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宇慌得连床头的呼叫铃都忘了,跑到走廊里叫医生。他躺上病床,想安慰他,却因为迟来的阵痛说不出话,仿佛有把冰冷的尖锥插进腹部翻搅,伴随着翻涌的呕吐感。
家属不能陪同,蒋明宇握着他的手,抓紧最后的时间。
“纪桃,”他努力遏制着颤抖的声线,无比郑重向他要一个承诺,“你一定要回来。”他们都说生孩子是在鬼门关里走一圈,纪桃这么马虎,他担心他走到一半,把回来的路忘记了。
纪桃抬起手指摸了摸他湿漉漉的睫毛。整个孕期蒋明宇都是坚实可靠的,有条不紊地照顾着自己和孩子,提前做好一切打算,只有这时才流露出那么一丁点脆弱。
他本来是要笑的,笑这种担心太多余,却在看见他泛红的眼眶时止住了所有的话,他重新构思,最后同样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勾着蒋明宇的小拇指,“嗯。”
随着麻醉的注射,几分钟后纪桃彻底失去意识,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透过窗户看去,或远或近的建筑物上皆蒙着一层薄薄的银壳,日光辉煌,是一个晴雪天。
纪桃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蒋明宇。他就坐在床边,死死盯着面前的病床,眼下是枯竭的青灰,看见他苏醒,神情飞快转变,从颓唐到欣喜,无措地站起来,手举在半空,想要触碰,又飞快收回。
纪桃的眼眶开始酸涩,眼泪汹汹流下,一息间就流了满脸,“好痛,我当时真的要痛死了。”他抬起尚且麻木的手臂,发狠打向蒋明宇。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再也不生了。”蒋明宇明明自己也还红着眼睛,却来安慰他,他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别哭,别哭了。”
“孩子呢?长什么样?”纪桃想起来。
蒋明宇的神情忽地局促,“应该在隔壁,保姆和爸妈一起看着呢,你要见吗?”
“应该?当然要,你没看到他吗?”纪桃眨眨眼,觉得奇怪。
“我…太紧张,忘记看了。”蒋明宇尴尬地解释,对着地板说话,“你等一下,我把他弄过来”
话音未落,房间的门被敲响,护士抱着一只小小的包袱走来。
纪桃先看到了他身上的小吊牌,那么可爱,病房:13,姓名:无,年龄:六分钟,体重:2.4kg,性别:男。
“来看看爸爸和妈妈了。”护士笑着把孩子送进纪桃怀里,“我们好可怜噢,一出生就找不到爸爸。”
纪桃噗嗤笑出来,生疏地端详枕边的孩子,护士悄悄推门离开。
“怎么这么难看,又瘦又小,像只小丑鱼。”脑袋也就比拳头大一点。
“大了就好看了。”蒋明宇温柔地凝视着纪桃,“会像妈妈一样好看。”
小婴儿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哼声,纪桃放在他脸边的手瞬间不敢动弹,却见他紧攥的拳头慢慢舒展开,将纪桃的大拇指包进手心,牢牢握住。
“他认得妈妈。”蒋明宇像发现了某种新奇的玩具。
纪桃无声点头,忍着伤口的剧痛,小心翼翼地抱起婴儿,把他柔软的身体贴向心口。好奇怪,他以为他的眼泪在刚刚见到蒋明宇时已经流完,可当他抱起自己的孩子时,就像干涸的河床注入鲜活的溪水,他枯涩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圣诞快乐
昨晚太晚了,神智不清,写完没有修,刚刚改了一些错别字和排版bug。
写这章的时候想来我妹妹出生,因为脐带绕颈缺氧了,整个人又黑又红,可丑,嗓门还特别大,哭起来像耗子叫,吱吱哇哇的
第55章
喜剧人
蒋明宇和纪桃对孩子跟谁姓无所谓,蒋家则根本不好意思开口,最后还是陶沛真拍板,姓蒋。名字是纪父取的,叫蒋初白,因为出生时天地初白。
纪桃给他起了小名,鱼鱼。除蒋明宇外的所有人都不太赞成,被他振振有词地反驳回去,“谁让他刚出来的时候长得那么难看,又红又小,小丑鱼一样。”全部五官皱在一起,眼睛只有一条缝,嘴巴像鱼,一张一合地吐口水。
“那你不如直接叫他丑丑。”陶沛真道。? “那不,以后肯定会好看的。”
“不单是因为丑,怀他的时候纪桃吃了很多不喜欢吃的东西,比如鱼。”蒋明宇解释。
“随他们去吧,大名够好听了,小名随意点也没事。”蒋母添了孙子,心情十分美好,笑吟吟地和事,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纪桃的胸部从生产后一直有鲜明的胀痛感,偷偷问了医生原因,才知道是涨奶了。
怀孕已经够奇怪,哺乳就更不要提。他本想谁都不告诉,等待反应自然消退,结果晚上换了件衣服就被蒋明宇发现。
“这是什么?”蒋明宇看着手中的上衣,左胸位置晕着一点水渍,摸上去还是潮的。
“不小心把汤弄洒了。”纪桃撒了谎,手指不安地揪着扣子。
“是吗。”蒋明宇的目光移到纪桃的胸口,他举起衣服嗅闻,喉结轻轻滚了滚,笃定道,“你涨奶了。”
“什么?”纪桃往后挪着,挤进床尾。
还是没躲过,蒋明宇的大手覆在他的后颈,滚热烫人,将他带向自己,“不弄出来会很疼,你忍不了的。”
“我问过医生,只有一点点,不管也没事。”纪桃赶紧拉住衣摆。
蒋明宇不理会这句话,“我帮你弄出来?”
“不可以!”纪桃吃惊又害羞,本来要骂的,想到蒋鱼鱼就睡在隔壁,临时改口,“我现在想吃甜筒。”
“为什么?不行。”蒋明宇有点迷惑地看着他。
“对,一样,不行。”纪桃被逼得后背紧贴在床上。
“我想亲你。”两人近得鼻尖贴鼻尖,蒋明宇轻声说,脸趴在纪桃的肩膀上温存地蹭着。
“嗯?”纪桃没听清般反问,捏在衣摆的手汗湿了,逐渐放松,“鱼鱼在睡觉,你不要吵他。”
蒋明宇扯起嘴角,手指溜进他的衣领,摸到充血的乳头,夹在指尖淫亵地搓弄。
“轻点,痛。”清晰的痛感自胸口爬遍全身,蒋明宇的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纪桃却觉得自己要碎在他手下了。
“我说了会痛。”蒋明宇抽出手,靠近他的胸口,含上硬热的乳头,隔着衣服用舌尖拨弄。
布料被濡湿后有些凉意,粘在皮肤上,丝丝的麻痒替代了疼痛,很快变得剧烈,直钻到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