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1)

御剑居高临下托起他的脸,腰下战铠的钢鳞在他眼前碰撞出声。他仰头迎上御剑的目光,感觉他粗糙的指茧从他喉头擦过。

“鬼军千人一面,是令人摒除后患,一往无前。建军十一年来,未有以真面目示人者,纵骁勇盖世,亦籍籍无名。今天我为你戴上这个面具,别无他意。”

一个冰冷沉重,带着淡淡血腥气味的面具贴在了他的脸上。

“――希望你能被人记住。”

整个场中屏声静气,只有长风卷着断草呼啸而过。草原旱季的大团卷云流过高天,令点将台一半云翳笼罩,一半遍洒金光。

屈方宁跪在阴影之中,仰望浑身沐浴金色阳光的御剑,眼中乌光闪动,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面具下响起:“是。属下必不负将军所望。”

巫木旗这两日鹤膝风发作,两条腿麻痹难当,一步也走动不得。绰尔济前来诊视,先狠狠嘲笑一通,又开了一剂奇苦的草药,命桑舌给他煮了送来。巫木旗喝了一肚子苦水,忍不住破口大骂。桑舌对这位脾气火爆的侍卫长显然十分畏惧,也不敢出声反驳,只默默递药、收碗而已。初六清晨一大早,巫木旗就火急火燎,满地乱转地找自己的肩章。桑舌在帐前托着药碗,垂着头极轻地说:“爷爷……说了,您这半个月,都不能……下地走动。”

巫木旗向她一摆手,念叨道:“不行不行,今天就算废了这两条腿,这个热闹也非瞧不可!……”忽然身形一顿,转过来打量了桑舌几眼,讶道:“小姑娘,你的心也够狠的啊!今天可是你的心上人出天坑的日子!你还不赶紧去盯着他,跟我这里磨叽什么?”

少女的脸蛋顿时涨得通红,头也垂得愈发低了,脚却钉在原地:“您……不能出去。爷爷说不行,就……就是不行的。”

巫木旗见她其意甚决,恫吓道:“老滑头嘴里有几句实话?傻子才听他扯淡!还不让开,老巫要打你屁股啦!”

桑舌吓得全身一颤,药汤溅出,向帐门又退了两步,却仍是不肯相让。

巫木旗瞧在眼里,倒是有些敬佩,嘴里却不肯承认,只道:“小姑娘婆婆妈妈的,着实烦恼人!将来你嫁给小锡尔,老巫头一个就要去拦你家帐门!”

桑舌脸上又泛起了红晕,轻轻递过碗来,再也不作声了。

不到日暮时分,鬼军一众高级将领面带暧昧笑容,一拥而入,将巫木旗压得嗷嗷乱叫。巫木旗大声惨叫:“我的腿!我的腿!”众人推着他大力搓揉:“废了算了!你可知我们今天看见什么了?”巫木旗龇牙咧嘴叫道:“看见什么啦!”震雷部统领与他交情最好,全身压着他足胫,诡笑道:“还能有谁?主帅家的爱子啊!朝夕相对共同卧起那个!今日加衔大典,全军都见识过了!”巫木旗大惊道:“什么!老巫一天没去,他居然就亲口承认了?”巴尔虎大嚼他下药的果脯,含糊道:“虽没有正式仪式,也跟承认差不多了。蜜枣还有没有?”巫木旗急得哇哇直叫,总算逮到一位好心人,一听今日之事,捶胸顿足,后悔不已。见桑舌静静立在众人之后,一拍大腿,笑道:“绰尔济这下可得了意了!要跟我们将军结亲家啦!”桑舌面皮通红,嘴唇却微微泛白,向他轻轻瞪了一眼,仓皇逃走了。巫木旗见她神色并非十分喜悦,心中不解:“小姑娘为什么不高兴了?难道咱们鬼军这个少帅夫人,她一点儿也瞧不上吗?”

秋风如霜,给草原之夜带来阵阵白色冰凉。御剑手擎流火,单衫敞开,步入主帐。门口传来侍卫查问,又间有一个沙沙的说话声,心中一笑,扬声道:“让他进来。以后不用通报了。”

帐门一动,屈方宁小小地进来一步,贴在门口不动了。御剑抬眼打量,见他一身黑色军服剪裁合度,肩宽袖长无不妥帖,一条四指宽牛皮腰带在他腰间紧紧绕了一转,收在左胯骨前方形铜扣环之中。银葵面具已经摘下,系于左臂。黑色原本就有收身之效,他这么一穿戴,越发显得身形修长,腰线深凹,臀位极高,两条腿如绳墨刻划般笔直。即道:“站门口干什么?”

