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悠悠地问了句，“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跟别人约会？”

高瑜还没等她话音落就否定道，“不可能，纪湛之不可能做那种事，不可能，她这两年没有跟别人约会过。”

温黎在电话那边停了几秒，笑了出来，“你这么信任她？”

高瑜几乎是有点斩钉截铁地说道，“虽然我可能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但我相信她。”

温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吐出一串地址，“你现在过来吧，我希望你能亲眼看一看。”

……

高瑜赶到门口时，被温黎带到包间里，麻布帘子挡去五分之四，高瑜跪坐在木桌前，外面看不见她和温黎的脸，但高瑜却侧着身子拉开帘子偷看外面。

情况看起来很复杂。

幸运的是纪湛之并不是单独在跟汤淼吃饭，在座的还有几个朋友，高瑜让温黎辨认了一下，说不是纪湛之的朋友，不幸的是，纪湛之跟汤淼坐在一侧，汤淼时不时搂纪湛之的腰，动作亲昵得像在交往。

都说异性恋约会要坐在对面，而同性恋约会坐在同侧更容易动心。高瑜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个定律，她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温黎抿了一口清酒，朝高瑜笑笑，“看见了吗？”她眼中写着我没有骗你吧的意思，高瑜心里堵得慌，一口喝光了温黎杯子里剩下的酒。

“她最近有跟你说什么吗？”高瑜很直接地问温黎，温黎抬手按住了高瑜拿酒杯的手腕，“你是指汤淼吗？当然没有，那不是她的习惯，你应该知道纪湛之的性格，她工作还是恋爱都不喜欢张扬，除非搞定了，她不会宣布的。”

高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温黎笑了，摩挲着她的手背、小臂，“怎么了，你是……占有欲作祟，还是突然醒悟自己很爱她？”

因为喝得太快，高瑜耳根有些泛红，她看着温黎，“有区别吗？你有办法把这两者完全分开吗？”

温黎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她会打破自己话里的陷阱，高瑜这时看到纪湛之站了起来，好像是要去洗手间，她忙跟温黎说道，“我马上回来。”

温黎看着她离开后微微还在荡的帘子，出神般自语道，“是爱催生了占有欲，而占有欲是对于拥有好的东西的渴望，柏拉图说的没错，”她唇角慢慢勾起一道弧度，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出去，“小纪啊，”她盯着屏幕自言自语，“你要怎么做呢？”

……

这一层的洗手间人太多，高瑜尾随着纪湛之堵到了楼下的洗手间旁。

纪湛之在洗手台前站着，余光瞟到了高瑜，她眉心皱了起来，但是，下一秒那个熟悉的精致脸庞流下了眼泪，高瑜的眼睛红肿着看着自己，她几次开口，带着哭腔说，“纪湛之，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她扑到了纪湛之怀里，头抬起埋在对方好闻的脖颈里，眼泪沾湿了锁骨顺着往下流，纪湛之抬起手摸到对方细瘦的腰身，好似有点惊讶在这里会看到她，“高瑜，你怎么在这里？”

高瑜抱着她，红着眼哑声说道，“不要分手好不好，我……”

有人走近的声音响起，纪湛之有些无奈地把她拉到最后一个隔间，“你在说什么呢？”

高瑜不知道被什么冲昏了头脑，她搂着纪湛之的后颈吻了上去，舌尖唇瓣发烫地交缠，高瑜模糊不清地说着，“不要让……其他人……亲你，”

纪湛之被撩的有些受不住了，手却按住了高瑜的肩，“等一下，我们把话说清楚。”她清冷的眼里流露着认真，“你为什么在这里，然后，你为什么要哭？”

第0062章 你想做我女朋友？

“你为什么在这里，然后，你为什么要哭？”

纪湛之问的她怔住了，高瑜红肿着双眼看着纪湛之半晌说不出来话，“我……”想埋怨对方或是想撒娇的念头被对方牵走了，她越想越不对劲。

“我看到你跟那个女生在一起吃饭，她刚刚搂你的腰了，你也没拒绝，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还看见她之前亲你了，你在美国的时候我还听见你们在同一个房间，纪湛之……”高瑜大概是想说，纪湛之你是不是背叛我了，但是想了想那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又吞了进去，她急得眼泪掉了出来。

纪湛之听到高瑜说两个人在同一个房间的时候，挑了挑眉，但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抱着手臂说道，“你好像话还没说完，欲言又止的样子，”但高瑜却只是哭不说了，纪湛之叹了口气，“等我一会儿，你组织一下语言，我们回家谈一下。”

高瑜跟着纪湛之出了卫生间，温黎已经离开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妆容，好歹让脸上哭的红色不那么明显，纪湛之过去跟那些人说了句什么，汤淼好像很敏感地朝高瑜这里看了一眼，高瑜心里又气又不安，佯装毫不在意地避开了眼。

这种感觉很奇怪，近11点的时间，光是高瑜站在那里等纪湛之，都已经足够说明两人非一般的关系，而汤淼又看见了两人一起出了餐厅，她很怕跟对方对上眼。说真的，她虽然生气又难过，但是没考虑过如果真的对峙上自己该怎么做，恐怕自己连火都不知道该怎么撒。

两人一路无话，但纪湛之看上去似乎并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高瑜不断的有委屈的情绪涌上来，看着窗边掩饰般擦泪。

纪湛之开车的时候看到了她眼睛又红了，红灯前停下的时候抬手帮她擦眼泪，高瑜把她的手轻轻推开，纪湛之越哄，她越闹别扭不想说话。

高瑜的委屈其实也很复杂，她一方面难过，一方面却又觉得自己毫无立场，如果那都是真的，那她跟纪湛之等同于做了同样的事。

……

到了家，纪湛之第一句话：“你到底为什么哭，嗯？”

“纪湛之你是不是冷血动物啊，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不明白吗？”高瑜红着眼睛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进行到什么阶段了，你是怎么想的你告诉我啊，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纪湛之靠坐在沙发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情绪宣泄的过程，而后薄唇动了动：“等一等，我先问一句，我们两是什么关系？”

“……”

这个已经太久没有触及的问题来的太突然，高瑜眼泪滑到一半失重坠了下来，还没等纪湛之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她忍不住就开始说道，“纪湛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啊，我喜欢你啊，我有多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她都觉得自己怎么说的出来这种话，纪湛之靠在那里，抬手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身边带，高瑜看着那双清冷的眼睛抬起来望自己，“你想做我女朋友？”

这个用词把高瑜难受到了，以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方式。从一个月前自己坐在她身上问“纪湛之，你要我的承诺吗？”到现在的“你想做我女朋友？”

脑袋嗡得炸开了。

她不是感觉不到两个人的位置在发生变化，虽然从认识初始，她就从未感觉到自己掌控过这段关系，即使自己瞒着纪湛之跟别人发生了关系，她依然感觉自己有一根线是在纪湛之手里的，可意识到对方可能会撒手时，她难过得没了办法。

高瑜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露出苦笑，她笑着笑着眼泪断了线一样掉了下来，抬眼看着面前的人，“这句话，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