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不屑地冷笑一声,小浪轻松地制住不断挣扎的老唐,一个手刀便将他劈晕了。

喉咙似乎被什么噎住,重重地咽了咽口水,这真是是八岁的小浪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还是说,断主席已经回来了?

“楚楚姐,你能找条绳子来吗?”回过头对着惊疑不定的我,小浪神态如常。

“哦…哦,好。”连忙推开椅子,我逃也般的奔向里屋。。

一边四处翻找着绳索之类的东西,一边混乱地思考。断主席是绝对不会喊我一声姐的,称呼未变,说明小浪还没彻底恢复,不过也不远了。潜意识里断主席的思维模式已经开始取代这具身体,用不了多久,作为风云宿敌的断浪将重现天下。。

就算没有火麟剑,意识深处的断主席果然还是不甘过这种田园生活的吧。想要出人头地的愿望太过深切,半月的平静日子对他来说已是奢侈。

捏着粗糙的长绳,指尖微微颤抖。也许,我不该试图改变他,即使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回到外屋,将绳索递给小浪。神色复杂地看他熟练地将老唐绑个结结实实,再拖到厨房,固定在柱子上,我始终没有开口。

“今晚就先这样吧!”解决掉麻烦,他拍拍手,站了起来,“明日一早,再来问问这家伙有什么目的。”

“还有,楚楚姐。”他看着我笑笑,眸子黑得发亮,“那杯酒我只是随意换了摆放的位置,当时并不知道会是你喝的。现在看你没有什么不舒服,我也就放心了。”。

就算真有什么意外,你也不会在乎的吧。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印象中断主席的形象呼之欲出。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回他一个理解的笑容,但是实在是笑不出来。。

“我去收拾桌子。”偏头咬了咬下唇,还是转移了话题,一掀帘子跑了出去。

屋后有一条用来灌溉的小水渠,日常也可用来洗刷。。

万籁俱寂。。

静谧的草丛幽幽反射着荧光,白天傲然挺立的草木,如今看来像是一柄柄锋利的宝剑,倒插在地面上。。

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木碗,任凭冰冷入骨的水流滑过手心、手背,手指泡得发涨却浑然不觉。将手从水中抽出,盯着食指指尖一动不动看了好久。

仿佛入魔一般,将指尖塞入口中,用力一咬。

刺痛的感觉从指尖传来,腥甜从舌尖蔓延开来,却只有一瞬。将食指拔出,只见血珠在表面缓缓滚动,浅浅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一股不知是苦涩还是感慨的触动从心底盘旋而上,将手指在袖口抹了抹,深深吐了一口浊气。眼前的一切,与脑海里久远的记忆相融和,逐渐鲜明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蹲得两腿发麻,才开始整理碗筷。

待到我搬着碗筷回到屋里时,小浪已不在外屋了,老唐还在昏迷。。

清醒得不想睡觉,看着窗外的勾月悬在天边,洒着淡淡的银色光芒。摆了一张椅子到窗边,侧身靠着窗沿,过分清楚的头脑里是一片空白,只是无焦距地望着远方。。

没有爱情可供我挥霍,无须结党成派到处逍遥,不够细腻的心思,也未大度到粗犷的性格,生活细水长流,也无不满足。

风云也罢,断主席也好,根本就不该是我能瞎掺和的。

如果不试,怎么知道不能成功?这大概是没有阅历的人才会说的话,人生如同下围棋,就算一直迂回,棋路已被封死,在死路中做困兽之斗,只会徒增伤痕。

自嘲一下,我果然不是适合做大事的人,承诺的事做不到,决定的事无法坚定。摆在以前就是那摇摆不定的小人,墙头草,两边倒。。

是时候远离这一切了。

直到明月升至头顶,代表已近午夜,终于打定主意站起来。

拍拍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脸,朝里屋探了探,一片漆黑,小浪大概已入睡了吧。

轻轻走到厨房,老唐歪着头垂眼靠在柱子上。

原本耀眼的金色头发萎靡不堪地贴着头皮,月光泻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脸颊一侧打下厚厚的阴影。

“别装了。”我走近他身旁,不耐烦地抬腿踢了踢他。

第四十九章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老唐不再装昏,却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因为是不死者就有恃无恐么?”我蹲下来,平视着他的脸。。

眉头微不可见地一颤,他瞬间将脖子扭回来,猛盯着我。。

“白天我是故意用石片划伤你的,”扫视了下他被缚在身后的手,“不过片刻,竟然完好如初。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吧。”。

“我观察你很久了,”忽悠最重要的就是万物皆在我手的气势,“采药被割伤的细小伤痕不到半天便能完全消失;整理你的衣物、枕头,十几天来竟没遗漏一根头发。”正常人的新陈代谢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救了我们,又暂时没有对我们不利。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怀疑,不敢确定,”凑近他的脸,目睹他的瞳孔随着每一句话逐渐缩小,“直到今晚。”。

“看看这个,”我伸出食指,贴着他的鼻尖,“一个多时辰前,是我亲口咬破的。现在,没留下任何痕迹。”。

“我听说,有一种不死之酒,是炼金术士从恶魔那里得到的配方。”慢慢将食指收回拳头里,“喝了的人会受到恶魔的诅咒,不老不死。跟你想给小浪喝的那杯很像呢。”。

“不管你是从何得知这些。但是,这样不好吗?”听到这,他的紧张略微褪去了一些,神色也缓和了。 。

“哈,好的很。”从鼻腔发出一声笑,“那是对你来说。作为一个陌生人,你对小浪的武功过分关注,没有几个人会如此认真地听一个孩子吹嘘自己的家族史,甚至连来龙去脉都要弄清楚。就像是,你想确定什么,更在觊觎什么。”

一阵沉默,他半眯起眼睛,轻笑道:“不错。可惜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啧啧啧,最可怜的家伙就是被监考老师从同伙处发现作弊工具的下落,却还自以为是地想他们不可能找得到。。

“是。本来我是不会知道。”自袖口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一掰下巴,在惊疑的注视中用布条把老唐的嘴塞得严严实实,“但今晚,你已经暴露了一切。”。

将手掌抵在他的脸上,遮住了那慢慢浮现恐惧的表情,“就像这样。”

他的脑袋开始剧烈晃动,想要脱离手掌的范围。被封住的嘴发不出声音,喊叫被截在喉头不停滚动,变成低低的呜咽。

将另一只手也覆盖在他脸上,并捏紧两颊的骨骼,才固定住眼前摇晃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