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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抬头看天,一坨坨的云纠结在一起,犹如我的心。躺在小山丘上,看似惬意,却不见我狠狠地扯着身边的杂草。深吸一口气,秉承呼吸疗法的原则,努力地静下心来:不就是穿越吗,二九年华少了半截,五市尺身高缺了三分之一,长得还和以前一样,生活安定和平,足以谢天谢地了。
天知道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反正我在课堂上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一身长裙,手里捏着十厘米长的针坐在在木头窗子前,吓得我一哆嗦就把手上的东西全扔了,同时刮到了一篓子的未知物体。1秒后我马上就化未知为已知,因为十几根与手上的针长得一样的东西全都呈自由落体状以我缩小版的脚为靶射来。一时没反应过来,理科生的思维惯式还笃定针这种两头尖中间粗的东西根据力学会横着落下,绝对不会受伤,故失去了最后挽救脚背的机会。等到神经传递兴奋到大脑时,我只来得及惊讶自己判断错误就马上陷入了昏厥状态。。
再次醒来时,我还是无法接受现实,盯着头顶绝对是瓦堆砌的天花板足足有30分钟之久,还是不经意间挪动了脚感到剧痛才回过神来:我睡穿了。。
摸了摸胸口,我的漫画,我的小说,我的爸妈,我的狗,还有我美好的未来,全都随着这胸,被夷为了平地。一想到这,再环顾四周这仿佛诸葛亮老家的地方,不免义愤填膺:“我要反穿越啊――”。
“楚楚!怎么了?”门口一大汉匆匆赶来,满脸的焦急。。
刚刚才平静一点儿的心又被SHOCK到了,楚楚,多么有爱的名字啊。大汉一伸手,便捏住了我的手腕,凝思了半晌,才道:“没事没事,别担心,有爹在呢。“当然没事了,被针扎了脚你把脉能把地出来吗。。
“哎,你娘走得早,都是爹没有好好照顾你,才会让你受伤。“大汉拿手揉了揉我的头,自责地叹道。大叔对不住了,针是我自己扎的,您自个儿抢什么劲啊。。
“爹,我没事了,您别难过。“斟酌了一下,我扯着嘴角笑。。
“爹知道,楚楚一向很懂事,疼就说出来,别忍着。“大汉继续悲情演绎。
原来这娃是走贤淑路线的,明白了。“真的不疼了,爹你去忙你的吧,我可以照顾自己。”
“那好,你好好躺着,爹要去村里一趟,马上就回来。”大汉站了起来。
“恩。”继续扯着笑,直到对方带上门离开。。
茫然地看着瓦屋顶,不能动也不想动。谁说一穿越就急着找镜子,看环境,我实在是一点欲望都没有,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以前的事。。
看这情形,我暂时是回不去了。毕竟不是随遇而安的人,刚开始那一瞬间,思路疯狂蔓延,甚至马上就想到自杀再反穿越。多亏了脚上的伤提醒我,不能因为这一丝的小概率就断送自己的命。
大概过了3天,我才彻底接受这一切,安慰自己大不了1个月,总能回去。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勉强爬下床来走动。瞥了一眼墙角的镜子,黄铜制的,这材料反射能力还不错。早就决定不管我长什么样都不会吃惊了,所以看到镜子里自己童年的样子,也就一付不惊不喜。屋子是典型的江南小屋,一厅两室的布局,瓦片外边盖着稻草,大约是为了防潮,屋内的设置很简单,天然的木制桌椅,旁边有一座巨大的鼎,大概是用来炼丹的吧,毕竟大汉,恩,就是我爹那天还为我把脉来着,应该懂点医术吧。。
前两天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一旁的案台上摆满了一排的玻璃罐子,别问我玻璃哪里来的,我也纳闷这东西不是工业革命以后才产生的吗?重要的是,里面用高浓度的酒浸泡着清一色的左手臂,害我这几天一直寒颤,我爹该不会是干什么非法勾当的吧。幸好,几天观察下来,他似乎是小农经济的奉行者,劈劈柴,到村里找找事做,就一普通百姓,特殊癖好什么的,总不能阻止人家。
于是,我开始以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目睹过原来这娃绣出已初具雏形的麒麟图,我在没人的时候苦练刺绣:从爹的字里行间透露的信息,我努力地做出天真可爱善解人意女童形象:打听到这孩子每日的休闲就是到不远的山上玩,我咬牙装做开开心心去春游的样子天天到山上捣蚂蚁窝。一个月下来,我望穿秋水,没望到反穿越,却硬把自己和谐了。。
