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从喉咙底里吐出来的字很轻。要不是段永言全神贯注地等着温雁的回答，估计就要错过了。

Alpha在温雁面前表演了个当场变脸，眉眼弯弯，心情颇好地松开他：“给我看眼地图，我带你找到你打算埋伏的路。”

见Beta站着不动，他皱眉：“怎么？在我面前还装》我知道你不认路。”

“.......”温雁复杂地看着段永言一脸欢脱的样子，缓缓开口：“段永言，你真的很神奇。”

Alpha全当夸奖，笑嘻嘻地朝他张开手：“能下来不？哥哥抱你。”

“你为什么是哥哥？”温雁不知道段永言又抽哪门子疯。

“我是你的安德鲁哥哥。”段永言夹着嗓子，“小雁你忘记了吗？安德鲁哥哥。”

温雁无言以对，错开他的手：“来来回回我都走好几回了。”

“我知道。”段永言装了都不装了，“我只是想抱你。”

比他快半步，昏暗的光线遮不住他泛红的耳根。

“但我真的有暴力倾向。”绕过平路中间的巨石时，温雁冷不丁开口。

“所以呢？”段永言头也不回，“环境造就性格，我过的不是你的人生，无权评判。而且，就算你天生性格就这样，我也只会夸你一句真有个性。”

他得瑟道：“你又打不过我。”

“虚拟试炼的时候.......”温雁的记忆很模糊，但还是能隐约想起自己把对方死死按在合金地板上，拿刀指着他的画面。

“咳咳！咳咳咳！”段永言咳得厉害，直到温雁咽下还没说完的话，一脸担忧地望向他才停下来。

树林遮住了大半月光，偶尔的漏出一缕，像一地的碎银。

黑暗总意味着更加危险，两人的距离不过两步，段永言还是经常不放心地回头看看，美其名曰“怕你走丢”。

只是这一次回头时，对方的手伸了过来。

“喏。”一束月光刚好扫在他的手上，白花比米粒大不了多少，Alpha攥着一把小得可怜的花骨朵，挠了挠脸，“再欠会，回去给你。”

他像是想起什么，将花朵塞温雁手里，愤愤道：“我专门挑了好久的花被你送给多萝西，借花献佛爽不爽？”

温雁懵懵懂懂地接过，自觉这件事可能是自己的问题，闭了嘴。

“媚眼抛给瞎子看。”段永言冷哼一声，把空的手递过来。

“牵着，瞎子。”段永言又看花不顺眼了，“你倒是看看我啊总看那破花干什么？早晚摔你个跟头。”

段永言有时候很幼稚，总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些蠢，但习惯了后......有些可爱。

温雁觉得自己的智商一定是被段永言传染了，不然怎么会觉得一个一米九几的成年男人可爱？

但他还是乖乖把手递过去前面要穿过一道浅溪，第一天的长蛇给他的阴影太大，导致他总觉得溪水边有什么。

只是这次不是野兽。

段永言警惕地将他挡在身后，越过段永言宽阔的肩膀，温雁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几个人。

“羲和的。”段永言低声道，“野外特种部队的习闻。”

习闻是个很有名的人物，作为同龄人，习闻和段永言仿佛对照组，一模一样的苗长出来不一样的果段永言是歪瓜裂枣的那一个。作为段漳弦副官的儿子，习闻参加并通过了提前招生考试，被羲和军事学院招入后常年名列前茅，不管是格斗还是机甲都信手拈来，谁料最后他选择去了危险系数最高的野外特种部队。

野外特种部队经常在外面实训，如果单对一个习闻，在漆黑陌生的地形下两人还能以人数占据优势，可在他们面前的是习闻和他的四个队友。

不同于胡州和两个看起来不熟的塑料队友，习闻一个眼神，五人的阵型便开始变化，一看就是磨合了很久的战友。

两人背靠着背，精神紧绷。

“段永言果然是你。”习闻语气平和，“3S的Alpha着实少见，我还以为我能看到生面孔呢。”

“那让你失望了。”段永言握紧了手里的短刀。

“要不是你的精神力呼唤我，或许我们根本不会对上，不过既然见了见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叙旧到此结束，段永言一拍温雁，“跑！”

温雁下意识听从了他的指令，转头就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只是还没跑两步，配合默契的几人就再次将他们逼回了原地。

四人似乎很听习闻的话，没有他的指令，除了将他们团团围住外，没有其他动作。

段永言将短刀扔到地上，双手向上举起，朝习闻走去：“零攻击性，投诚。”

“谁信你。”习闻冷笑，“早在你骗我努努兽的排泄物是巧克力豆的时候我们之间的信任就消失了。”

其余几人：......似乎听到了了不得的秘密。

段永言讪笑道：“那时候还小。”

“我的所有前任都被你撬走了，就连暗恋对象喜欢的都是你！”习闻更加生气了。

“我这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段永言满嘴跑火车，“要是我纵容你谈恋爱，你还能成为大家的骄傲？”

“你在结业考前一天把我灌醉，让我在马桶边睡了一宿。”

“这是带你放松心情。”

溪边的植被更加茂密，微弱的月光被挡得严严实实，几个人的身形晦暗不清。

电光火石之间，段永言一把伸出手扼住习闻的脖子，温雁同时将短刀挑起抛给段永言，接住后再次抵上习闻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