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知道!”白光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的反问。
莉莉丝又呆呆的望着绿林穹顶。
踩碎落叶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塞里考揉着脖颈,昨晚莉莉丝睡他怀里,又要替她暖着肚子,让他不得不保持了一晚上的僵硬姿势。
等他早上出了木屋,就看到绿林下,那个女孩在仰头看着什么,“怎么,你想上去?”塞里考仰头看上方,问道。
莉莉丝反应过来,那上面是卢卡斯的树屋。
……她点了点头。
塞里考抱臂想了一会,“……行,我搭个梯子给你。”他沙哑的说道,就转身往屋后的木柴堆那边走。
莉莉丝转过身去,只看到他的背影。
“诶?真好说话,他不在乎你以前和那杂种之间的事吗?”白光奇道,“他明明是人类啊,人类应该会在乎的。”白光有研究过的,各个种族的求偶配对习性,人类属于会要求配偶的忠贞的种族。
塞里考竟然似乎半点也不介意她和卢卡斯的事似的。
莉莉丝不回白光的疑问,她跟着塞里考到了屋后的木台旁,看塞里考削木材做梯子,干了两三个钟头以后,他把上衣脱掉了,现在到了正午,太阳照下来有些热,塞里考又流汗了,汗液划过他坚毅的下颌,他的脖颈,还有胸膛上的那些伤痕。
莉莉丝坐在堆得高高的木头上,摇了摇双腿,就顾着看他干活,她一点也没愧疚的找了个被屋檐遮到的阴凉地方坐着。
拉了半天木锯,塞里考嗤了一声,停下手上的工作,直起身子,脸庞微微沉着的动了一下,银灰头发落下一络到额间,叹口气,“可不可以帮我去打盆水啊……娇贵的小姐。”男人嘲讽般的沙哑说道。
就因为她的一个要求,他要在这里忙前忙后,她还就只坐着看。
莉莉丝施施然起身,抱着木盆去了湖边,小心翼翼的搞了半天才回来她特别怕又滑到湖里去,等她回来,塞里考已经把木梯搭到树下了,他示意莉莉丝把盆放一边,过来看看。
莉莉丝走到他身边,看着木梯搭到了卢卡斯的树屋下面。
她嗅到了男人的汗味,从塞里考赤裸的起伏的伤疤胸膛上传来,炙热的温度,他的胸膛还长着胸毛,是比他的头发要深些的银灰色,微微蜷曲,被汗液打湿。
而他嗅到了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气和淡甜血腥,她的双手带着湖水的湿润,谨慎的握上了梯子的双端。
“……爬上去。”塞里考沙哑的说道。
莉莉丝看了他一眼,好像在寻求鼓励似的,塞里考低沉的哼笑了一声,然后她往上爬,塞里考替她在下面把梯子扶着,她衣摆划过他的鼻尖,塞里考皱眉撇开脸庞,然后是小巧浑圆的臀部,血腥气,他的目光本能的又回来,莉莉丝已经完全爬上了梯子,他看到她白嫩纤小的后脚跟,浑圆的臀部一动一动的。
越爬越高。
“慢一点。”塞里考嘱咐道。
最后莉莉丝终于攀上了树屋的门口台子上,就像一只归巢的小鸟儿般钻了上去,又从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头,看着树下的塞里考。
塞里考笑了笑,高声道,“搜他的屋子!”
莉莉丝竟然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像个接受命令的小叛徒,在自己的好奇心下,把卢卡斯的屋门轻轻推开了。
塞里考看着莉莉丝的身影消失,他脸上的神情也消失了,寻找血宝石?其实他这几天没这个心思,真正的月圆之夜马上就要来了,他已经越来越难以忍受血液里的嚎叫,树屋上面安全……
塞里考直接把梯子撤了,也不和莉莉丝打声招呼,他转身往自己的木屋里走,打了个哈欠,在狼人诅咒逐渐苏醒的时段里,日光开始让他感到疲倦,他需要回去睡觉。
在树屋上的莉莉丝还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她沉浸在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的奇异感中,这屋子完全由木板和结实的藤蔓搭成,高搭在树枝间,悬空但却不摇晃,仿佛与这老树长成一体,窗户还伸进来一枝树枝。
卢卡斯的树屋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大概因为他也不在这里久住。
只有一床藤蔓编成的床铺,橡树桌上有指南针,几枚不知是哪里来的古硬币,乱七八糟的委托和地图塞在抽屉里,墙上挂着弓箭,绳索和石头堆在屋角。
还有……一封信。
莉莉丝在好奇的翻动着这片大陆的地图的时候,这封信从羊皮纸地图里掉出来,落在地板上,她弯下腰把它捡起来,信封面上绘写着一种她没有见过的,优雅奇异的波纹般的文字。
“精灵语。”白光嘀咕了一句。
“致Dawnbreeze”它翻译道。
信封上面有纤细的藤蔓缠绕着,是一封布满灰尘的美丽的信封,被随意的塞在这些老旧的地图里,根本没有拆开过。
致晨风?
莉莉丝疑了一下,她的手指柔和而迟疑的在信封上摩挲,最后将它缓缓放置回了抽屉里,轻轻摆好。
“为什么不拆开看?我懂精灵语啊。”白光大惑不解。
“晨风是谁?”莉莉丝想道。
“听起来就像个精灵名。”白光说道,“精灵就喜欢,湖水啊,风啊,星,月啊什么的,拿来作姓氏或者名字。”毕竟他们自诩为自然的儿女。
晨风。精灵。听起来就像是个美丽洁白,轻盈矫捷的女精灵的名字,又或许,只是一个男性精灵?
卢卡斯为什么没有将这封信寄出去呢?
莉莉丝缓缓咬住了贝齿,情不自禁的有些猜忌,又很快摇头,不愿再在这里多逗留,快步推门而出。
然后她站在树屋门口的台子上,发现梯子没了。
绿林的山风吹过树梢和枝叶,也掠过她的头发,莉莉丝坐在台子上,看着底下十几米高的地面,塞里考也找不到了,她等啊等,等到了天黑。
今晚的夜色清朗,天空中没有云层,悬着一颗泛着血红色的圆盘月亮,月光从叶梢间投落下来。
在长时间的寂静中,莉莉丝看到不远处的木屋,门被推开,那个男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跌扑在地上。
塞里考抬头,用一种怪异的,野性而掠夺的眼神看了一眼高处的莉莉丝,那眼神让人浑身发寒,仿佛饥饿的狼,这是全然的敌意和欲望,他甚至似乎对她处在这么高的地方,而感到十分懊悔恼恨一样,但他很快又痛苦克制的低下头去。
他咒骂了一声,不得不在她眼底开始丑陋的转变。
粗重的呼吸声和嘶喘,即便在十几米高的树屋上莉莉丝也能听到,在月色的沐浴下,他开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