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觊觎珍宝,总不?能怪珍宝太耀眼。陆奉心?中?有?气,也是对着觊觎的贼人,江婉柔这边他?提都?没有?提,当然?,男人的占有?欲作祟,江婉柔也吃了点儿苦头。

至今,江婉柔还傻乎乎以为昨夜陆奉要?得凶狠,是因为她脸上多涂了一层胭脂。

……

江婉柔垂下眼眸,哼哼唧唧道:“妾本?身就清白,我满心?满眼都?是你,待夫君之心?,比真金还真。”

她想了想,决定不?在这个问题纠缠。陆奉都?说相信她了,她再解释一番,说她是为了感谢裴璋为她解围?那裴璋为什么?帮她解围?她也不?知道啊,越说越乱,不?如糊涂过去。

陆奉脸上的神色稍缓,道:“我知。”

正因为知道她的心?意,他?才不?在乎旁的。但裴璋几次三番,已经把陆奉的耐心?完全耗尽了。他?敛下眼眸,面上不?动神色,江婉柔也猜不?出他?的心?思,总之不?太痛快就是。

江婉柔忽然?蜷起手指,挠他?的掌心?,眼巴巴看着他?。

陆奉眸光微闪,话?风一转,道:“王府有?绣娘,日后不?要?再做这些粗活。”

他?身上这套衣裳是前日锦光院送过来的,靴子同?样出自她手,她爱给他?做针线,陆奉握着她柔软细腻的手,始终不?能理解她这项爱好?。

听戏看话?本?儿,虽然?他?也不?喜欢,至少是无?聊时的消遣,他?不?阻拦。她每日练舞,不?合规矩,但关门来,既能强身健体,偶尔又是夫妻情趣。能摆弄出各种姿态,只有?他?知道她的身段有?多软。

只一条,她自从?嫁进来便热衷于给他?做衣服鞋袜,陆奉不?缺衣裳,不?管是国公府还是王府都?不?缺绣娘,实在无?须她自降身份。

提起这个,江婉柔更加心?虚地不?敢应声。原本?气势汹汹来,出师未捷,还没说出口呢,在他?面前忽然?矮下半截。

她欲言又止,偏陆奉目光锐利,直接问:“什么?事,值当你吞吞吐吐?”

“那汤药不?对!”

想了想,江婉柔还是觉得委屈,今日得为自己讨个说法。

她快语连珠,迅速道:“今日你送来那碗避子汤,我让医官看了,那些药材,和你从?宫里带来的方子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请夫君给妾身一个解释。”

那药那么?苦,她还不?喜欢吃甜食,她喝了足足五年!说着说着,江婉柔挺了挺浑圆的胸/脯,觉得气势又足了些。

她可不?是空口白牙,药渣她还留着呢,容不?得抵赖。

她都?做好?了和陆奉斗智斗勇的准备,谁知陆奉沉默了一会儿,大方承认,道:“之前那个方子,确实是避子汤。”

耳房有一张暂供歇息的窄榻,陆奉抱起江婉柔,她裹着毛绒绒的白狐大氅,把自己裹成了个雪球,陆奉身形高大,窝在在他怀里丝毫不显臃肿。

他?温声解释,道:“当年我树敌太多,你若再有?孕,恐遭人惦念。”

其中?诸多缘由,譬如位高权重,膝下只有?一个体弱的儿子,能挡下一些人的忌惮;还有?她生长子时那样艰难,他想让她多养两年。

其实按照陆奉最初的想法,在淮翊两三岁的时候,他?已完全掌控了禁龙司,她的身量也逐渐长开,可以生了。但他?习惯了那样的日子,不?管回来得多晚,永远有?一盏灯等着他?,沉醉在她的温香软语中?,陆奉想,再等等罢。

要?不?是江婉柔赌气,私自把药泼了,现在估计也不?见那对儿双胞胎的影子。陆奉轻叹了口气,大掌拂开厚重的披风,抚摸她的小腹。

他?道:“天意如此?。”

江婉柔想起自己泼的那几回药,心?道原来如此?,这可不?是天意。

陆奉的解释让她心?气稍平,脸上依然?气鼓鼓,道:“那夫君为何瞒我?明说便是,妾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啊。”

陆奉捏了捏她柔软的双颊,语气有?丝歉意:“此?事,是我考虑欠妥。”

决定用?药之初,她于他?,不?过是名?分上的妻子,他?长子的生母,府中?称职的主母。夫为妻纲,他?决定的事,不?容忤逆。

换言之,“妻子”怎么?想,不?重要?。

后来他?对她越发上心?*? ?,更加无?从?开口。

陆奉出身尊贵,脾性说一不?二,独断专行,头上只有?一个皇帝能压住他?。谁又敢说他?的错?如今在这间狭小的耳房里,他?低下头,和妻子说句“欠妥”,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第一次表达“歉意”,还是对自己的内人,陆奉脸上稍许不?自然?,只是他?贯来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来。

他?微抿薄唇,道:“柔儿,你可有?心?仪之物?”

“啊?”

江婉柔怔怔,怎么?忽然?换了个话?题?

她如实回道:“没有?。”

别说现在是王妃,就是身为国公夫人的时候,她喜欢的、想要?的物件,已经尽数收入她的囊中?。宫中?赏赐不?断,她的眼光也越发挑剔,寻常的珍宝还入不?了她的眼。

陆奉又问:“可有?抱憾之事?”

江婉柔想了会儿,摇摇头,“并无?。”

她这会儿才琢磨过来,原来是陆奉心?中?有?愧,要?补偿她啊!

江婉柔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刚上来被他?反将一军,气势已弱三成,接着听他?解释,心?疼心?怜他?的处境,最后被他?一句软和话?哄好?了,她方才明明那么?生气!

不?过有?补偿,不?要?白不?要?,江婉柔连忙改口,“有?有?有?,等我想想!”

思绪如飞,江婉柔蓦然?灵光一闪,抬头看他?,“心?仪之物嘛,不?如夫君把你的墨宝给我吧。”

陆奉笑道:“这有?何难,你想要?哪一副?”

江婉柔双颊上升起一抹绯红,扭扭捏捏,道:“就是之前……晚上……你画的那些。”

她孕时不?便伺候,他?剥了她的衣裳,摆弄各种姿势入画,实在羞人。

陆奉沉默一瞬,摸了摸她的鬓角,“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