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1 / 1)

半个时辰后,崔相国夫妇赶到了。

不止他们,曹尚书和曹大夫人也来了。

还有永宁大长公主和城阳公主,城阳看到这种情况,恨得咬牙,直骂曹沛元竟把她的腊八聚会搞成这副模样,日后定要找机会收拾他!永宁大长公主见得世面多一些,心知今天这场面不是计较来由的时候,崔芝兰是崔家长房唯一的嫡女,若她真死了,崔相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但好在这件事的起因是曹沛元身上,和她们无关,因此命令众人让开,直接让崔、曹两家自己解决。

相国夫人赶到河边,一见自己女儿毫无声息躺在那儿,差点晕厥。

崔相国到底镇定些,闭目定定神,口气严厉地看向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子骞刚才狠揍了曹沛元一顿,自己身上也有几处挂彩,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恨恨指着曹沛元道:“是他!爹,我听见芝兰说什么痴心错付、爱错了人,之后就服毒自尽了!肯定是他辜负了妹妹,让她伤心绝望之下才自尽的!”

崔相国眼皮一跳,看向曹沛元。

后者被打得鼻青脸肿,哭哭啼啼往母亲怀里缩。曹家大夫人心疼儿子被打成这样,挺胸骂道:“胡扯!这关我儿子什么事!她自己想不开要自杀,就怪到我儿子头上,我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沾上这么个表妹!”

崔子骞怒不可遏就要反驳,突然自家一贯软弱的母亲站起来,哭着叫道:“不!芝兰肯定是受了天大委屈才会这样……前几天、前几天你到府上,为你儿讨公道,我还责骂了她……后来环儿说小姐跑出去就呕了血,还晕了过去,我当时还不信……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都怪我这个做娘的没能相信她……”

相国夫人身子一软就要滑倒,崔子骞赶忙扶住她:“娘、娘保重身子啊!”

曹家大夫人面露尴尬,还想再狡辩,这时曹尚书喝道:“够了!”

曹家大夫人缩缩脖子,这才搂着儿子不吭声了。

围观众人面露豁然,原来这起因竟是几天前就种下了,不由交头接耳,议论着原本是亲家的两人,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曹尚书上前两步,拱手道:“相国大人,妹妹,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不过芝兰和沛元的感情一向很好,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我们还应当从长计议才是。”

他刚说完,和崔芝兰感情最好的周蓉便忍不住道:“什么感情好,崔姐姐对曹公子是一往情深,可曹公子对崔姐姐却不是!好多次,他都对姐姐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这也是感情好吗?”她的话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刚才他们亲眼看见曹沛元对崔芝兰打又骂,什么“毒妇”、“狗男女”这等极尽羞辱之词,还有那一耳光,感情好?谁信?

和崔芝兰交好的姐妹纷纷出声,还有些看不过眼的人仗义执言,一番话说得曹家灰头土脸,而崔家的人,个个义愤填膺。

崔相国握拳,深呼吸几次才道:“好啊、好啊,老夫以为兰儿觅得良人,想不到是狼心狗肺之徒!”

曹家大夫人护子心切,忍不住出声:“那怎么能怪沛元?肯定是她不守妇道,先去勾搭什么男人!”

“你住口!”曹尚书厉喝,暗骂这妇人真不识大体,这种场合怎么还能说这种话。

果然,崔晏面皮发黑,重重一甩袖:“笑话!本相国的女儿,会不守妇道?”

曹家大夫人那话也刺激到了旁观者,崔芝兰明明已经过世,她却还用这等话来侮辱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周蓉立刻道:“不是崔姐姐的错!方才大家听见了,曹沛元说为了一个叫如烟的姑娘,可以不娶崔姐姐,是不是?”

“对!”

“我们都听见了!”

“不错!”

曹尚书一愣:“如烟?哪个是如烟?”曹家大夫人低下头,不安地缩缩脖子。

崔相国也真动肝火,却强忍着怒气向周蓉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说得是如烟是谁?”

第148章 要他偿命

周蓉一呆:“这个……”她确实不知道如烟是谁,只是刚才听众人议论过。

这时一个悠然轻缓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相国大人,这话你不该问周小姐,应该问问曹公子的好友。”

众人扭头望去,说那话的却是吟越郡主,魏青棠。

她脸上神情甚是轻松,于这氛围格格不入,不过没谁去怪她,因为都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曹沛元的好友瞬间受到众人瞩目,他咽了咽唾沫,才忐忑道:“如烟……如烟是回春楼的花魁……”

全场哗然。

或许有人不知道“回春楼”是什么东西,但“花魁”两个字再明显不过。

相国夫人悲呼一声“我的女儿啊”就晕了过去,崔晏面皮抽动,更是气愤到极点。

“花魁?曹沛元,你竟敢为了个花魁抛弃本相国的女儿!”

曹沛元被骂得抬不起头,曹尚书也是大怒:“你这个逆子,竟敢在外面胡作非为!”

曹家大夫人一慌,连忙拦着他道:“老爷,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沛元只是和她玩玩而已,又不是动真格的!”

这时,哭肿了眼的环儿站起来,道:“才不是,奴婢听小姐说,曹公子还想纳如烟为妾……这件事、这件事回春楼的老鸨可以作证!”她说得如此言之凿凿,众人都信了大半。

崔相国气得手都在发抖,指着曹尚书骂道:“曹阳,你儿子好啊,好得很啊!兰儿还未过门,他就想着纳妾,你们曹家,到底把我相国府置诸何地!!”

若是崔芝兰没有死,若是这件事不是发生在大庭广众下,顶多痛打曹沛元一顿,也就算了。

可如今崔芝兰因此自尽,又闹得人尽皆知,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善了!

曹尚书眼前阵阵发黑,心道这门亲事是结不成了,但愿不要结成仇家。

他拱手,深深一礼:“妹妹、妹夫,这件事确实沛元太混账了,回去之后我定会好好管教他,请你们念在两家情分上,饶过他这次吧。”他和相国夫人是亲兄妹,但向来称呼崔晏都是叫官阶,此刻唤一声“妹夫”,也是万不得已了。

然而崔晏痛失爱女,夫人又昏倒,饶是他再谦和冲淡,也难免心火澎湃,他冷喝拂袖:“不成!”

曹尚书道:“那你要如何?芝兰已经去了,总不能让沛元也……”

崔晏咬牙,严厉的语调透出一抹森寒:“对!兰儿已走,他又何必留在这世上!”

此话一出,曹沛元吓得斗若筛糠,抱住母亲哭喊:“娘、娘,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曹家大夫人搂住他,急急看向曹尚书:“老爷,你难道忍心让沛元给她陪葬吗?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曹尚书头痛万分,然知夫人说得不错,沛元是他唯一的儿子,不可能叫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