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忠毅想了一下,然后说:“嗯,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吧,我和晓芸一组,你和蔡师傅一组。咱们以民族大街为界限,南边归我,北边归你,”

魏连山点头说好,等忠毅停了车,他便和蔡师傅下了车。

四个人分头又找了一天,令人沮丧的是,依然没有找到魏母。

第三天上午,魏连山见眼下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去派出所报了案,请求他们派人帮着查找一下。

“嘿,你们鱼馆怎么竟出人口失踪的事情?前阵子徐晓芸老来报案说他哥哥失踪了,现在你魏老板又来报案说母亲失踪了。”

辖区派出所的民警虽然嘴上调侃了他几句,但还是认真地受理了案件。

当魏连山去派出所的时候,徐晓芸直奔客运站而去。她觉得昨天忠毅的话好像有些道理,忠毅认为魏母可能已经走远了,因为如果要是还在城内的话,被人发现了是会送到派出所去的,那样的话第二天就会有消息了。可是这都第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很可能是走出城了。徐晓芸一想也是有道理的,魏母精神不太好,要想走远,肯定是要坐车的,于是她的脑海里灵机一动,打算去客运站打听一下来往的司机。

魏连山从小生活困苦,婚姻不顺,眼下母亲又走丢了,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徐晓芸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朝客运站走去,心里非常心疼他。

第八章

爱与恨的边缘

其实每个案子的背后,都有很深层次的情感纠葛,或亲戚,或友情,或爱情,案件本身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当事人的情感和内心才是这驱壳的灵魂。

8-1.

边境地区的交通并不太便利,平时往来于周边乡镇的也就那么几趟客车,路不好走,加上夏天下雨泥泞,冬天冰雪路面打滑,车辆很难行驶,要想出趟门,都要走个小半天时间。所以客运站也并不大,只是一排双层矮楼房,门前有一个大院子,供几十辆客车停放。

刚入冬不久,人们并没有太适应这寒冷的天气,都穿着厚棉袄、大衣,背着行李,拎着车上吃的,挤在车站内候车。

徐晓芸对这个车站是有些感情的,因为她每次来锦绣,都是要通过这个车站。但是她这次来的心情却不一样,因为她不是想离开这里,她只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小山母亲的下落。

她经过车站大院,直接进了候车室。里面人很多,她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好像都喜欢冬天的时候走动。有几个小贩在站里叫卖,有卖烤地瓜、炒瓜子和炒松树子的,还有卖茶叶蛋的,热腾腾地冒着热气。徐晓芸便向这些商贩询问,因为旅客每天都换了一批新的,但是商贩却是每天都要在这里呆着。

问了一圈以后,并没有人注意到最近几天有精神不太好的老年妇女。徐晓芸有点后悔,要是来之前管小山要一张照片就好了,有照片的话找起人来会容易些。

她又去问窗口里面卖票的,结果那妇女见她根本不想买车票,有些不耐烦。晓芸无奈地在车站里逛游了几圈,突然看见两个乘务员打扮的妇女,各自挎着装车票和零钱的皮包,胳膊上带着红布袖标,上面印着白字:乘务员。

晓芸跟她们打听起来,这几个妇女倒是热心,得知晓芸家里走丢了长辈,都帮着想办法,但是她们都表示没有注意到有晓芸所描述的这样一个人。晓芸有些沮丧,那几个乘务员安慰晓芸,说也许是因为当时不是她们当班,所以没看到也是有可能的,都答应着帮晓芸去问问,最后她们建议晓芸去外面的院子里,问一问客车司机是否有人知道下落。

晓芸一想也有道理,便出了车站,院子里面只有两辆客车上面有人,晓芸上了一辆客车。这车正在等客,司机看见徐晓芸,以为是乘客,就开了车门。等晓芸上车后,司机赶紧关闭了车门,车里开着发动机,吹着暖风,所以相比外面暖和了一些。

晓芸跟那司机询问,那司机回答说并没有见过,他又建议晓芸说,去另外一辆车去问问看。晓芸无奈地下了车,朝另外一辆车走去。

8-2.

魏连山去派出所报完案,便回了鱼馆。

他一回到店里,并没有看见徐晓芸,就问大雷:“你晓芸姐呢?”

大雷回答说:“她说她去客运站找找看。”

魏连山又问:“去多久了?”

大雷说:“能有半个多小时了。”

魏连山嗯了一声,点了一根烟,坐下来想要歇口气。

客运站人多车多,他母亲要是去了那里,那可就不太好找了。他想到这儿,心里害怕起来,他觉得晓芸的考虑也许也是有可能的,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跟大雷说:“大雷,你好好看店,我去找你晓芸姐去。”说完便出了门,朝客运站走去。

8-3.

