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破案需要,你就通融一下嘛!”小安肯求道。
“人都死了这么久了,还破什么案?这里没有案子需要破,案子早就定了,是意外!”
“我说的案子不是你丈夫的死因,是另外一起。”老全试着解释。
可妇女不听,用力将老全和小安往屋子外面推。
“哎?你这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呀?!”小安气得够呛。
还是老全沉稳,耐着性子不停地跟妇人解释:“你听我说,去年在我们锦绣的江边,发生了一起焚尸案,我现在怀疑被焚烧的是你的丈夫!”
“他都入土为安了嘛,咋能跑出去?!竟瞎说!”
“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敢提出挖坟吗?”老全也有点急了。
“老全,咱们还是走吧。万一坟被挖开,人在里面躺着,那咱们可就被动了。”小安被妇人一闹,突然没了信心。
老全彻底急了,对妇人说:“如果挖开坟以后不是空坟,我愿意赔偿你五万元经济损失,另外,你家这个房子我出钱帮你修缮一下,你女儿中学到大学的学费我也全包了!”
妇人突然愣住了,又是良久,她才说:“你咋知道我有个女儿?”
“你女儿叫詹小雅,在县里上初中一年级,住在亲戚家。”
妇人看着老全,眼睛闪着亮光。
“丈夫死了,女儿现在是你唯一的希望。她在外地寄宿读书,开销不小,所以你只能尽量多采山货,想办法多赚钱供女儿读书,对吧?”老全的话句句扎心。
妇人长出了一口气,直奔院子,抄起一把铁锹对老全喊道:“你说话可要算话!”
13-11.
老全和小安以及妇人三个人,来到了一公里开外的土坡,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三个人抓紧时间轮流挖坟。因为只有一把铁锹,所以进度缓慢,等坟被完全挖开,天已经完全黑了很久。
一口已经开始腐烂的廉价薄木板棺材赫然出现在三人的眼前,妇人见状,眼含泪花。
对于妇人现在的心态,老全心知肚明。她是为了得到老全对她女儿上学的资助,才同意开棺验尸的。她一定是认为他死去的丈夫还好端端地躺在棺材里,她一定认为她和老全的打赌赢定了。所以她的脸上,有一种忍辱负重的感觉。
老全的心里很不好受,因为待会的真相可能要让她失望了。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老全决定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将定期资助她的女儿,完成大学的学业。
坟地周围,聚集着几名村民,他们是从老全和小安的警车一进村子就注意到的,后来两位警官带着妇人拿着铁锹朝坟地走来,众人感到好奇,就跟来看热闹。他们的手里都举着手电筒,数条光柱照射在被挖开的坟里,别有一股恐怖的气氛。
“人都下葬一年了,怎么又挖开?难道不是淹死的?”一个村民猜测道。
“警察肯定是查出什么,要不然不会找来,还挖坟。估计是被害死的!”另外一个村民猜。
“那肯定是他老婆害死他的,这两口子以前总吵架!”
小安有些听不下去,想要过去制止,老全一把抓住他,跟他说待会真相自会大白。
老全和小安合力,将棺材盖子撬开。
妇人躲得老远,不敢往里面看,她是出于对丈夫的愧疚,显而易见。
“你过来看看!”小安站在坟坑里,朝上面的妇人喊道。
妇人和那些围观的村民都往前聚拢过来,抻着脑袋往底下看着。
“啊!”妇人先是一惊。
“哎呀!”村民也是一阵惊讶。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空空如也的棺材。
“人呢?”村民们的反应远远大于愣在一边的妇人,“难道诈尸了?死人自己跑了?!”
老全和小安爬出坟坑,见妇人已经瘫坐在土堆上,呜呜地哭着。
“行了,别哭了,尸体没丢。让老全给你解释一下吧。”说完,小安也坐在土堆上,歇息着。
老全蹲在妇人的面前,说:“你丈夫下葬以后不久,尸体就被人偷走了。”
“谁这么缺德呀!?呜呜!”妇人的哭号声在夜幕下的坟地,显得格外恐怖。
此时围观的村民也都产生了更大的疑问,尸体是谁偷的?为什么要偷?
老全和小安并没有在村民面前多说什么,帮妇人把挖开的坟简单处置了一下,然后扶起她送回了家。
之后,老全详细地跟妇人解释了案情的来龙去脉,然后跟妇人承诺,案件结束以后,会将她丈夫的尸骨尽快归还。
小安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帮她惩罚那个侮辱尸体的罪犯。
从妇人家离开,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小安不想开夜车,二人只好回到车里,打算先在车里睡一觉,天亮再出发回市里。
这一夜,江水潺潺,漫天星辰。
这一夜,小安睡得特别香,他好像已经适应了经常在车里睡觉。但是老全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漫天的繁星,久久不能入睡。
看来江边焚尸案很可能跟十五年前的爆炸案有关,他想。
如果他的推断是对的,那么徐涛一定认识这个一年前意外淹死的詹向军,而且,徐涛知道他的腿上也打过钢钉,只不过,徐涛打的八颗,詹向军打的是七颗。
徐涛很可能盗取了已经下葬的詹向军的尸体,用麻袋装起来,骑摩托车驮到了锦绣市的江边,然后,在那里焚尸。他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给锦绣的警方造成一种假象,让警方误以为徐涛已经被人杀害并且焚尸了。
老全的心里不安起来。
因为假如真是这样的话,近期很可能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