长此以往,我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盼这一生平平淡淡,轻轻松松,能够平安地长大,找个老实男人过过纺布种田的日子,再生几个娃,晚上哄着睡的时候讲讲前世的故事,就别无他求了。
第二章
一直到我过了豆蔻年华,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的。。
这两年我就弄弄清楚这朝代是明,至于是哪个皇帝我没怎么打听,反正我能报出名号的几个天子都还没出生;况且咱小老百姓的,一辈子见个芝麻官就很难得了,管他皇帝是谁,都扰不到我们。不过,听说这年头不怎么太平,江湖人士比朝廷还猖狂,五步便有一门派,人人携带刀具都不犯法。后来,好像被一个很大的门派统一了,然后那家伙就跟秦始皇似的,天天接受朝奉,灭绝其他大小门派。不过,这些都离我远得很,就当作武侠小说听听罢了。。
平时我没事就去附近的一个山洞周围玩,那山洞口有幅壁画:一人骑在冒火的麒麟身上。这也是我最初见到的那未完成的刺绣上的画。我是不知道它有什么含义,既然当初这小孩把它绣下来,我也就依样继续绣。。
我爹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他总是有事忙着,也许农民阶级就是这么忙碌。在外边,人家都叫他于老爹。虽然他并不是很老。貌似他还挺有威望的,村里有什么事总会找他商量。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村叫凤溪村,即使我一年到头都没怎么出过家门,也偶尔会去那儿找大妈大婶学学刺绣的方法与做饭的技巧。别说穿越女女红家务十个有九个半不会,这些东西与天赋无关,只是一种生存的技巧,天天耳濡目染,由不得你不会。。
“我回来了!”头都没抬就知道是谁,如此中气十足的嗓音也就只有我爹能吼出来。叹了口气,他怎么能做到每天都那么有精力呢?。
放下手中的刺绣,我迎了上去:“爹,您回来啦。这次又带了什么回来?”这几年不知怎么回事,爹老往家里带些古怪的东西,。记得上次,身后就跟着个奇丑无比的老头,听说是什么神医,可我对他的印象除了龌龊什么都没有。。
只见他用通红的左手举着一座巨大的铜鼎却丝毫不费力,仍气定神闲地用右手指了指摆在屋子中央的旧鼎:“我要换掉它。”。
我点点头,回头继续刺绣,因为铜烧久了会变黑,影响加热效果,爹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新的。这种时候,我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倒不如干好自己的本分。想当初,我刚看到他单手举起千斤鼎,目瞪口呆,真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后来看多了,也就在脑海里编编“我爹是退隐的绝世高手”之类的故事。。
“楚楚,过会儿给我打盆水。”爹在身后忙活着,不忘给我指派任务。。
“我知道了。”我回答,然后起身去打水。要知道,“楚楚”这名字杀伤力很大,最初的3个月,我爹一叫我就颤栗,磨合了很久才保证听到它不会腿软,又过了很久才心安理得地做到听到有人叫楚楚就应声。我该庆幸自己不是叫莺红柳绿的,那才叫通“俗”啊。。
打完了水,爹已将一切都安排好。我把水端到他身前,眼睁睁看着他将暴起青筋的通红手臂浸入水中。水发出“滋滋”的声音开始冒泡,接着大半的水沸腾着蒸发了。这也是爹每次搬完鼎后的例行操作,使滚烫的手臂冷却。也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功,,只要左手一使力,就会变成刚才那种状态,浑身冒烟。故爹在使力前都会脱掉上衣,秀一下身上的肌肉。说实话,爹的身材还是很好的,肌肉结实,个头高大,是典型的型男,标准的健身模特。不过,也许是农民的生活艰苦,没工夫闲坐,再加上练武的人每天都有锻炼,好身材也不奇怪。。
