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柚奚是焦虑的，与协议约定?的终止时间已经只剩三个多月，时间是过得那样快，过完年后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要?结束的时候。
当初她们?就约好，如果她的信息素调节管没有?再出现问题，她们?就会?按照协议上的时间去?办理离婚。
自从重新植入信息素调节管以来，别说有?什么问题，白柚奚易感期的状态都一次赛一次的好。
那份超过S级的omega信息素切实滋养在她的腺体?，让她不止一次产生过或许就连信息素调节障碍都有?可能会?被治愈的想法。
但对比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更加实际的是不出意外的话，她们?真的会?在来年的四月结束。
即使界限一再模糊，沈姜绪对待她似乎也只是从合作伙伴变成更加熟悉也亲昵的合作伙伴，应该、是不会与她延续这份婚姻的。
一天天的，白柚奚站在教室外，听着念念的小号吹出声、吹成调、
吹成断断续续的曲。
又跟在沈姜绪身边去?剧团、去?公司，看之?前沈姜绪就在准备的舞剧愈发成型，在沈姜绪公司的每一个人面前混到脸熟。
一月很?快就过完进入二月，距离过年突然就不剩几天了。
这天，白柚奚中午跟沈姜绪找了个餐厅吃着饭，刚吃完还没走，就接到了小群里打来的视频电话。
白柚奚本没打算接，想着不管怎样也得她们?先离开餐厅回到公司再说，结果两?个人一下没等到她接起，就开始在群里各种艾特她，让她接电话。
能让两?个人急成这样，想来确实是有?事情要?跟她说的，白柚奚还是跟沈姜绪说了一下，当场接起。
刚一接通，许书盼和宋简就急吼吼一起问她过年打算在哪里过，咋咋呼呼吓了白柚奚一跳。
听两?人一说，白柚奚似乎确实没有?想过这件事。
去?年过年时她赶稿赶成那种样子，这两?人没忍心对她多加打扰，也就过年期间打电话过来跟她们?拜了个年。
因为当时实在头?晕眼花，白柚奚现在都对那段时间的记忆不甚清晰，好像莫名?被剪去?了一段时间一样。
回想起来白柚奚就觉得难受，明明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十足珍贵，比珍贵更加珍贵的春节就那样被她浪费了一次。
今年她压根就没安排什么工作，应该能够早早就开始准备，应该能够和沈姜绪念念一起、度过一个完美的节日吧。
不自觉的，白柚奚将视线转向沈姜绪，眨下了眼睛。
屏幕那头?，急吼吼的两?人这才注意到白柚奚身边还有?个沈姜绪，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嗓门却不见减小。
听着两?个人一声比一声热络的“沈姐姐”，白柚奚无奈一瞬，还是稍稍将镜头?转向沈姜绪。
沈姜绪凑近几分，几乎与她头?挨着头?的，朝屏幕中的两?人挥了挥手。
对面两?人笑容立马就灿烂了起来，许书盼一双梨涡愈发清晰，“沈姐姐要?和柚柚一起在南城过年吗？要?不要?来西市待两?天呀？我们?一起去?玩啊。”
宋简脸上的死气也在笑容中少了许多，“沈姐姐，我们?可以去?串门吗？”
在白柚奚的视线中，沈姜绪也侧过头?看向她，“看来我们?需要?一点商量了。”
至少暂时，她们?并没有?任何结论。
所以即使电话中的两?个人看起来格外殷切想听一个答案，白柚奚还是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结果刚走出餐厅，还不等感慨一声确实年关将近，薛玉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白柚奚一个顺手接了，听到对面传来一声“柚奚啊”，才急忙将手机放到耳朵边。
十分凑巧的，薛玉妈妈也是问她关于过年，却是直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白柚奚有?些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薛玉妈妈就开始说她，说她快两?年了都没回过家，这好容易过年，总该回来了。
似乎确实这么久以来，白柚奚都没有?回过家，哪怕是五一十一、以及寒暑假这种稍长的假期。
哪怕齐望遥的事情早已解决，哪怕她与沈姜绪早就结婚的事情也不再隐瞒，哪怕名?义上，妈妈们?已经不再计较。
这一次的离家出走，远比她想象中更为持久。
天气阴沉沉的，飘着大片的雪花。
没什么风，冷气却四面八方透过缝隙往人的身上钻，雪花也是冰冰凉凉落在后脖颈，凉得白柚奚当场一个激灵。
白柚奚大衣里面套着卫衣，当即就想要?将卫衣的帽子拉起来戴到头?上，还不及动?作，余光里就见数片雪花落在沈姜绪长直的发丝，为那一头?乌发点缀上一抹白。
她到底没有?去?碰自己?的帽子，视线下落，落在沈姜绪平常就总是微凉的指节。
好像刚刚她就打算去?牵沈姜绪来着，被这一通电话打断了。
明明大衣也并非没有?口袋，沈姜绪却就这样将这只手放在外面，任由?寒意侵蚀。
心尖微颤，下一瞬，白柚奚将那只纤细的手握进了掌心。
果然一片冰凉。
沈姜绪向她看来，白柚奚对上那双松烟灰色的眸，弯了弯眼睫。
听到电话对面的劝说稍稍停顿，白柚奚移走了视线，不带什么情绪的出声，“嗯，妈咪我会?记着的，就先挂了。”
又嗯嗯应过几声，白柚奚收起了手机。
沈姜绪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浅声问：“叫你回家？”
白柚奚接打电话本身就没有?避着沈姜绪，沈姜绪能听到一些是正常的。
所以也没多大反应的，白柚奚点下了头?，“嗯，她让我问问你，要?不要?带念念一起回去?过年。”
人行?道上浅浅积了雪，行?人踩过，已是一片泥泞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