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雅点点头,说道?:“他倒是好心的。

她把声?明推回郁瑟面?前,敲了敲纸面?:“别辜负池欲的一番好意?。为不为私不是你我说的算,是形势和法律说的算,我知道?你对?你爷爷感情深,但现在你什么身份自己也清楚,别把别人拖下水,等你长?大?了,有能力独立说话了再来讨论郁林风的问题,我打开大?门欢迎。而且,池欲现在这个情况你爷爷要负一大?半责任,于情于理?我饶不了他。

“把声?明签了,没人想出去说你是脑子犯蠢。”

池雅话里夹枪带棒,郁瑟脸色苍白,她低着?头接不上一句话,拿过笔在声?明上签字。

很多时候宋清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她攥着?签字笔,骨节泛白,脸很小,眼睛很圆润。

他在一瞬间?觉得郁瑟很可怜。

宋清快速地收拾声?明,联系媒体,做完这些之后他想起郁瑟临走前湿润的眼睛,于是想上楼安慰她一两句。

但之前的印象让郁瑟误会了他的行为,她急忙往前走想远离宋清,直到走廊的尽头,她慌张地扭动?门把手想开门。

那是池欲所在的隔离室,门锁“咔”的一声?从里打开,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拉过郁瑟:“不是不来吗,怎么过来了?”

或许到此一切就?已经明了,在宋清看不见的角落他们早已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之后发生的事?情如同走马观花一般,郁瑟搬出家,从此消失,然后是她接手新型药物研究……

燥热的夏夜微弱的“很可怜”的念头和那句“她很适合戴粉钻”从此成了宋清无?法逃离的漩涡。

一念心动?,长?风吹彻寺门。

第114章 /.第114章

宋清讲了一会就停住, 说她做过那?些事,他话说得很含糊,郁瑟以为真是他的亲戚, 也没有追问。

车开到后半程郁瑟困得不行,但也不太敢睡,怕宋清一个人开车无聊。

郁瑟不擅长找话题,和池欲在一起?时大多?数时候都是池欲引导她讲话,宋清似乎看出来郁瑟的想法了, 他微微偏头, 又温声问道?:“还没问你, 怎么想起?去学竞赛?”

郁瑟思考了一会, 回答道?:“老师让我去学学看,我也挺感兴趣的,就接着往下学了。”

“没想以后做研究?这次竞赛不同以往,得到研究院那?边的奖项将来可以特招进入联邦大学。不过做研究很辛苦, 早出晚归, 受得了这个苦吗?”

“我没想这么远,就是感兴趣, 将来也不一定去做研究,而且大学我还没想好哪个适合。”

“不做研究好, 太苦了,”宋清又问道?:“想读什?么专业?”

“历史?或者生化相关?的专业。”

宋清笑笑:“兴趣很广泛。怎么对历史?有兴趣?”

郁瑟说:“上学的时候历史?最好,就有兴趣了。”

宋清点?点?头,似乎看出来她的困意了,偏过头让她休息。

“睡一会吧, 再有一两个小?时就到了。”

郁瑟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宋清在打电话, 不知道?在跟谁讲话,语气很恭顺,说道?:“我马上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宋清应了一声好,然后说道?:“他的意见最重要?,当?然……好。”

通话时间很短,宋清很快挂了电话。

前方过了隧道?,灯光辉亮,宋清偏过头去看郁瑟。

她正睡着,脸朝一边,很不安稳的感觉,不像是在睡觉,只让人觉得她是在发呆。

宋清鲜少有这样仔细观察郁瑟的机会,他有时候渴望有这么一个机会,有时候又觉得终究得不到东西不如一早就不要?。

郁瑟不属于他,一开始是池欲的,后来是她自己的。

没人能从池欲的手里抢东西,这是世界的运行定则,宋清跟着池欲这么多?年?,比其他人更加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

池欲说要?办的事情,即使旁人听起?来再不可思议他都有办法。

在最初接手公司的那?几年?,池欲叫全集团的人都大开眼界,他锐劲十足,从不说废话,精简整合部门,裁撤项目,几个倚功自重的长辈都被他架空,池欲就一句话,你有功我养着你,好好颐养天年?,公司的事不麻烦你了。

这样做无疑是大胆的,宋清也明?里暗里的劝过动作一次性不要?迈太大,池欲没听,他让宋清别担心,原话是:“我只要?站在这,就没人能越过我做事。”

话很狂妄,但非常符合池欲,让人听后没有半分觉得他在大放厥词的感觉,反而会让人觉得“哦,他就是该这样做,理所应当?。”

确实,到末了也没见谁对池欲有什?么坏脸色,见到他反而都乐呵呵地叫一句池总。

跟在池欲身后久了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你会极度以一个人为中?心,就像买彩票一样,池欲随手写下的数字次次都能中?奖,因此赌徒总是狂热地跟随他下注,有他在就不会输。

池欲的轻浮肆意构筑了一种魔力,他站在世界的中?心,俯瞰众生,漫不经心,取得他人的爱如同囊中?取物?,易如反掌。

宋清见到过很多?这样的人,包括他自己。

他无疑是爱池欲的,爱他的张狂的个性,爱他的容貌,爱他说话时漫不经心的语调和轻而易举调动人心跳的能力。

很难说清楚这种爱究竟是什?么,是一种朝圣者的虔诚还是爱慕者的迷恋,直至今日宋清也没分清。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当?宋清看向郁瑟时,就像现?在,他的目光轻易地,像一只思归已久的信天翁候鸟那?样,振动它轻盈洁白的翅膀,轻而易举地就越过了全部的迟疑和恍惚,径直地滑翔到郁瑟的脸上。

宋清看了一会,直到郁瑟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她,懵懵懂懂将要?睁开眼朝这边看时宋清才如无其事地收回眼。

凌晨车才到地方,宋清早就订好了酒店。

镇上不大,酒店前台这几天应该接待了许多?前来培训的学生,轻车熟路和宋清讲:“先生您放心,我们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学生,我们老板早就吩咐好了,饮食起?居我们这里都有质量要?求,力保学生的安全。”

宋清点?头,说道:“辛苦你们了。”

前台把房卡拿给郁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