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香干劲十足地洗梨子去?了。
等到翁绿萼勉强恢复到平时的?精力时,这?一天?已经快要过完了。
萧持踏着?暮色进?来的?时候,看见翁绿萼躺在树下?的?一张竹椅上,晚风柔柔拂过她周身,玉色罗衣覆在她身上,织物轻薄,隔着?夜色,罗衣下?透着?的?雪色美?得让人有些晃神。
他轻咳一声,站在竹椅前,想去?捏她的?脸,原本小憩中的?人却灵活地用手里的?团扇挡开?他的?手,语气凉凉:“君侯好雅兴。”
一回来就要捏她的?脸,什么毛病。
萧持听着?她这?不咸不淡的?语气,皱眉:“不高兴?谁惹你了?”
翁绿萼听了他这?状似无辜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除了他,还能有谁?!
见她蔫蔫地躺在竹椅上,面?颊粉白,气色却又不错,萧持皱着?眉头想了想,试探着?问:“还肿着??”
见他竟厚颜问出这?种话,翁绿萼恼怒地睁开?眼,把团扇往他身上砸:“不许说!”
被杏香精心炖好的?冰糖雪梨滋润后的?嗓子仍带着?微微的?哑意,萧持一听,又笑了。
他稳稳地接住她掷来的?团扇,嗤了一声:“就你这?点儿力道?,还想谋杀亲夫?”
他俯下?.身,直直地望向那双因为愤怒而泛着?水光的?眼睛:“我下?回注意些。不许生气了。”
对?于他的?承诺,翁绿萼不屑一顾。
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他做起那档子事儿来,眼睛泛着?红,就像失了理智的?兽一般,焉能记起现在说的?人话?
她态度冷淡,萧持也不恼,将她打横抱起,悠悠道?:“不知女君,明日可有空?”
身体悬空,翁绿萼没有安全感,下?意识搂过他脖颈。
“什么?”
说话间,她香馥馥的?气息吹拂过他脸颊,萧持脚步一顿。
赶在怀里的?人炸毛跑开?之前,萧持慢慢吐出一口长气,没好气地觑她一眼:“不是想去?赏甘露泉?东莱离那儿只有小半日的?距离,我们骑马去?,两天?足够了。”
翁绿萼有些惊讶:“夫君怎么知道?我想去?那里?”
萧持不屑道?:“你那本游记,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其中就甘露泉那一页,纸毛都要翻出来了。我随意一瞥,就记在了心上而已。”
翁绿萼抿了抿唇,又是高兴,又有些微的?愠怒。
野蜂子说的?话让人完全高兴不起来。
明明做了让她欢喜的?事儿,嘴上却还不饶人,刻薄得很?。
跟着?,她想起什么,有些犹豫:“那军营里的?事儿……?”
萧持自不会在她面?前说出自己熬了几个大夜将事情都处理好的?事,他微微扬了扬下?颌,故作?风轻云淡道?:“我自有规划,不用你这?等妇道?人家操心。”
翁绿萼呵呵笑了两声:“夫君快把我这?个妇道?人家放下?来吧,免得扰了你身上的?阳刚之气,叫你阴阳失调。”
言辞间隐隐有些萧持熟悉的?挤兑之意。
可见是和萧皎在一起久了,学坏了!
他脸一沉,往她柔软的?面?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紧接着?,又嫌不够,他低头,精准地衔住了她因为羞赧而微张的?柔润红唇。
气息交融,翁绿萼终于被放开?时,面?颊晕红,有些喘不上气来。
萧持见她娇无力的?模样,眉梢微扬,刮她的?鼻子:“胆子还是这?么小。”
“还敢笑话我?”
经此一事,翁绿萼又在对?萧持的?印象描述中多加了一条:爱记仇,且喜欢多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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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萧持依旧惹人嫌,但能出去?玩,翁绿萼还是很?高兴的?。
杏香也替她高兴,一边替她收拾行囊,一边道?:“女君,婢真的?不能跟着?去?吗?”
没有她们在旁边侍奉,那岂不是要让女君事事亲力亲为地伺候君侯?
那女君实?在是太辛苦了!
翁绿萼摇了摇头,萧持能抽出空陪她去?赏泉,她已经感到受宠若惊。为着?能节省些时间,萧持说两人共乘一骑时,翁绿萼咬了咬唇,也同意了。
若是杏香和丹榴跟着?去?,少?不得就要拉上一辆马车,始终有些麻烦,翁绿萼也担心会耽误萧持的?正事。
见翁绿萼摇头,杏香也没有多纠结,麻利地把她这?两日要穿的?衣裳、首饰都规整好放进?包袱里,临了要走时,还用一双欲语还休的?眼望着?她。
翁绿萼被看得有些心软,道?:“待到之后空闲了,我再带你们一块儿去?。”反正萧持总不着?家,有张翼护卫在旁,她带着?杏香与丹榴出门多走走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婢想说的?不是这?个。”杏香摇了摇头,看着?那道?雄武身影远远朝她们走过来了,她抓紧时间凑到翁绿萼耳边,小声道?,“女君,婢又新做了几件兜衣。您带两件吧?一件也好啊。”
翁绿萼抿了抿唇,脸有些烧,见杏香还在用无声而恳求的?眼神望着?她,翁绿萼实?在忍无可忍,别过头去?,无奈道?:“……只带一件。”
杏香瞬间喜笑颜开?,脚下?生风地闪进?屋里,从柜子里珍而重之将她新做好的?那条石榴红兜衣拿了出来。
这?时候外边儿响起君侯和女君说话的?声音,丹榴走进?来,见她还在衣柜前拿衣裳,有些急了:“你今儿动作?怎得这?样慢?哎呀,快些快些。”可不能败了君侯与女君出游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