没有再问，就这样安宁的享受着平静，脑海中却不断构想着白柚奚独自一人面对三个人贩子时的场景。

慢慢的，脑海中构建的场景里，被白柚奚护住的妈妈成了她自己，被白柚奚毫不犹豫去抢夺的孩子，变成了念念。

忽地，沈姜绪陡然回?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想，感觉很是荒谬，她怎么会?去设想念念遇到人贩子的情形呢？

“姐姐。”

一直安安静静的白柚奚突然出声，沈姜绪不觉有些?恍惚，视线落在膝头的白柚奚好一阵，才浅浅应声，“嗯。”

隐约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白柚奚眨眨眼，并没有迎过?去，只说?：“姐姐可以跟我讲讲、念念小时候的事?吗？”

又加快几分试图解释，“我刚刚一直在想那个妈妈和那个小孩，那个小孩那么小，那个妈妈抱着她好像抱着整个世界，我就想到了念念……”

好像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并不是很顺畅的逻辑。

白柚奚自己说?出来都感觉站不住脚，声音都弱了下去。

她并不知道就在刚刚，沈姜绪也同样在胡思乱想间想到了念念，同样想起了念念的小时候。

所以当浅淡的嗓音落在自己的耳畔时，白柚奚还?是不可置信的，转过?脸看向?了上首的沈姜绪。

沈姜绪将?视线投在了另一侧的窗边，阳台上的绿植影影绰绰映入灰色的影子，像是沈姜绪眼睛的颜色，却更带几分暖意。

沈姜绪的声音不带什么情绪，好像轻描淡写般平静开口，“念念出生时，只有八个月，属于早产儿。”

“这样的月龄下，胎儿本就容易发育不全，念念的情况尤其糟糕，所以一出生就住进了保温箱，可念念的免疫力实在太差，还?是生了病。”

“小半年?的时间里，念念一直没能离开保温箱，我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活着离开，是否能够长大。”

“起初，我只是利用了她，等到她无法?打掉时，我借用她向?家?里坦白得以离开，我没想过?会?爱她，可是那个时候，我只想让她活下来。”

“我找医生、找神婆、找算仙，给念念改用药、改生日、改名字，念念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