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中也只有一个叫郁瑟的。

池欲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接过陈浩的酒,也没?说话?,仰头?要喝酒,只是酒喝得很急,喝了一半被呛得咳嗽起来。

常瑞吓了一跳,发挥自己医生的作用,三步并成两步过去夺过池欲的酒杯:“别喝了,今天喝得够多的了。”

池欲咳得厉害,陈浩也吓了一跳,连忙说:“池哥你别喝了,喝半杯就好了……”

周围人也在?劝池欲别喝了,池欲缓了一会,手抵在?嘴边,皱着眉:“喝半杯可不灵。”

陈浩一愣,没?想到池欲还关心?这个,他挤出笑:“没?事没?事,本来也就追不到,她不喜欢我,感觉有点冷心?冷意,对谁都不感兴趣。

他怕大?家不知?道郁瑟,补充了一句:“她表哥是顾连云,我记得以前还和池哥谈过,有一次咱们去吃饭,郁瑟表哥还让她去给你们送蛋糕,池哥应该见过郁瑟。”

话?未落音,周遭又是一静。

郁瑟一直说她并不知?道池欲和顾连云谈过,可是仔细想想顾连云这种谈个恋爱恨不得广告天下的人怎么可能单单不让自己表妹知?道。

池欲没?说话?,白棠梨赶紧找机会散场:“别说这么多了,咱们有时间再聊,现?在?太晚了,大?家都散了吧!”

白棠梨本来就是攒局的人,她说散场大?家也不好再留,而且玩到这个时候也确实尽兴了,纷纷和池欲打了招呼散场走人。

等人都走完了池欲点了烟,打火机扔在?桌上。

Spirit牌子的定制爆珠烟,烟草味重,酒精味浓,不是习惯抽烟的人第一次抽这样的烟往往会被它的味道呛到。

这烟池欲抽习惯了,他第一次抽烟就抽的这烟,现?在?他换成其他的烟抽起来反而觉得没?味道。

池欲捏了下烟蒂上的爆珠,软韧的醋纤丝束陷下去,很快听到一声细小的“砰”声,池欲松手。

浓烈的烟草味混合着酒精抽入肺中,带起冰凉的冷意,池欲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昏暗的光线中他俊美的五官朦胧不清,只有手里的烟时明时暗。

池欲抽了一会,他脑海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冷峻。

送蛋糕,他依稀有点印象,那天是谁过生日,大?家起哄说没?想到她过生日,这没?蛋糕怎么能行?。

顾连云就站出来说他让人送,当时很晚了,接近凌晨,众人以为是他给哪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蛋糕店打电话?,就说让他订一个蛋糕送过来。

说起来蛋糕还是池欲亲手接的。

他只模糊的记得送蛋糕的人身材瘦弱,鸭舌帽和口罩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敲门,提着一个大?蛋糕在?门口徘徊,池欲刚好要进包间就顺手接下了。

对方?连谢谢也没?说,转身就走,现?在?想想,原来一切都是有端倪的。

郁瑟,池欲想起这个名字垂了眼,长睫挡住眼底晦涩的情?绪。

池欲第一次没?法?明说自己的心?情?,他觉得自己简直可笑。

怪不得从来不说她表哥是谁,直到自己先说了她才故作惊讶。

就这点事情?也要骗着他,也许至始至终就从来没?对他有过半分心?思,接近他也是有原因的。

她害怕编排池欲引起报复,于是故意和他虚与委蛇,知?道池欲没?打算追究这件事就肆无忌惮地放狠话?离开,踩在?他底线上肆意妄为。

郁瑟一开始把话?说得那么重,可是池欲却没?忍心?找过她任何麻烦,他甚至连顾连云都没?去管。

池欲在?心?里一直觉得郁瑟什么也不懂,懵懵懂懂的好学生能和她计较什么,恋爱这种事,被拒绝是正常的,只是自己不常经历,这事怪不了她。

顶多是那二?十一天显得他特别丢人,池欲心?有不甘,可是每次有想找她麻烦的念头?,就想起郁瑟在?巷子里看他的那一眼。

害怕,茫然,却仍然很乖巧地含住烟。

想起他当时在?三中后门等郁瑟的时候她喜悦的表情?,想起她潮湿的眼泪落到自己的皮肤上,池欲狠不下心?。

他放了狠话?,却什么都没?做,可能内心?就是觉得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在?派出所的那一次让他的坦诚,他的犹豫都完全是一个笑话?。

郁瑟压根不在?乎,她骂自己下贱不是当时形势所迫为了配合同?学们的谈话?,也不是听信谣言,也许她在?内心?里的的确确就是那么想的。

郁瑟从来没?对他解释过她当时为什么要这么说,池欲也没?有问过,他在?内心?已经给郁瑟找了理由。

但很显然,他想的那些?借口可能并不是事情?原委。

很好,她郁瑟很牛,把自己耍得团团转!

当着自己的面说他下贱。

池欲需要用力才能压住起伏的胸膛,大?脑记住的那些?过往片段就像密密麻麻地小刺一样钉在?血管皮肉里。

池欲久违地感受到了心?脏抽疼。

真会气?他啊,他不过是想和郁瑟玩玩,玩到现?在?却让自己深陷其中,被两句话?气?得不行?,郁瑟压根就没?有一刻是心?疼过他的。

面对他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坦诚,也没?有真心?,全都是谎言。

白棠梨送了郑姝音回来看池欲在?抽烟。

他表情?平淡,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只是烟抽得很快,一支烟几口抽完,白棠梨莫名不敢说话?。

常瑞年纪大?,他鼓起勇气?说一句:“哎呀,都是年轻人,有点想法?很正常。”

王梁就说:“这不是已经拒绝过了吗,大?不了下次你见她问一问怎么回事嘛。”

王梁一句一个雷,但池欲却无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摁灭了烟蒂,垂下眼,话?很平淡,却透着一股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