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能怎么办,我就是死心眼啊。”

王京提到这些,张丽娜那张艳丽妖娆的脸竟浮现了苍凉的神色,那副年轻貌美的皮囊下是沧桑的老人。

张丽娜和白苏都是c9毕业出来的,努把力当个年入百万的高级白领不是问题,可她俩野心都大,都相当人上人,两人一起度过了艰难的创业期。

“你还不明白吗?”

王京扣着张丽娜的肩膀,像要把她摇醒似的用力摇晃了几下。

“你扪心自问,你的手,苏的手有哪一双是干净的?见过多少肮脏阴暗的事情?有没有逼良为娼过?有没有把家世清白的小姑娘往肥头大耳性癖肮脏的老头床上送?”

“那女孩眼睛干净得跟水晶似的,纯善明亮,苏看她的眼神直叫人起鸡皮疙瘩,恨不得时刻抱在腿上,搂在怀里,她跟我们不一样的!”

“她总会腻的。”

张丽娜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可垂下的眼睫就连她自己都不敢信。

“你管她腻不腻,你要是敢搞她那小女友,她就敢搞你,你信不信?这么多年的情分到时候说没就没了,何必呢?”

“她要是念及我们的情分....”

“她就算念及你们的情分,你们也不可能的,你们是一起血拼,在这诺大京城闯出来的战友,是同伴、是死党,但就是不可能是情人,懂不懂呀!”

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戳着张丽娜的额头,王京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把这一根筋的傻东西戳醒,力道格外重,没一会儿张丽娜额头上就多了一抹红指印。

“你傻不傻呀,你为她做这么多又是何必。”

“人人都说我蛇蝎心肠,可不想我的真心都放在她身上了。”

张丽娜叹了口气,眼里流露出几分落寞。

“好啦,收拾收拾你那哭丧脸,怎么这么傻....”

王京抱着张丽娜,看她那副模样也是心有不忍,她骂张丽娜傻,难道她自己就不傻了?

都是情字误人!

这边李经理正带着陈念惜逛着,陈念惜一直以为这是个高端会所,对李经理讲的那些闲谈趣事觉得很有意思。

可是一个奴跑了出来,一个不着一缕的纤瘦男孩,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后面有人紧追着他,他那副绝望的模样从陈念惜身边跑过,陈念惜当场惊楞,李经理也一脸刷白。

男孩被捉住,两个男人像拎着一只小鸡把他拎走,消失在走廊尽头。

男孩尖锐的喊叫声却一直徘徊在陈念惜耳边,她全然没有了再待在这里的心思,怏怏地跟经理说了句累了,想回去了,经理还讪笑着跟她解释这是部分人的小众情趣,SM虐恋,喜欢扮演主人和奴隶的角色。

陈念惜是单纯,但不是傻,只是默默听着,没有什么反应。

她出电梯的时候,在反光镜上瞥了一眼自己的脸,眼里流露出沉重而复杂的情绪,这光鲜亮丽的会所对某些人来说该是炼狱吧。

陈念惜回去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没什么生气,白苏只当她累了,抱着她也没说什么。

小半个月后,陈念惜收到了几个视频,视频的主角无一不是白苏。

半躺在猩红沙发上,手上却拿着杯酒神情慵懒妩媚地和人闲聊着,脚下跪着个身材纤瘦的男孩,捧着她的脚,虔诚而珍重地将吻烙在她白皙的脚背上。

或是白苏涂着烈焰般唇彩的唇亲吻着一个纯白如羔羊般的女孩,她眼眸深邃,表面上浮着薄薄的笑意,底下却浸满了碎冰。

陈念惜一个个打开这些视频,看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没有一处不是冷的。

她在想,白苏亲吻她,拥抱她的时候,神情会不会也是这般,表面上秾稠,实际却薄凉。

而她也只是如这些男孩女孩一般,只是白苏兴致上来时的玩宠。

手指脱力,手机重重砸向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碎裂的屏幕上最后印着一句话。

“你觉得白苏会图你什么,图你年轻貌美?没有人能一辈子年轻貌美,但是永远有年轻貌美的小雏鸟。”

0019 19连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就被判了无期徒刑

嫌隙一旦产生,就如溃于蚁穴的千里之堤,信任在顷刻间崩塌,碎到再也拼凑不起来了。

那从前一直疑虑的,深埋心底的,自欺欺人的东西一块儿地浮出了水面,露出了肮脏的、污秽的事实。

真是疯了,一个有夫之妇,一个有男友,她们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以游戏,那些秘而不宣的暧昧来掩盖她们偷情的事实呢?

越想,心越冷。

从前,陈念惜是最厌恶那以各种借口出轨、劈腿的人的,现在,她自己竟也成了自己最憎恶的人了。

可这些事情终归是不能挑明了说的,一天晚上,周新成要应酬,周笙在学校实验室忙着处理数据,白苏溜进了陈念惜房间里,将门反锁。

没待陈念惜反抗,便吻上了她,衣服面料触碰着,发出细细簌簌的摩擦声,不一会儿两人滚到床上。

白苏出差过一段时间,晚上她想视频,但陈念惜总以要写论文为由拒绝她。

一个星期未见,思念如同雨季疯涨的水草,将她囚禁在密不透风的情感枯河里,她回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陈念惜亲吻、拥抱......

忍不住下手就重了些,听到女孩的求饶声也不放过。

可是等陈念惜恢复过来,等到的却不是她软着声音抱着自己撒娇,而是......

“别在房间做这些了,我感觉很不好。”

富有神采的黑白分明的眼看也不看她,只是低垂着将目光投注在被单上的纹理,漆黑眼睫像关上的帘,沉默的封闭、抗拒。

明明她身上才刚留下了那么多痕迹,明明近在咫尺,可白苏却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好远。

这是第一次,陈念惜明确地拒绝她,坚决的、果断的,带着冷意,带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