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吧。”

“那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答应我什么?”

“我不去找徐涛报仇,把徐涛留给你们。”“真的?”

“真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

“那我可以回店里了么?”

“可以。”老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哦,对了,关于你母亲的失踪,我们很惋惜。在寻找失踪人口方面,我们队里也是有一定经验的,所以我们会帮忙寻找的,你放心。”

“谢谢。”魏连山逃下了吉普车,回到了店里。

安小峰看着落跑的魏连山,冷笑了一声:“头儿,你刚刚几句话,把魏老板的心理防线击得碎碎的。”

“希望我刚刚的话,能对他起到警示的作用。”

小安:“一个跟母亲相依为命并苦苦追寻杀父仇人的男孩,将偶然遇到的仇人的妹妹故意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想要趁机利用她找到仇人、也就是她哥哥的下落。没想到,这个女孩除了是他小时候青梅竹马的玩伴,更是他最好兄弟的订婚对象!更致命的是,他居然在跟她共事的日子里爱上了她!这场从一开始就包含太多欺骗与情感纠结的爱情,该怎么让它得到最圆满的安置?如果有天他为了报仇杀死她挚爱的亲人、他的哥哥,这家族之恨又要怎么去面对?无论是爱她,还是利用她,他与兄弟之间的情谊都将难以维系了吗?天呐,仇恨是一切情感当中最最强烈的吗?在仇恨面前,爱情到底算什么?爱之深,恨之切,都已远远超过生命的宽度,爱与恨之间究竟有没有一个作为隔绝彼此的边境呢?”

“干嘛突然这么抒情?”老全说道,“你才刚刚进入刑警队,以后你习惯就好了,其实每个案子的背后,都有很深层次的情感纠葛,或亲戚,或友情,或爱情,案件本身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当事人的情感和内心才是这驱壳的灵魂。不过你刚才的感慨不无道理,这个案子是我从警这么多年来,遇过的最纠结的案子,绝对可以排进前十名。”

第九章

阴谋的揭露

她是最好兄弟的女人,她是杀父仇人的妹妹,她是青梅竹马却一直隐瞒没有相认的儿时玩伴。终有一天,还将亲手杀死她的哥哥。这样的女人,能够相爱并且在一起相安无事吗?这样的孽缘,能够得到双方家庭的认可吗?

9-1.

眼看着元旦就要到了,本该是要庆祝的,但是魏连山和徐晓芸的心里全都矛盾起来。

他们之间的感情慢慢地滋长着,一丝一丝地渗透着,隐约中竟然积蓄了排山倒海的力量。这种力量太可怕了。这种力量也许不叫爱,不叫喜欢,却叫习惯,是一种心灵的依赖。即使,它没有一个类似爱情那样华丽好听的名字。

越是临近元旦,徐晓芸的心里越是矛盾。为了让忠毅答应她继续在鱼馆工作,她不得不暂时答应他元旦订婚,上次忠毅把他的计划告诉晓芸的时候,她差一点昏过去。元旦订婚,明年五一结婚,这日期急促得完全超乎徐晓芸的心理接受能力。

眼看着元旦没有几天了,姜忠毅见徐晓芸这边没有任何动作,不免又催促了她一回。这一次徐晓芸终于爆发了,但是她的爆发也只是温柔的抵抗,不是非常激烈的。她骗了忠毅,因为她跟忠毅说,她的母亲不同意这门亲事。

姜忠毅听了她这话,虽然不敢相信,但是心中很无奈。晓芸安慰他说,也许母亲是因为家里就她一个亲人了,总要考察好了才肯把她放走,老人的谨慎是有道理的。

姜忠毅不是不能等,他也不是没有信心讨得晓芸母亲的欢心,眼下他的心里是对徐晓芸没有信心。他似乎从徐晓芸三番两次的推脱中感觉到一丝不妙,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晓芸心里对魏连山的那股子热乎劲儿。

所以当姜忠毅听到晓芸告诉他,母亲不同意的时候,他的心里隐约是可以感觉到欺骗的。他知道,在徐晓芸的母亲那里,他永远都是有机会的,但是眼前晓芸温柔的抵抗,却是最最致命的。

