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1)

捡垃圾 许小真顾延野 2572 字 6个月前

帝国官员都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东西,在这里喝酒聚会,挥霍民众的膏脂,还要装模作样地让LED屏幕播放政治新闻,晋云深原先出身经济署,正和几个老朋友相谈甚欢。

“一月二十五日凌晨三点十五分,十四区东部局部发生地震,截至目前,已有57人遇难,237人失踪,救援队已经抵达现场展开抢险救灾活动,下面连线前方记者……”

庄肃的背景音乐,苦难的民众,疮痍的灾区,含泪的记者,被官员敬酒的喧闹和音乐完全覆盖,一拨拨官员戏谑地和自己敬酒,许小真依靠着桌沿,优雅的乐队演奏和苦酒一起咽进他的喉咙里。

地震新闻过后,是六区的战事结束,以第三帝国的胜利告终,顾延野荣耀加身,回到一区。

许小真到家的时候还有点清醒,没有完全醉,就是站不起来,陈奕松帮他洗刷干净,换了衣服扔到床上。

醉鬼的身上火热,往他身上贴的时候,就跟冰块遇到烧红的烙铁一样,小声说难受。

陈奕松没推开他,抱了一会儿,才低头打量他,瘦了一点,很疲惫,忍不住摸摸他的脸颊:“非得这么折腾吗?小命经得起吗?”

人最后的归宿的是理解敌人,成为敌人。

他以前觉得顾延野蠢出天了,许小真要做什么就让他做,头破血流也是他自己的事,他还就喜欢许小真这股劲儿,辣的要死。

现在觉得许小真真他妈的难搞,非得掺和这些破事,把自己弄成这样。哪天要是想开了,不干了,回家老老实实待着过日子也行,他也不嫌弃。

许小真不吭声就是代表不同意,甚至没把他的话放心里。

陈奕松早知如此,也不强求。

许小真还难受,一时半会儿睡不熟,皱着眉,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没有意识。

他把双手扣进许小真指间,好一会儿才叫他:“许小真。”

许小真应了他一声。

陈奕松问:“你知道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吗?”

许小真知道,他也知道陈奕松对他的步步退让,还知道他最近和晋云深走得近,陈奕松什么都没说,但他说:“不知道。”

陈奕松没解释,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睡觉。

他和许小真几年了?快四年了。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十年了。

可许小真不打算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也许未来依旧不好奇。

――

许小真醒来之后,头痛欲裂,忍着恶心把那堆带着酒气的名片整理好,吃了几口苹果薯条,肉桂粉和奶油的香气综合了酒精带来的头痛,再把挑选好的企业单放出来,自己在中间牵线搭桥。

其中大多是日用品厂。

一些非知名企业,要想缩减成本,就要节省人力开资,十八区最不缺的就是像蟑螂一样一茬又一茬新生的人口。

但他们又犹豫十八区的名声,会影响品牌形象,虽然他们也是制造低端日用品,但人人都用得上,也会出现在上区的商品货架上,如果他们把工厂开在了十八区,使用最穷最脏最低端的人群,是否会令中高端人士心生反感,觉得不卫生,不再选择消费他们的产品。

“在十八区生产,会为你们提供税费上的优惠,加上人工成本降低,利润增幅可观。

可以考虑以不同的包装在中下区打折促销,等到市场认可品质,再缓慢抬升价格,当然我不是专业人士,具体实施还要你们协商。这是双赢的合作,如果中间出现了损失,我可以承担责任。”

许小真在中间担保承诺,有几个小厂商心动了,愿意试一试。

走流程不能避免要和经济署的人打交道,那边的人都是晋云深的老下属。

晋云深说他恨珍惜许小真,同样,许小真何尝不珍惜他呢?

很珍惜他的能力和人脉。

这次是他主动找到晋云深,在审批流程被卡住的时候,含蓄询问是否有什么程序有问题。

晋云深让他坐,给他分了杯茶,叹息:“小真啊,大家都是自己吃饱了就好,你怎么还想着把饭往别人嘴里分呢?”

许小真握着杯子:“我只是希望有钱大家能一起赚,这难道不是好事吗?这几个小厂并不会影响十五区。”

他知道这几个小厂无关痛痒,就是完全搬出十五区,晋云深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卡着流程无非是等他走进这间办公室。

晋云深无奈地摇摇头:“你心就是太软了,还要想着别人,我知道初衷是好的,”他看许小真不肯退让,叹气,“――算了,我帮你这次吧。”

许小真立刻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崇拜异常,立马起身保证一定不会辜负他的帮助。

晋云深语气重带了心疼,把他拉下来坐:“难为你兜了这么大圈子,殚精竭虑,那个人那么大的权势,难道连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帮你吗?”

“他觉得十八区,没有必要。”许小真自嘲笑了笑,心中冷然一片,晋云深才是兜了这么大圈子,现在才说到点子上。

晋云深旁敲侧击了对方信息,许小真犹豫了很久,目光闪烁,最终还是缄口不言。

许小真在监察署待了快半年,工作出色,上面有调他去十五区中央监察署的意思,还差一纸调令,他明显感觉到晋云深最近给他发消息的频率多了些,大概是怕还没确定关系,以后见面的机会变少,就再也追不到了。

他做工作不管不顾,得罪了多少人都不知道,或许是和天德结仇,刻意不对付,好几个关于天德的纠纷审查都是他亲自处理的,半点面子没留,直接顶格罚款。

晋云深看他的眼色变了又变,欲言又止,觉得说了他也不一定会听。

周末,许小真刻意找了间人烟稀少的书店,几个大汉闯进来,捂住他的口鼻,麻药令他意志丧失的时候,他手臂软软垂落,手中的书吧嗒一声掉在地上,闭上眼睛最后一刻想的是――忍这么久,终于出手了。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和血液的铁锈味充盈在鼻间,令人作呕,许小真的眼睛被蒙住,口上贴了脚步,双手双脚捆绑,残破的风扇在他头顶吱呀呀乱晃,带起一阵热风,微微抚动他被汗湿贴在额头上的头发。

“小子,醒了?你得罪人知道吗?知道十五区的天是谁的吗?下辈子长长眼色,别再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对方上前,直接先甩了他一巴掌,撕开他眼睛和嘴上的布条。

“我们今天,就是无比保证你要死得凄惨,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另一个人狞笑着,拉动电锯,嗡鸣的响声回荡在空荡的厂房。

许小真被扔在地上,几个人围上来对他拳打脚踢,地上浑浊的血水浸透他的衣服,脸颊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还呛了几口地上恶心腥气的血水,脸色煞白。

他被踢得翻来覆去,转悠悠看着周围挂着鲜血淋漓的肉猪尸体,白花花的尸体被劈成一半一半的,像人的大腿,后背,旁边还有个猩红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