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听上一会儿，趁着什么都?听不到的间?隙，就赶忙将?听到的内容转述给白柚奚，一点?儿没有处理的，只当做传声筒。

“那个人说妈妈一个人生苦了。”

“那个人说看上法，什么渣。”

“那个人说联什么不对?，公司强靠。”

“那个人说介绍认识，相处。”

等等等等。

念念确实听来了不少，愣是没听到一句沈姜绪说了什么。

也是，沈姜绪的嗓音本就浅淡，刻意压低的情况下，白柚奚再带着念念往前走一半恐怕都?听不出?来。

只是白柚奚听着念念的复述，分析得头?脑发昏，还是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虽然念念能?听到这些真的已经超级厉害，可?未免也太过加密了，听不懂啊。

明明是听在耳朵里，白柚奚眼前都好像要看不清，愈发恍惚起来。

突然，远远被滑梯挡住大半身体的沈姜绪转头而来，遥遥对?上她的视线。

白柚奚立马就坐直了，下意识以为两人的谈话就这样结束，已经在准备等着沈姜绪往这边走过一步，就抱起念念冲上前去。

然而，沈姜绪似乎只是将?她们看了一眼，就又转回了视线。

沈姜绪看向对?面的妇人，“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

妇人、或者说沈如面上本都?已经因为沈姜绪莫名好说话变得轻松的神情一下子凝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沈姜绪的视线没有丝毫转移，冷昳的面上神情几分凌厉，“我说，她是我的妻子，她不需要讨你欢心，也不需要你去评价她是否负责。”

沈如的脸色看起来更差了，“就因为她？”

沈姜绪颔首，“就因为她。”

沈如无语到笑出?了声，她关心沈姜绪独自在外生育，独自照顾病弱的小孩，关心沈姜绪不再登上舞台跳舞，关心沈姜绪不靠联姻自己做大做强。

她关心她优秀的孩子，想要跟自己的孩子和解，想要与自己的孙女与女儿的爱人亲近认识。

却因为自己说了一句沈姜绪怎么会看上那么普通的一个alpha，又说那个alpha是不是就是当年毫不负责让沈姜绪怀孕的渣A，沈姜绪生气了？

她哪里错了吗？她放任沈姜绪与家里断绝来往，可?不是要放任沈姜绪找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业余设计师结婚的。

她心气不顺怎么了？

是，她是在这些年里看到了沈姜绪的商业能?力，渐渐不再想着哪怕是带着孩子也要让沈姜绪去联姻为她为容氏夺一份权争一份利。

可?是在她的计划里，她的孩子绝不应该和这样一个平庸的人结婚，还因为这样的一个人，拒绝与她和解。

沈如突然很想说一句“你简直是疯了”，可?她到底不是来与沈姜绪吵架，还是强压下心头?乱窜的邪火。

“我不同意。”

沈如微扬起下巴，神色冷傲，“是你和她结婚没有告诉我，是你执意要生出?她的孩子直到打不掉时才?告诉我，我不喜欢她理所应当。”

“她已经是我的女媳，她应该认识我，可?不止是她，我孙女都?不认识我，这是你的问题，你更应该和我和解，然后让我和她和解。”

沈姜绪没有出?声，两双

相似的冷灰色眼眸久久对?视，相持不下，却各不退让。

那么相似，又那么不同。

***

两个人最终似乎是不欢而散，沈如却还是拧着脸跟沈姜绪走在一起。

白柚奚反应迅速，抱着念念飞快迎上前，“姐姐。”

念念也是出?声，“妈妈。”

看起来格外殷勤，白柚奚甚至一个转身，莫名就挤到了两人中间?，全程故作无意的，将?沈如给挤开?到一边。

沈如本就不好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不好看，刷地瞪向白柚奚，差点?没直接翻出?个白眼。

如果说之前的白柚奚和念念对?沈如态度不好还是因为不认识她，并且确实在那天暴雨前夕失了冷静引起怀疑。

可?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彻底摆明在她们眼前，尤其是白柚奚，不来讨好自己也就罢了，这突然插到她和沈姜绪中间?还只给自己一个脊背的是怎么回事？

白柚奚当然是故意的，她才?不管沈如怎么想，她是沈姜绪的妻子，只是沈姜绪的妻子，当然一切只以沈姜绪为主。

她其实并没能?从念念艰难听出?的零散字词中听出?什么，只是沈姜绪向她们的方向看过一眼之后，母女间?的对?话似乎就更不对?劲。

念念没能?听到沈姜绪说了什么，却是明显听出?沈如的话变密变多，就连听到的内容都?变得多了些。

除开?“是你”“已经”“应该”这种沈如特意加重了的、几乎没什么实质意义的词，念念还清楚听到比较完整的“不喜欢理所应当”“是你的问题”两句。

只这两句，就足够白柚奚断定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所以在后面也没听出?什么转折的情况下，她悄摸摸隔开?两人的反应实在是太过正常。

可?就在她和念念黏糊着快要挂到沈姜绪身上时，沈姜绪顿住脚步，伸手?按住了白柚奚的腕。

白柚奚一下子停在原地，当即还有些疑惑，就见?沈姜绪松开?她，指向了没能?及时停下超出?几人一步的沈如，“沈如，我的、母亲。”

不等白柚奚反应，沈姜绪转移了视线，指向她和她怀里的念念，“白柚奚，我的妻子，和沈明念，念念，我的孩子。”

非常突然的介绍，白柚奚没反应过来，念念也没反应过来，两双大眼睛干巴巴看着沈姜绪，一眨一对?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