徐晓芸见车门关着,里面并没有乘客,以为车里没有人,正要回去车站继续问问看,当走到车头前面的时候,看见客车里面有三个人在聊天,以为是司机,便又走过去,敲了敲司机的车门。

坐在司机位置上的那男人见有人敲车门,便开了车门。

徐晓芸对他说:“不好意思,这位大哥,跟您打听个人。”

那司机一看徐晓芸长得漂亮,又是一个人,便说:“上车来说吧!”于是示意徐晓芸绕到另外一边的车门上车。

徐晓芸上了客车,见车里烟雾缭绕,看样子三个人是抽了不少烟。再看那三个人,都像是混混,不像好人,不免有些后悔。但是已经上来了,她便硬着头皮问刚才那个坐在驾驶员座位上的人:“我想找个人,你们最近有没有看见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她精神不太好,已经走丢好几天了。”

坐在司机座位的那个男人大方脸,有些胖,嘴里叼着烟卷,色咪咪地盯着徐晓芸看:“没看见。”他又问旁边那俩个:“你们看见了吗?”

那两个人都长得尖嘴猴腮,脸上露着奸笑:“没有。我们这几天都在旅店里呆着,哪能看见?”

徐晓芸心中一惊,这才认出来这三个人上次去鱼馆找过麻烦,是文刚的兄弟,不免心里有些害怕。

这三人怎么会在客车上呢?原来,这些流氓里面有一个叫赵老大的,他家住在客运站的附近,有一次他坐客车到外地去,觉得车上的乘务员长得有些姿色,不免动了色心。于是跟人家套起近乎来,谁知道这女人已经结了婚,丈夫不是别人,正是前面开车的司机。

赵老大回去以后仍不死心,后来又试着去客运站找了几回,后来见她实在正经,勾引不成,便想要放弃她。谁知后来坐车又遇上了,这女人对他十分热情,车上无聊,便与他们两口子闲聊起来。一聊才知道,这夫妻俩平时喜欢耍钱,收了车以后就常出去玩麻将。赵老大本是游手好闲,就靠赌博兼诈骗混一点零花,于是后来就经常找她们赌。

这两口子哪成想,这赵老大的路子不正,后来因为与他赌钱,输了好几千,当下兜里没带够钱,就口头赊的账,说是以后一定还上。

这一次,赵老大手头缺钱,于是便想管这开客车的司机来要赌债,由于已经托了些时日了,怕他们赖账不还,就找了两个兄弟一起来要。谁知道正赶上这司机今天身上并没有带够钱,他又准备出车,于是便跟赵老大说,能否等收了车回来再还他钱。赵老大怕他又托,死活不肯,硬是坐在客车里不肯走。那司机没有办法,只好下了车回去想办法筹钱,赵老大三人在等那司机回来送钱,正在车上抽烟,徐晓芸误以为他们是客车的司机,过来向他们询问魏母的下落。

赵老大色咪咪地看了徐晓芸一会,突然觉得眼熟,便问:“老妹儿,你是不是在市场卖货的呀?我好像见过你呀。”

另一个流氓反驳他说:“她哪是市场卖货的?!她不是那个谁嘛……就是鱼馆那小子,上次让咱们打跑的那个……”

另外一个流氓补充说:“她是鱼馆的服务员。”

赵老大这才想起来,上次跟文刚去鱼馆里找魏连山报复,确实是见过眼前这个女的:“哦,原来是鱼馆老板的女人!哎呀,太可惜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徐晓芸走去:“我说,老妹儿,你跟那小子混能有啥出息?!是不是?加入我们九龙一凤得了,以后哥照顾你!”说着,伸手就要摸徐晓芸的脸。

徐晓芸吓得尖叫一声,闭起眼睛使劲一推,赵老大冷不防的被她突然一喊一推,吓了一跳,脚下失去重心,身子朝着挡风玻璃处倒去。徐晓芸被吓得头皮都木了,下意识地想要去开车门,发现车门是锁死的。她想起以前坐客车的时候,紧急情况下,乘务员都是拉车门上面的一个开关的,她急中生智,赶紧去拉那个开关,车门立即弹开,她不敢回头去看,慌忙跑下了车。

赵老大从发动机罩子上站起来,有些不甘心,对他两个兄弟说:“把她抓回来!不能让她跑了!”

三个人跳下客车,看徐晓芸跑进了客运站,便去抓她。

徐晓芸本是想跑回客运站里面,找些人求助的,她没想到三个流氓根本不怕,他们对于打架斗殴这类事情早就已经有恃无恐,再加上最近他们九龙一凤的名声很响,大家都知道社会上有这么一号人物,都很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