屈方宁头抬起一点,瞄了一眼他的方向,又慢吞吞地上来两步。

御剑见他乌发半湿,问道:“刚才干什么去了?”

屈方宁小声道:“斡图队长说……给我们洗尘,把我按在一个这么大的碎冰桶里。又拿松枝火把烤我。……还有阿赤队长。”

御剑知道军中有些整治新兵的怪招,见他神色狼狈,哂道:“鄙军治军不严,让你受欺负了。”拍拍身边,“过来。”

屈方宁一步一顿地走过来坐了,又东张西望道:“巫侍卫长呢?今天不在吗?”

御剑耐心告罄,一手逮住他腰带,把人带过来:“小崽子,你是怎么的?叫你过来装听不见,张嘴就问巫侍卫长?”背对着门抱住他,声音也不禁低下来:“就没想我?”

屈方宁挣扎了一下,手背捂着脸:“不、不是。我是……太久没见你了,我……怕你不记得我。”

御剑把他腰身拉向自己,闻言斥道:“你个屁。下午才见过!”

屈方宁依然捂着自己:“下午到现在,已经……很久了。”

御剑彻底一怔,继而摇头笑了笑,注视他有些躲闪的眼睛,道:“是很久了。”拿开他的手,在他红润的嘴唇上深深吻了下去。

屈方宁许久没跟他亲热过,身体起始还僵硬着,后来给他吻得深入了,才渐渐回应起来,手也抱住了他后颈。御剑许久未曾碰过他年轻的身体,吻了几下,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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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 作者:孔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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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热,逐渐将他压向毡毯。二人呼吸相交,身体相触,军服马裤下两根硬起来的物什亦贴在一处。屈方宁低声喘息,隔着他肩头瞥了一眼主帐帐门。御剑吻着他低问:“到后面去?”屈方宁闭嘴不答,手却搂紧了。御剑随即起身,将他打横抱起,往寝帐床上一扔,随即跨了上去,单手抽走他皮带,又随手捻开他裤腰铜扣,将他马裤拉到膝弯。屈方宁意乱情迷之中,犹自佩服了一下:“你……好熟练。”御剑复又掀开他上衣,道:“这套衣服穿了十五年,大哥闭着眼睛也能脱光你。”自己却不完全脱下,只解开马裤最上面两个纽扣,白色亵裤中粗壮的茎身隐约可见。屈方宁自己下身光溜溜的,见他衣冠楚楚,起了个不满之心,偷偷伸手去勾他腰带。在他银环扣上捣鼓了好几下,哪里解得开?御剑笑着吻他一下,道:“要多练。”微抬起身,三两下脱了上衣,强壮躯体带着浓烈男性气息,压在屈方宁身上,二人赤裸的肌肤紧紧相贴。御剑俯身极富侵犯性地深吻他,舌头在他口中抽插着,片刻身上汗出,哑声道:“腿分开。”屈方宁听话地张开腿,感到他喘着粗气,大手在自己臀后抚摸良久,好几次拇指从后庭探上去,最终却苦笑一声,滑了开去。他目光迷离地注视御剑英俊动情的脸孔,叫了声“大哥?”御剑应了一声,将自己勃动的阳根放出,与屈方宁下体一并握在手中,摩擦套弄。屈方宁见他神色有些痛苦,又叫了一声“大哥。”主动吻了上去。御剑眉心展开,低声道:“嗯。宁宁乖。”吻着他脖颈喉结,手上动了起来,直至二人一前一后射出。

第21章 璇玑

帐顶半敞,淡淡月霜洒在屈方宁赤裸的脊背上。御剑一臂枕于头下,一臂半搂着他,在他腰线凹处惬意摩挲。听他呼吸渐渐均匀,随口问:“要睡了?在下面睡得不好?”