等到手臂恢复皮肤的肉色,我就拿早已准备好的干布小心翼翼地帮爹把水擦干。毕竟,我现在是个孝顺的女儿嘛。布抹过二头肌位置,是一头狰狞的麒麟,和山洞里的一样。不是我说,爹都老大不小了,还赶潮流在身上纹图案,也算是壮志未老。听说他这左手臂能有如此功力,是有些来历的,貌似爹以前还是个通缉犯。具体情形我并不了解,因为爹不愿重提往事,况且他曾经和我说过,应该是和我的前身说过。我若追问下去,难免会漏出马脚。。
除了以上这些,古代的生活还是很简单的,早睡晚起是我的作息规律,毕竟一天都没什么事可干。我爹又很开明,不用裹脚,不用卖笑,闲了就复习复习繁体字,倦了就趴窗台边看风景,就连女红都是我自己要求做的,日子十分的悠闲。。
这才是我真正向往的米虫生活啊!。
第三章
听说最近村里来了个很受欢迎的小伙子,孩子们都很喜欢他,天天围着叫小马哥,大叔大婶也对这位长得俊俏,干活又卖力的后生赞不绝口。。
“楚楚啊,你是没见过他。你今年也十六了,见到了,铁定会看上他。大妈要是年轻个二十岁,指不定也要追着他跑咧。”王大妈一脸神往。这穷乡僻壤的,最水灵的姑娘脸都晒得跟柿子似的,大妈您年轻几岁都没有用啊,估计人家小白脸只是暂住,绝对无意在此成家。。
想归想,客套话还是要的:“瞧您说的,您年轻时十足是个大美人,现在也不错啊,丰韵成熟,绝不比大姑娘逊色。”难为我睁眼说瞎话,不得不承认人是在进步的,古人平均相貌水平确实没有现代高,搁现代就一蒲柳之姿的我现在竟成了邻近好几个村的村花,还要归功于我的保养防晒意识。由此看来,那新来的家伙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大妈娇笑,用宽肩顶了我一下:“楚楚真会说话,我哪有那么好。”我苦笑,庄稼汉的老婆果然一身神力。揉揉隐隐作痛的肩膀,我继续一本正经地忽悠王大妈,开心地她娇笑连连,我叫苦不迭。
直至傍晚,我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大妈倚在门边,遗憾地叹气:“楚楚,有空常来玩啊。大妈难得有你这么个知心的好孩子做伴,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你要多来看我呀。”我笑着点头,每次来村里就被一群貌似花甲实则而立的老女人包围。你们是当自己祥林嫂还是当我知心姐姐那,老被这么念叨,我就是再无聊也没兴趣听昆曲啊。就是因为如此,我才甚少来村里。。
回到自己的窝里,我累得在床上打滚。虽然木板的效果没有席梦思好,但我还是很乐在其中的。抬头看见爹坐在家门前的台阶上,深沉地望着满天打结的白云,麻布衣服被风吹得居然有了长袍的效果,用低沉的嗓音吟了一句:“要变天了。”。
看着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场景,我不禁有点哆嗦,连忙爬下床来,也学着爹皱起了眉头:“是啊,要下雨了。”爹回过头来,突然换了副忧愁的嘴脸:“楚楚啊,半年之期要到了,爹要离开了。可是,爹放心不下你啊。”。
我扯了扯嘴角,一眶热泪随即生成:“不要啊,爹。您别跟那个捕神走,大不了咱们搬家,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容身之处。”半年前,一个半边脸盖着面具自称是捕神的男人找到我们,说要抓爹去归案,并且给他半年时间处理后事。我说那四大名捕冷血无情铁手追命都还没影呢,哪来一个冒牌捕神凑数。也不知道老头子抽了什么风,竟然答应了。原本以为他是隐世高手,可以秒杀这类小喽罗,可他竟然摆出一副“我倦了,有人来收拾我好高兴”的表情来。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爹摇了摇头:“楚楚,你太天真了。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况且我早就想了结这件事了。爹活了大半辈子,天天受到良心的谴责。现在有这个机会,我要弥补我的过失。”我果然猜的不错,爹一定是干了什么灭门惨案才躲起来的。这年头,杀人犯都逍遥自在着呢。我说您老人家干什么特立独行要自首投案啊。。
我不再说话,只是一脸悲切的凝视着他。所以你最近才一直张罗着要给我找婆家,是吧?要是真让我从附近的一堆柿子脸中挑老公,还不如出家当尼姑。。
五天后。。
“楚楚,出发吧。“弯腰挑起担子,爹回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