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龄这才脸色稍霁,对那群奴才道:“行了,看在宸王妃的面子上,饶过你们,下次再让本宫知道你们怠慢她,仔细你们的脑袋!”她年纪虽小,可说起话来气势不凡,尤其话里藏着的那股狠劲儿,宫人们齐齐一哆嗦。
随后,魏青棠跟着谢芳龄进去,她还是第一次来这芳华宫,但见里面金砖铺地、明珠照亮,极尽奢华,不由轻轻噫了声。
谢芳龄拉着她的手坐下,问道:“姐姐,你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了?”
魏青棠想了想瘟疫山的事,便道:“芳龄,是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苍雪峰你知道吗,就是被皇帝赐为瘟疫山的地方。”
谢芳龄哦了声:“知道,我听皇上说起过,说是要将染了疫疾的病人全送上去,免得再传染人。”
魏青棠点了点头,道:“对,可那上面病人众多,又没有大夫,你看能不能帮忙和皇帝说一说,请他下旨派几个太医堂的人上去?”
谢芳龄一听,顿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姐姐,不是芳龄不想帮你,只是这件事……皇上先前说过,那些都是要死之人,没必要再浪费大夫去救,所以……对不起。”
魏青棠想不到狗皇帝真敢这么说,见死不救,还将得了疫病的人关在一起,这不想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真是可恨!
她道:“既然这样,那我再另想法子。”语毕又和谢芳龄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
回到王府正好酉时,秦恒在里面张罗着,是昨天说好的粮食和药材。”
魏青棠问道:“都准备好了?”
秦恒点头:“准备好了,温大夫要的药材大部分都在,这只是第一批,应应急,过几日筹备齐了再送第二次。”
魏青棠道:“辛苦你了。”顿了下,“你上山之后再和二哥说一声,就说大夫我在想办法,请他不要太辛劳了。”
秦恒一一记下,便押着这些物资上山。
魏青棠在屋子里思前想后,也没想出办法来,于是下厨做了几个小菜,想向云殊取取经。
可谁知等到大半夜,梅一来禀,说是兵部事务繁忙,主子这两日暂时回不来。
她不由有些失望,但很快振作起来,安慰自己总能想出办法。
可结果这两日过去,她依然没有办法,倒是中间云王府的人来一趟,送来一张请帖,说是云王妃生辰请她们妯娌间聚一聚。她想着左右也没辙,就当是散散心了,于是领着阿金赴宴。
第700章 妯娌闲谈
云王府上,车马盈门。
魏青棠一到就被一个丫鬟引去后院,到的时候,三皇子妃张婉儿她们都到了,见她进来,纷纷起身行礼:“见过宸王妃。”
魏青棠没什么架子,挥手便道:“都起来吧。”说毕就看见杜卿雪走过来。
她今日穿着一袭窄袖白梅长纱裙,略施薄粉,本就倾城的容颜更显绝世,只可惜仙子无情,那张绝美脸蛋上没什么情绪,她淡淡行至魏青棠跟前,福了福身:“宸王妃。”
魏青棠还了礼,瞧着她身上那股漠不关心的厌世情绪,似乎更严重了。
这时张婉儿走上来,温婉脸庞噙着抹笑:“宸王妃、云王妃,好一阵子不见,你们过得还好吗?”
昔日皇家猎场,她们三人同时被赐婚,一眨眼几个月过去,不禁百感交集。
魏青棠和她们一起入座,想着前些日子云殊重病、赶赴西疆的种种,唇角扬起一抹笑:“没什么好不好的,日子总归是要过,只是和心里那人一道,便觉得没那么难熬了。”这是她的心里话,天知道云殊病重那段日子,她都快疯了,往事不堪回首,但好歹是熬过去了。
瞧着她弯起的眉眼,那笑意从眉眼处一直渗到眼底,张婉儿和杜卿雪都怔了怔,张婉儿不由笑了笑:“看来宸王妃与宸王举案齐眉,日子过得很美满。”
魏青棠抿嘴笑了笑:“哪里话,三皇子妃与云王妃不也一样吗?”
这话一出,张婉儿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杜卿雪低了眸子,自嘲地勾起唇角:“也许吧。”
她二人这般反应,弄得魏青棠惊诧起来,按说张婉儿是张太后的侄孙女,杜卿雪又是京城第一才女,无论身家、才华,嫁去夫家都该备受宠爱,怎么看起来倒是一个个过得不快乐的样子?
气氛一时沉凝起来,魏青棠忙道:“云王妃,今次来的匆忙,没带什么贵重礼物,就以这幅《江南百景图》作贺吧。”她看了眼阿金,阿金立刻将画送上来,恭恭敬敬放到石桌上。
杜卿雪“啊”了声,冰冷的脸蛋上终于出现别的表情,她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接过画轴:“真是石大家墨宝!宸王妃,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她爱不释手,矜傲眉间露出喜色。
魏青棠笑了笑:“洛阳大轩书行拍卖,正巧遇上的。”当时彭知府还想强抢,被她和霍从文搅了局。想到霍从文,就记起前几日进宫霍老夫人告状一事,不由问,“二位姐姐,你们可知道霍大人家里的事情?”
“霍大人?哪个霍大人?”
“大理寺卿呀,怎么,你们不知道?”
说起他,二女均露出恍然之色,张婉儿面上闪过一分尴尬,道:“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魏青棠遂把霍老夫人告状一事说了,张婉儿失笑摇头,道:“罢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霍大人和他的夫人周氏不合,整个京城都知道。前不久,那周氏还跑到大理寺去大闹了一番,说是霍大人冷落她,折腾得可厉害了,只是那时你不在京城,不知道罢了。”
魏青棠来了兴趣,问道:“是吗?那这样说来是周氏之错了?”
张婉儿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按着周氏的说法,霍大人快十年没和她同过房,这样的夫婿,确实也能把人逼疯。”
魏青棠挑眉,讶道:“十年?”十年没同房,这周氏还能硬生生忍下来,真不是一般人。
这时杜卿雪开了口,淡淡道:“好了,这终归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还是少说两句。”
她这话魏青棠深以为然,满足了好奇心便不再问了,可说起霍从文,不由自主就会想到他后院空乏只这一个悍妻造成的恶果。
张婉儿咬了咬唇,问道:“宸王妃,你、你准备何时给宸王纳新人?”
魏青棠正喝着茶,闻言噗地一口水喷出来,她没想到在宫里边问完还不算,这宫外也能就这个话题追到她头上。
当下摆手:“别了,宸王府现在这样就挺好,清静。”
张婉儿怔了怔:“你是说,你不打算给宸王纳侧吗?”杜卿雪也难得把目光从《江南百景图》上收回来,看向魏青棠。
迎着二人视线,魏青棠抽抽嘴角,应道:“是,我觉得府上就我们两个人很好,不需要其他人了。”
张婉儿和杜卿雪都惊住了,好半响,张婉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着声道:“这怎么成,祖宗礼法、皇室规矩……”她话没说完,魏青棠就打断道,“你是和祖宗礼法过,还是和皇室规矩过?都不是,那我何必管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