屈方宁张开疲倦的眼皮,嗯了一声:“一下去就打架,整夜都不敢睡。乌熊下了死命令,要先吃了我……后来狼来了,每天才能睡一会儿。我分派他们守夜,专让他守天亮前那一段。他还不知道我整治他,困得脸都肿了,还给我剥腿肉呢。”

御剑笑道:“哦?我们小首领怎么把敌人收服的,说来听听。”

屈方宁下巴点了点,抬起一条腿,干净有力地凌空一踢:“我救了他一命。”

他的声音尚留着些高潮之后的软绵,御剑俯身与他接了个吻,道:“宁宁,你对着旁人,倒是有几分大人样子。在我面前,孩子气格外重一点。”

屈方宁喘息着注视他片刻,才道:“你不喜欢?”

御剑道:“喜欢得紧。”鼻梁碰了碰他,道:“当小孩最好,一辈子跑不掉。”

屈方宁乌黑的眼睛水光闪动,迎了上来。二人唇舌缠绵一番,屈方宁身上又热了起来。御剑胯下也硬了,侧身半压着他,哑声道:“还来?明天起得来么。新军战训可不轻松。”

屈方宁一条薄亵裤松松挂在身上,蹭着他下身冰冷的铜扣,扭来扭去的,闻言忽然扑哧一笑。

御剑问:“笑什么?”给他撩得也失了冷静,亲了亲他面颊,又将他亵裤剥下。

屈方宁摇头笑道:“没甚么。他们今天给我取了个外号。”

御剑停了一停,示意他继续说。屈方宁看着他,口唇一动,做个嘴型:“太子。”

御剑陡然笑了出来:“这群混账!”

第二天寅时三刻,清一色灰袍教卫列队于前,教卫长清点人数,向众人宣读军诏。军诏中云:鬼军由三部分构成:一是建立之初,安代王御笔朱批、亲自拨下的一万四千户统编军,军衔世袭,父死子替。闲时为牧,战时为兵。两代军功累积,产生大批高阶将领;二是扩土之时收编的异族降卒,称新附军。新附军地位低微,多从事冶炼铸造、土木工事等杂役,少有上阵杀敌者。三是常年留戍军事重地的精锐部队,名曰“常备军”,平日训练极其严苛,历次征战多任先锋,以一当百,不在话下。历年天坑存活者,皆被选入其中,今年亦不例外。鬼军阵法如神,因又分为乾天、坤地、震雷、巽风、坎水、离火、艮山、兑泽八部,每日申时一刻,前往练兵场会操,迎接主帅阵阅。接着军务长宣读战训日程:自寅时起,酉时止,训练课目包括引弓开弩、阵法操练、摔跤互博、藤甲刀枪等等,更有独脚扎马步、举大石深蹲、负重铠跳壕、负辎重疾跑种种惨无人道的课目。在紧张的训练之余,三军八部还会不时举行各种竞技比赛,如跳骆驼、打布鲁、擒弓射、举石担等,胜部与有荣焉;败部训练翻番,实乃督促兵卒、整肃风气第一利器也。

宣读完毕,车卞头一个满腹牢骚,向屈方宁低声道:“你爹这哪是战训?这是催命!”教卫长电一般目光立刻落在二人身上,喝道:“谁人窃窃私语?”屈方宁只得出列。教卫长冷冷注视他片刻,道:“你们当奴隶的时候,也是这么插嘴的?”一旁的军务长忙附耳说了几个字。教卫长依然紧盯屈方宁,手中啪的甩个鞭花,道:“我不管你是谁!在军队里,你就是奴隶!军令军纪,就是你的主人!要全心全意、一字不差地服从!”提起马鞭,在他背上抽了十下。额尔古、乌熊一干人见状,不禁心中悚肃,紧紧闭上了嘴。

当夜屈方宁委委屈屈地趴在御剑膝盖上,磨他给自己摸背,趁机诉说白日的冤屈。御剑笑道:“你还敢跟我告状?触犯军律,恕无可恕。要是在老子手下,你这样的早就打开花了!”屈方宁大为不满,争辩道:“他说我是奴隶,军令是主人,这不是说鬼话吗?我是个人,又不是牛马羔羊。难道他让我去死,我也去死不成?”御剑赞道:“说得好!你可知这话原本是谁说的?”屈方宁头皮突然一麻,嗫嚅道:“莫……莫非……”御剑点头笑道:“不错,正是贵军主帅。”屈方宁干笑了两声,道:“其实我转念一想,这话还是有点儿道理的。不不,是大有道理,至理名言!”御剑哈哈大笑,打了他一板屁股:“马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