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死都保留着作为奥莱蒂娜夫人的优雅，她是元帅的妻子，势必受到万千瞩目。

即使是冰冷的、看待无机质的瞩目。

“午夜梦回，我一次次懊悔当时为什么要去机甲比赛，如果我没有去，是不是母亲就不会.......”

“我知道我企图骗过所有人，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即使我强制让举办方把参赛名单从网上删除，也无法改变她去世的事实。”

“她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成型了，估计段漳弦都没预料到，她会带着另一个生命一起死。”

“她教会我要敬畏生命，自己却没有做到。”段永言的声音哽咽，但他的视线没有模糊。

母亲不喜欢看他哭，说他哭起来很丑。

一双手捧起了他的脸。

冰冷细腻的指腹抹过他的脸颊，一片冰冷。

“对不起。”

“我看起来是不是很丑？”段永言握住他的手，蹙着眉，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不丑。”温雁难得说一句好话，但之后却没了声音。

没人教他该怎么做，也没有样本，他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除了徒劳地帮他擦掉眼泪外，温雁不知道做什么。

本就性子淡薄，他很难与段永言共情，只知道他很痛苦。

“我......我没有过母亲。”过了许久，温雁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另一个父亲在哪里，很抱歉，我无法和你感同身受。”

“你很难过。”透过那双清亮的眸子，温雁看见自己不由自主皱着眉，胸口传来异样的情绪，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眼泪渗进指腹和脸颊的缝隙，温热。

孔雀石般的眸子一眨不眨，但泪水还是连珠串似地滚落。

温雁没有把手抽走，一遍遍帮他揩掉眼泪，认真地问他：“要再亲一下吗？”

眼泪原来这样咸。他想。

第52章 五十二.年级长温雁

两人的气氛好像不一样了。

段永言总粘着他，有时候又不知道闹什么脾气，一个人生闷气，还硬要温雁找他。

温雁才不惯着。

他很忙，竞选年级长比预想中的复杂多了。

“委员长， 医疗系说要来商讨一下预算问题，问你下午三点能否去一趟他的宿舍。”穆格将邀请亮给温雁。

作为温雁坚实的左膀右臂，穆格不可谓不负责，事无巨细地询问温雁的决定并做出安排，因此，在机甲系同温雁不可避免地交集要多些。

精神力被摧毁后的杰米受不了学院对他的“指指点点”，主动退了学。这件事后，温雁在大家眼里更有权威了，Alpha忌惮他的手段，其他人则是对强者的臣服。

“小雁，下午教教我机甲呗，我有些地方学不会。”

委员长有单独一层的住所，人脉拓展比课程要重要得多，课程到后期比开始少了一半。汇报工作也是由各学院委员长信任的学生作为副官。

军部虽不像真正的官场那般复杂，但站队也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以后温雁飞黄腾达，穆格必然跟着鸡犬升天。

学生们普遍拥护自己的委员长，最好能在对方手下混个眼熟，对日后发展很有好处，除了段永言。

Alpha不动声色地挤开穆格，强硬地揽住他的肩往自己这里带，故意压低声音同温雁嘀嘀咕咕。

穆格早就不是当初的他，在朝夕相处中发现温雁对他没意思，自然也歇了心思，安安分分当他的手下，只是某个人不这么认为，三天两头找茬自家委员长似乎被他吃得死死地，连穆格都看不下去一个Alpha这么粘人，委员长还是无动于衷。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穆格打算走，却被温雁叫住：“你下午有空吗？”

妖妃！穆格悲愤却无法讽谏，眼看着委员长色令智昏，下一秒就听他开口：“帮段公子巩固机甲操作，我们要帮助每一个想要学习的同学。”

段永言：......

穆格：......

还不如色令智昏呢。

他才不想在学渣身上浪费时间。

但委员长都说了，总不能不遵循，只好忍气吞声去了训练室，打算将段公子打得自信心受挫再也不想学习机甲。

其他专业对机甲的操作只需要熟悉就好，和他们不一样，更何况穆格同温雁一样，目标是做前线的高级军官，自然比其他同学的水平还要高出一截。

“来吧，我赶时间。”穆格淡淡道。

对方选的机甲是委员长最常用的毁灭者系列。

虽说自己不落下风，但这是他打得最憋屈的一次。

不知为何，机甲总是出问题，自己的指令分明是正确的，但机甲不是左脚绊右脚摔得一个踉跄，就是火力输出系统莫名卡壳，导致炮口锁定段永言的时候总是被对方躲掉。

机甲控制除了过硬的本领，同精神力也有不小的关系，穆格打得都快怀疑是不是段永言从中作梗的时候，门忽然开了。

方才滑不溜手死活打不到的机甲被一炮轰中，虚拟场景里瞬间尘土飞扬，等视线再次清晰，入眼便是段永言精疲力尽从舱口爬出来的样子。

Alpha拖着“疲惫”的身子挂到来人身上，嘴一张就开始胡编：“我让他教我他不好好教，一门心思针对我，打得我四处逃窜，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本意是让温雁安慰他，谁料Omega下一句话就是：“你偷懒没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