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云看他手边的纸张已经见了底, 就先上了楼, 把纸笔放回房间,才走了下来,对谢镜清道:“谢哥。”
谢镜清“嗯”了一声。
之前堆叠在他面前的那些折纸都消失不见了,是旁观的那些小哥哥小姐姐们担心他离开,终于忍不住,顶着谢镜清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貌压力,向谢镜清开了口,结果发现谢镜清意外的好说话,于是大家都走了过来,想要得到谢镜清的折纸小动物,许嘉云一个上下楼的时间,就把谢镜清折了一整天的折纸全部瓜分完了。有一些没有分到折纸的,还在附近眼巴巴地守着,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是希望谢镜清可以再折一些。
许嘉云倒是没有想到谢镜清会这么受欢迎,“谢哥,你还要折吗?”
谢镜清说:“不了。”
附近的玩家们差点儿“哇”一声哭出来,委屈得不得了,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明天再来蹲守了。
许嘉云坐下后,正要喝茶,谢镜清问了一句:“方隅呢?”
许嘉云这才想起正事儿,毫不客气地将战火转移:“他在外面闹脾气呢。”
谢镜清似乎对这个词汇出现在祁方隅的身上而感到有些陌生,“闹脾气?”
“是啊。”许嘉云声情并茂地道,“他说他在外面站了一整天,谢哥你都不心疼他,所以他不吃饭了,改喝西北风。”
谢镜清问:“好喝吗?”
许嘉云:“……”
该说不说,你们俩在某些事情上真是出乎意料的相配呢。
一个特别会怼人,一个噎人于无形。
许嘉云试图解释道:“西北风不能喝……不是,真正的西北风其实能喝,但这个西北风……总之,祁哥的这个意思是,他难受了,气饱了,所以他不想吃饭了。”
谢镜清想了想,然后说:“那我们自己吃?”
许嘉云:“……”
许嘉云忍不住捂脸,他就应该想到的,这哥的脑回路跟他们不一样,是听不懂拐弯抹角的。
许嘉云最后努力解释道:“他的意思是,他生气了,需要你哄一哄才来吃饭。”
谢镜清问:“他为什么生气?”
许嘉云心说这我哪里知道啊,不过趁着祁方隅不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马说他坏话道:“估计是更年期提前,或者青春期延后吧?我也不太清楚。”
谢镜清微微偏头,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许嘉云放弃了跟他沟通,“好吧……总之就是要你去哄一哄祁哥,他才肯来吃饭的意思。”
谢镜清诚实地道:“我不会哄人。”
“我知道。”许嘉云哪会不知道他除了一本正经的噎人之外什么都不会,“祁哥很好哄的,不用你怎么说好话,只要让他来吃饭就行。”
这跟谢镜清的认知有些偏移,“这就算哄人?”
“当然不算了。”许嘉云说,“不过对象是你和祁哥,那当然得按照例外来算。”
谢镜清问道:“为什么?”
许嘉云觉得再耽搁下去,这哥都要变成真人版《十万个为什么》了,连忙打断道:“哎呀,一时半会儿我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他将谢镜清拉起来,直接往酒店外面推。
这要是换作平时,隔得老远的,祁方隅肯定就会回头了,仿佛在谢镜清身上装了一个定位器似的,特别准。但是这一次,听见身后熟悉的动静,祁方隅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对于他们的到来一无所知。
只有许嘉云知道,他故意加重了脚步声,就是想要让祁方隅知道自己带着谢镜清过来了,结果祁方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倒是让他有些拿不准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不是真的吵架了。
许嘉云看了看一无所知的谢镜清,刚刚还有些动摇的心思瞬间又不动摇了。
就谢镜清这个迟钝又话少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跟祁方隅吵起来?多半又是祁方隅在搞事了。
直到他们站在祁方隅面前,祁方隅都没有把目光分给他们。
许嘉云不得不佩服,这哥做戏做全套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谢镜清道:“方隅。”
祁方隅这才“嗯”了一声,但也没有去看谢镜清。
谢镜清倒是听话,许嘉云之前怎么说的,他就怎么复述:“吃饭了。”
许嘉云:“???”
倒是也不用这么听话吧!
祁方隅顿了下,终于将目光放到了谢镜清的身上,还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你叫我吃饭了?”
“嗯。”谢镜清说,“吃饭了,方隅。”
祁方隅的嘴角扬了扬,被他自己发现后,又急忙往下压了压,大概是觉得不能就这么轻易服软,可惜嘴角再次上扬,他又再次下压,无论怎么克制,都抵不住嘴角上扬的次数,最后抿了抿唇,还是败给了没出息的自己,上前抱住谢镜清的腰,带着几份迫不及待,妥协道:“好,我们去吃饭。”
许嘉云眼看着祁方隅和谢镜清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天知道他只是随便跟谢镜清举个例子,却没想到祁方隅居然真的只因为谢镜清的一句话就不再生气了。
该说不说,真的印证了那句话呵,男人。
谢镜清走到门口,发现许嘉云没有跟过来,还回头唤他:“嘉云?”
原本独属于祁方隅的注意力被分走,祁方隅顿时不乐意了,“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要人喊?”
许嘉云:“……”
也不知道之前赖在这里不走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