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持瞥了女?儿一眼:“中衡院建造得十分宽敞,又是你阿娘与我曾经的旧居,你自个儿到处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惊喜呢。”

他的口吻十分正经,瓜宝听了也?很?感?兴趣,放开了翁绿萼的手,兴致勃勃地跑开了。

翁绿萼觑了一脸威仪内敛的男人:“你做什么打发她走?我还想和瓜宝说一说我亲自种下的那些花。”

美人眼波如水,萧持十分受用,搂在她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软,他唇边上扬的弧度愈发愉悦:“她天天就知道?耍大枪骑大马,哪有耐心听你那些花花草草?你有雅兴,我奉陪就是了。”

这语气,听着倒是有些勉强似的。

翁绿萼也?学着他那样轻轻嗤了一声:“陛下日理万机,我可不敢耽搁您的时间。”

一口一个‘陛下’、‘您’的,听得萧持扬了扬眉。

“姁姁,你说,那张架子床过了那么多年,会不会一摇就响?”

他若有所?思,翁绿萼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狠狠推了他一把,自个儿站到一边去了。

老不正经!

萧持没急着把美人再度搂入怀中,只道?:“许久不曾回?来了,我陪你去园子里走走?”

说着,他又道?:“让丹榴她们留下就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翁绿萼点了点头?。

其?实,她有时候也?觉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

君侯府一切如故,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不知怎得,就走到了芳菲苑。

翁绿萼想起?住在这里的那段时日,其?实并不长,拢共也?就两三个月,但这座小院留给她的记忆仍然深刻。

秋日的暖阳落了下来,晒得人身上暖融融的,萧持看着她的侧脸,柔白细腻,被?光晕一照,甚至还能?看到一片细细的茸毛。

哪里像是一个成亲十载的妇人。

他的目光无言,却又藏着太多情绪,存在感?实在说不上低,翁绿萼转过头?看他,萧持忽然道?:“那时候我骑在马上,你就站在这儿看着我,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我当时在想,这人的眼睛怎么比杏子还大。”

声音低沉,在明媚秋光映衬下,又无端多出几分动人心弦的柔和。

翁绿萼有些惊讶,她想起?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其?实严格来说,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在雄州数十里外的中军大帐里,她那时处境尴尬,人也?浑浑噩噩的,既是窘迫,又是害怕,哪里敢抬眼打量他。

那年春,在芳菲苑外,她看见了大胜而归的萧持。

容貌如何倒是其?次,翁绿萼想起?,也?觉得好笑?:“我那时在想,你和传言里说的一样,看起?来脾气真差,一看就难伺候。”

她说得还算婉转,那时候的萧持凶名?在外,是出了名?的黑面?罗刹,据说昔年在裘沣之流占据的某些地方,还有着止小儿夜啼之效。

翁绿萼想起?往事来,笑?得眉眼弯弯,眼眸里潋滟的光彩让萧持看得心里发痒。

但他嘴上仍不饶人,长臂一伸,把她整个人都搂了过来,语调低了下去,显得有些危险。

“我见你的时候,心里边儿想的都是夸你的词儿。你倒好,把我当成洪水猛兽?”

男人的怀抱一如既往,宽厚、温暖,虽然还是那么硬邦邦,但翁绿萼已经习惯了。

“实事求是而已,夫君,我总不能?为了哄你开心,就故意扯谎吧。”

她的语气淡淡的,那双沉静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无辜的光,看得萧持心里高高地窜起?了一把火。

他今日必得好好振一振夫纲!

翁绿萼嫌他落在自己腰间的手暖得发烫,想推开他,素白的手刚刚触碰到那片肌理,却被?他顺势握住。

再一眨眼,她就被?他抵着推到了月亮洞门的墙上。

他的手垫在脑后,并不疼,但翁绿萼还是觉得这样的姿势……太危险,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烫得像是下一瞬就要燃起?火苗,做了那么多年夫妻,翁绿萼哪能?不知道?他那点儿心思。

她刚刚扬起?下颌,想要怒斥这个随时随地都在不正经的野蜂子,却没想到她的动作?正好便宜了他行事,萧持低下头?去,重重吻住了那张时常让他又爱又恨的嫣红嘴唇。

旖旎一吻终了,翁绿萼浑身发软,要不是萧持稳稳托着她的腰,只怕她要顺着墙一路滑下去。

“你那时候傻乎乎的,手边放着盆牡丹,我在想,难不成是老宅子里风水太好了,引来了牡丹花妖精?”

萧持含着笑?意的声音落在她耳畔,惹得她有些羞窘地别过脸去,嘟囔道?:“油嘴滑舌……”

“这实话实说的本事,我可是和你学的。还不乐意听?”

萧持扬眉:“旁边那一株一看就没你有灵气,多半是你还没化形的姐妹。说来也?是我有福气,一来,就采下了最漂亮的那一朵。”

翁绿萼想捶他两下,但是身上仍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素白的手伏在他胸膛上。

不像是气怒之下的捶打,更倒像是……调.情。

萧持握住她羊脂玉般滑腻柔软的手,捏了又捏,还觉得不过瘾,低下头?去亲了亲那片细腻。

“晚上再好好伺候你。”

最后那三个字他咬得格外重,翁绿萼心里倏地升起?一些不太妙的预感?。

从前她以为野蜂子只在浴房、温泉这种带水的地方格外疯。但这几年下来她有了新发现只要他兴致上来了,在哪儿都能?疯!

想到中衡院里那张架子床,翁绿萼脸上愈发烫。

从前她与萧持新婚时,就兢兢业业,任由他们怎么折腾,夜间从不多发出一声旁的声响。现在闲了几年,又得被?他们折腾。

冷眼看萧持那副荡漾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