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静静地等着她往下说，嘴角勾着。

“我可能真的是年纪不小了，”纪湛之盯着温黎，温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开场白，”她见纪湛之是认真的，便示意她，“嗯，你说。”

“我经历过的很多不能接受的事，现在我都渐渐能接受了。”

纪湛之缓缓说着，温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点，她好像有点猜到纪湛之想要表达什么，“并不是说我接受了高瑜出轨这件事，只是，以我现在的阅历，我慢慢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那天晚上，她哭得很伤心，说从来没想过跟我分开的样子，”纪湛之修长的手指在杯沿上点着，仿佛在思考，“我看着她，我觉得她说这句话时是真心的。”

“所以你的结论是，她只是做错了事，但最终会选择爱，是吗？”

“我知道她会选择我，但，我依然希望她能够了解自己。”

“小纪，”温黎轻轻叹了口气，温柔的双眸看着纪湛之，眼里有些看不透的情绪，她握住纪湛之的手，捏紧了些，“我有的时候在想……怎么会有你这么单纯的人。”

纪湛之眼神闪烁地喝口酒，她低笑，“也就只有你会这样评论我了。”

第0065章 你是不是想跟我断了，又不好意思开口？

“你实在太理想主义了，你知道吗，”那双柔和眼睛落在她的侧脸上，“你太了解自己了，对爱情、另一半有非常清楚的想法，可是你不知道高瑜能不能成就你理想的爱情。”

“阿黎，我知道你很了解我，我的理想关系，比我选择谁要重要得多，因为我不想再受伤了，”灯光下，纪湛之摇着酒杯晃了晃，水面折射出一点点光彩，她笑着，“但我说过了，并不是我接受了她的出轨。”

温黎直直地看着她，“自由伴随着孤独，稳定伴随着焦虑，你想好了吗？”

纪湛之却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两人眼神交汇，“你觉得，她想好了吗？”

……

隔天晚上，高瑜做了一个决定，她第一次主动约盛雅出去。

两人约在山顶一家餐厅里，从窗外看过去，就能看见港湾处停靠的邮轮、对面灯火辉煌的高层建筑。

高瑜一直在想要怎么开口，也没有吃几口。

盛雅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把手里的叉子放在桌面，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宝贝，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高瑜看着她，犹犹豫豫地，盛雅点头叫她继续，拉扯了几个回合，盛雅替她把话说出来了，“你是不是想跟我断了，又不好意思开口？”

太直接了，高瑜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为什么，我想知道原因，”盛雅见自己说中了，脸色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她点点桌面，“我记得，自从那次3p之后，你好像就有点怪，不，比那件事更之前的时候。为什么？”

高瑜深吸一口气，突然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我跟你说我的工作陷入瓶颈有点累吗？”

盛雅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她对这种跟浪漫无关的事情一向记得不清楚。

那天，她们两人就像今天一样坐在餐厅里吃晚饭，盛雅听了她最近的近况后，只是朝她笑了笑，手摸着她的大腿，“我们先不用聊这么沉重的事，你应该学会享受。”

不算一句糟糕的安慰，但却莫名在高瑜心里种下了根。

高瑜第一反应想到的却是，如果是纪湛之肯定不会只是说这么一句话安慰自己，而则会真的去做一些事情帮助自己。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地跟纪湛之相处的模式，只要说几句撒一下娇，纪湛之就会帮自己把事情完成。

她想问盛雅难道工作不重要吗，但突然想起盛雅跟自己说过的话，盛雅可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想玩就去玩，想去读书就去读，感兴趣想工作了才工作，她们两个人所拥有的资源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即使高瑜想这样做，也不可能。

为什么纪湛之没有变成这样的人呢，高瑜当时一直在想对方，一不小心走了神，那时候，盛雅细细地盯着她，突然问了句，“你在想谁？”

高瑜一怔，忙佯装没什么，她说自己只是陷入了焦虑而已，又不怎么合适地开了句玩笑想要掩饰，“我要是不工作，你养我吗？“

但这句话可能是一下子太过了，盛雅的动作顿住了，笑容挂在脸上。

尴尬的话之后就没有再被问起。

回到现在，高瑜缓缓地开口，“或许，除了纪湛之以外，我再也遇不到另一个默默为自己付出的人了，或许如同温黎所说，或许是我太依赖别人了。”

她继续说着，“可是，互相吸引和真正在一起是两回事，我还没有成熟到能适应这种差距，”高瑜很了解，盛雅的确很吸引她，各方面，但是，“我跟你之间，话题很多，你总是能让我有一些灵感，但却不是让我安心的人。”

没有及时回复的习惯，有时候会几个小时找不到人，却发现她在酒会上跟其他女人搂搂抱抱，高瑜看见了转身就走，盛雅追上来解释说只是客套，说贴脸吻只是礼貌而已。

高瑜不信，反倒发觉自己身边有其他人追逐的时候，盛雅会平时更热络地强抱自己。

而想起这些事让此刻变得真实，高瑜看着盛雅，忍不住问了那句禁忌的话，“如果我跟你真的在一起了，你遇到更喜欢的了，你会怎么办？”

盛雅也是有些意外，笑得有些憋不住，“亲爱的，你不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吧？真的？”

高瑜叹了口气，看着对方，“纪湛之不会犹豫的。”她见盛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顿了顿，“或许一开始的性吸引很重要，但慢慢地，它就变得不重要了。对不起，我想……和她在一起。”

第0066章 你是难得的，在这个城市还很清高的女生

夜晚10点，白领下班、夜市开场，这座包容的城市到了市井生活的时间。

开始本就很突然，结束也不需要太多drama，盛雅甚至看起来并不伤心，这让高瑜又一次认识到了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