面对着情感上的背叛,他的心里有些愤恨,有些埋怨。但是他除了自己跟自己赌气以外,能拿徐晓芸怎么样呢?他甚至想把徐晓芸的心给掏出来,然后把他自己活生生地塞进去,这样的话,她的心里就全都是他了。而对魏连山呢,他好像是恨不起来的,他们的友情甚至是拿命换来的。如果魏连山跟他说想要晓芸的话,他是不会不给的,可是他矛盾的是,人家并没有说他想要。

姜忠毅和徐晓芸的关系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徐晓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骗忠毅,也许是因为他逼得有些太紧了,也许是因为别的,反正当她和忠毅的关系僵掉了以后,她居然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

然而魏连山却轻松不起来,在他的眼前,好像事事都是不顺的。

因为与流氓结仇,饭店的经营每天都得是战战兢兢的。母亲的走失,下落不明,甚至如今都生死未卜,愁得他心力交瘁。

如今又多了一个徐晓芸,她和忠毅好了,他愁,不好了,他也愁。他不能忘记晓芸的哥哥徐涛这件事,那是他的杀父仇人,所以他也就忘不了他对徐晓芸曾经的欺骗。他更是对忠毅存着愧疚,好像忠毅和晓芸订不成婚,是他从中作梗。最后对于徐晓芸,魏连山的心里更是百般复杂与矛盾。

再加上老全那天车里的话,似乎看穿了魏连山的心事,这太可怕了。可是人家说的又不是捕风捉影,分明掷地有声。

徐晓云呀,徐晓云,该拿她怎么办呢?

这种带着愧疚与仇恨的爱,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住的。

9-2.

这个元旦对于所有人来说,好像过得都不快乐。

徐涛也不例外,他已经出来很多时日了,为了寻求暂时的庇护,他每日和这帮混混为伍,他的心里是厌烦的。他是想过要回去的,但是上次文刚死活还要留他,文刚说是兄弟们在一起并不容易,怎么着也得过了年再走。

眼看着元旦了,徐涛还是偷着溜了出去,他去看了他老姨,也顺便打听他妹妹的近况。他老姨便把徐晓芸前段时间受伤的事情告诉了徐涛,徐涛追着问事情的经过,他老姨也是个心眼多的人,哪能轻易被晓芸给骗了,她从一开始就猜测晓芸的伤根本就不是摔的,后来听人说起客运站有人打架的事情,怎么听怎么和晓芸受伤住院刚好套在一起。

徐涛心里是有数的,上次赵老大打了架回来,他是知道的,于是徐涛憋着火回了大刚旅社。

一回旅社,看见赵老大正在打麻将,徐涛劈头盖脸地问他:“上次你在客运站,是把谁给打了?”

赵老大被他这么突然一问,有点犯蒙,后来他心想,可能是这件事闹得有点大,徐涛问起来这事,定是他又听到了什么传闻,不免心中得意:“咦?我说,你装傻是不是?不是和你们说了吗,上次打的是福顺鱼馆的魏老板。”

徐涛紧逼着又问:“就他自己吗?还有谁?”

赵老大有些心虚,他不想说出他是因为调戏妇女打的架:“没有了,就他自己!”

徐涛生气地质问:“你再说一遍?就他自己?!”

赵老大听他这语气,像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详情,于是只好承认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还有一个女的,好像是那小子的情妇,被我们打伤了。其实咱们也不是故意要打那女人,是那女的自己冲上来的,算是误伤……”

不等赵老大说完话,徐涛隔着麻将桌子扑上去就是一拳,打得赵老大有些懵,其他的人也都懵住了,怎么就动手了呢?!

徐涛又是补了一脚,把赵老大彻底踹倒在地上,他抡起一把椅子要去砸他,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赵老大见他要动椅子砸,吓得够呛,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为的什么。徐涛手里的椅子被夺了去,又扑上去猛踢了赵老大好几脚,踢得他嘴角直冒血,徐涛不肯罢休,又蹲着拿拳头打。

文刚和其他兄弟都闻声赶了来,见到自家兄弟打架,马上拉开了他们。

赵老大看文刚来了,徐涛也被人抱住了,心里不甘心,要去踹他。

文刚心里不高兴,冲这两个人喊道:“都给我消停点!怎么回事?!”

赵老大委屈地说:“我正打麻将呢,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