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你是不是觉得外面的人有点像村民?”桑栩问。

安禾连连点头,“没错!”

是了,桑栩终于知道熟悉感在何处了,这人语有点像村子本地的方言土话。

难道外面追他们的是收粪大爷?

大爷为什么追他们?记恨他们偷了他的粪叉?现在还给他还来得及吗……实在不行,让叶新拉泡热乎的给他他能回去么?

桑栩又回想自己在刀面上看见的黑影,心中疑惑更深了那些黑影可不是人的轮廓啊。

韩饶把叶新背起来,道:“行了,别看了,找路要紧,快进庙办正事。”

说着,他背着人往正庙里去。再看沈知棠,她已经走在了最前头,脸上的神情有点恐惧和不安,刚没找到庙的时候都不见她这么慌张,桑栩敏感地意识到队伍里发生了变化,而且这变化非常棘手,不可言说。

叶新在他背上冲桑栩招了招手,桑栩靠近他,他低声道:“小心安禾。”

“为什么?”桑栩压低声音问。

韩饶瞥了眼后头的安禾,用极小的声音说道:“你是个好人,梦里的好人不多,我不希望你死得太快。你记住,她已经不是安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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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拜庙

进了天女庙,沈知棠照例用布帘子把木棂窗都遮了起来。桑栩有些担心身后的黑夜,把门闩了起来。但庙里的破布不够厚,蜡烛烧起来,烛光晃过窗台,依稀能看见许多瘦长怪影倒映在布帘上。大家伙儿只能努力把蜡烛往里靠,尽量不让光透到窗户那儿去。

神台上高高坐着天女塑像,这天女长着三目四头八臂,四个脑袋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慈祥微笑,八条手臂各拿着一种法器,有的是弓箭,有的是雷杵,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捧着的四颗金色丹丸。

韩饶几人看见神像,神色都有点激动,桑栩眉头微微一皱。

这塑像慈眉善目,面容和蔼,低垂的眼眸似有悲天悯人的味道。只是神案上放了一盏血淋淋的玉杯,给这天女添了几分表里不一的恐怖味道。

“原来天女是斗姥元君。”沈知棠低声道。

“什么元君?”叶新没文化,一头雾水。

“就是一个掌管星宿和月亮的神明,”沈知棠说,“按照道教典籍的说法,她还执掌阴府。这庙建在这里,看来鬼门村村民是斗姥元君的信徒。”

“别管斗姥元君还是天女,能送我们出去的就是好神。”韩饶说,“快开始吧。”

“庙里供天女,拜喏献血食。”

按照祖训,接下来该供奉祭品了。

韩饶把叶新放下,准备杀鸡,沈知棠给他打下手。韩饶先把鸡拍晕,然后割脖子放血。桑栩一直注意着安禾,自进庙以来,她就站在黑暗里,脑袋被阴影笼住,看不分明表情。叶新拖着腿,在庙里逡巡,但也不敢走得离韩饶他们太远。

韩饶和沈知棠杀好了鸡,把鸡放上供桌,鸡血倒入玉杯,又叫来桑栩和叶新。四个人一起在天女膝下跪拜,连磕了三个响头,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天女还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并没有什么通路出现。

“怎么回事?”大伙儿面面相觑。

叶新问沈知棠,“是不是祭品不对?棠姐,斗姥元君对祭品有没有什么要求?”

沈知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桑栩注意到神台上放了本破旧的簿子,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北斗贵册》。

翻开看,里头的文字晦暗不清,但依稀可以辨明是教人怎么举行仪式的。大家都凑过脑袋来看,连续翻了好几页,桑栩翻到了记载祭品的忌讳。

“龙凤血大吉,虫鼠血大凶。不慎犯忌,献鬼门桑氏血,或可一救。”

“鸡就是凤,咱献得没错呀。”沈知棠纳闷了。

叶新问:“会不会神仙比较讲究,它不要山寨凤凰。”

这时,大伙儿忽然听见后头传来咀嚼声。

大家回过头,看见安禾蹲在阴影里吃着什么。

“别管她。”韩饶低声道。

“等等……”桑栩眼尖,看见她满手都是鸡毛,“她好像在吃鸡。”

安禾听见他们说话,抬起头来,两眼发直,咯咯作笑。大伙儿看见,她糊了满嘴的血和鸡毛。

“她哪来的鸡?”叶新毛骨悚然。

大伙儿又回头去看神案,只见长案上躺着的不是他们带来的鸡,而是一只僵直的死老鼠。

错了,祭品错了!

再抬头看神像,天女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副面孔,四颗一模一样的头都看向了他们,满面怒容。与此同时,遮住窗户的布帘子突然脱落,烛光大作,潮水似的洇过窗纸,密密麻麻的瘦影出现在窗外,无数手掌拍打在木棂窗上,好似要撕破窗户闯进来。

“卧槽卧槽,”叶新道,“我们上哪儿找个桑家人放血?”

韩饶道:“不管了,都滴血试一下。”

他连忙倒了玉杯里的血,用菜刀割破手掌往里挤了一杯血。玉杯放上神案,天女像依旧是一脸怒容。

“没用!”他急得满头大汗。

叶新也来试,血滴进玉杯,天女毫无变化。大家听见院外的门被突破了,似有无数脚步声冲到了庙门外,脆弱的木门被拍得啪啪作响。

“要死了,这回真的要死了。”沈知棠额头冒汗。

韩饶怒视着阴影里的安禾,抬起枪准备崩她。只见她双手着地,从阴影里爬出来。烛光晃过她的脸,大家看见,她的五官已经变了形状,脑袋变得又瘦又长,从轮廓上看有点像外头的黑影。

安禾扑了过来,韩饶直接打了一枪,安禾的脑袋崩了一半。韩饶的枪法出乎意料的好,桑栩发现,他甚至没有瞄准就命中了安禾。不知道韩饶在哪家当保安,居然还会用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