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女士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成,和我还需要?绕圈子吗?”

他问的话刚好是?池雅想让他问的,便顺着他话说下去:“宋时安办完订婚宴之后就回京城了,不过他这个弟弟现在还留在苏城,我也想和他互助互利,将来也好办事。我过几天请他吃顿发,就当是?感谢他这些天的帮助了,你也过来陪着。”

“不去?,”池欲干脆地拒绝:“没必要找我,这?人我不熟。”

“聊聊就熟了,宋清也帮了我许多,是该好好谢谢他。”

池欲把筷子一撂,似笑?非笑?地说道:“池女士你什么时候需要?我帮这?些了,我没?时间去?,你找别人。”

池雅不怂他这?一套,打趣道:“你忙着找对象吗你没?空?过来陪着妈妈。”

池欲倒也不是?非不去?,他主要?是?想试探试探池雅的态度,池雅既然都这?样说了池欲也便不再拒绝了,他应了一声好。

池欲意味不明地说道:“你鲜少亲自感谢什么人,宋清面子挺大的。”

池雅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每年投其?所好阿谀奉承的人多入过江之鲫,帮池雅做事以求在池雅这?边换取政务方便或者是?职位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这?本来就是?一种交换关系,没?见到池雅因此对谁表示过感谢。

池雅笑?笑?:“再大的面子能大得过你?”

“我比不了,”池欲说道:“倒是?你的面子在我这?很有用,”池欲给她?细数:“文件,送礼,前几天去?见陈骏其?,过几天又要?去?见宋清,你在我这?的刷脸次数不少。”

池欲提起陈骏其?池雅才顺嘴提起陈骏其?:“这?几年他在家里过得不好。他在他们家虽然是?老大,但下面的几个弟弟妹妹都是?alpha,再加上能力也不差,从政的从政,从商的从商,一个个脑子都很活络,在各个领域混的的也很出色,反而是?陈骏其?虽然老早就做官了,但这?几年政绩平平,想升他都找不到理由,几年下来还是?那个位置,在他们家算是?最没?本事的一个了。最近我听?说他和宋时安搭上线了,估摸这?是?想取得姓宋的支持,不然他这?个大哥的地位迟早不保。”

池欲对陈骏其?也不感兴趣,他就接了一句话:“前几天他过来找我也说了这?件事。”

“他自己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还不算糊涂,他脑筋不活络,当初从政的时候陈少将就没?看好他,不然也不会直接安排他进规划局了,这?个位置难做。他除了说起这?件事还讲了什么?

“他找了我还几次说想要?见你,这?次姓宋的结婚他代表着陈少将过来,总算让他找到机会了来找你了。”

池欲回答道:“没?说什么,来回就那几句话。讲完就让他走了。”

池雅也没?有多问这?个话题,说道:“聊完让他走也好,这?小孩从小就爱跟着你,长大了也需要?改改了,他自己最近焦头烂额别到时候来找你帮忙了。”

池欲点点头。

几年没?见了池雅就算是?天天给他打电话,到真见面的时候有许多话要?讲。

两人一顿饭从下去?六点多吃到晚上九点,期间又重新点了几道菜,池欲吃几口就没?胃口了,就端着一碗没?有味道的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池雅问起常瑞最近的情况,池欲就笑?,说道:“你是?想问他还是?想问我腺体的事情?”

池雅不客气地讲:“先问他再问你。”

常瑞最近没?什么事,池欲这?几天一天到晚和郁瑟待在一起,就算是?腺体真发病了也会自己忍着就过去?了。

常瑞反正日常的工作就主要?是?照顾池欲的腺体疾病,池欲不过来找他他就很闲,新谈了一个omega正在热恋中,次次给池欲打电话次次都要?给池欲秀几句,偶尔也接诊几个前来仁心就医的病人,开着跑车在医院和家之间来往。

池雅听?罢说道:“他闲一点也不错,毕竟当初也是?跟着你才到苏城发展的,给他的工资再高一点也可以,对待身边的人要?舍得。”

池欲点了一下头。

池雅便问道:“你的腺体最近怎么样了,你不让常瑞向?我报告你的情况,那你就自己说。”

池欲可不信她?这?一句,说道:“我不让他说他就能管得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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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瑞这?人当着池欲的面保证得很好,但转头就能把他的情况讲给池雅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屡教屡不该,池雅现在说她?不知道池欲腺体的情况纯粹是?在帮着常瑞圆谎。

池雅见池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就没?有再多帮着常瑞,讲道:“他说了一部分,具体的情况我还知道,他还是?听?你的只肯告诉我大概。”

池欲云淡风轻地说道:“就是?那大概的情况,用药能稳定下来,熬几天也能过得去?。”

“熬几天是?怎么个熬法?”

“别人怎么熬的我就怎么熬过来的,”池欲说道:“反正就几天。”

池欲总把这?些事情说得很轻松,他既不喜欢诉苦也不喜欢想向?别人透露自己的遭遇。

池雅了解他但并不相信他,池雅自己也是?omega,池欲的病情她?最清楚不过了,是?一张又一张,几乎能铺满医院病房的病例,是?她?约见了许多了顶尖的专家团队都找不出根治办法的叹息,是?到最后无药可用的缓慢绝症。

池雅还记得池欲第一次的发病的时候,他窝在床上痛苦的蜷缩着身体,强行分化?带来的痛苦会蔓延进四?肢百骸,伴随着是?强烈的渴望以及燥热。

那时池欲到底还小,还不如现在这?样会忍,咬紧牙关疼痛也会从唇齿的缝隙里冒出来,发病的时候他神志不清,池雅有一次陪着他,半夜惊醒听?到他在喃喃自语,池雅以为他渴了,想喝水,但凑近一听?才听?出池欲是?在说好疼。

可疼也没?有办法,止疼针打了一针又一针,到最后医生说不能再注射了,在注射下去?恐怕要?出问题,那就只好忍着。

医学书上形容腺体的极致疼痛犹如生剥皮,痛感如同一根根被?冰冻过的钢针生生摁进骨头里,池欲从小就是?集百家宠爱为一身长大的,哪里受得住这?样的痛苦,池雅让他疼就叫出来,但池欲却从没?有主动叫过一声。

若是?只有痛感也就算了,池欲发病时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对快感的渴望,这?是?omega的本性,到了池欲这?种地步,说只剩下原始的本能了也不为过。

池欲的祖母见不得他如此痛苦,说不就是?找个alpha,这?样的人我们还找不到吗?要?什么样的都有,我看谁敢多嘴一句。

池欲的祖母虽然没?有入过政坛,但早年和池欲的祖父一起经商,大风大浪都见过,京城天通区光属于他们家的就占了一半,这?样的泼天富贵找个alpha还不容易?

可找过来的人池欲不要?,他站在楼梯上对着下面站着的人摇头,声音清晰:“带回去?吧,我不用。”

凭心而论,池雅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池欲后来发病的时候就关上门,任谁敲门都不开。

再到后来易感期似乎对池欲无关紧要?了,他从未向?谁说起过易感期的痛苦,只有病历单打印了一张又一张,彰显着池欲的病情日益严重。

池雅明白他不愿意说,就讲道:“我到时候会让常瑞把病历单拿给我看,你别拦着他给我,这?样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不是?你说不行就可以不做的事情,池欲,我很少逼你什么,但你也知道我的底线。我要?一个健康的儿?子,你至少要?给我活下来,其?他的随便你。”

池欲这?病他自己感觉还没?到谈生死的地步,顶多是?疼了一点,但池雅和常瑞的意思?就是?他只要?不治疗这?个病,就离死不远了。

怎么想的?

够会夸大其?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