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玩嗨了也喝嗨了,闹哄哄地围着这盛景一阵欢呼。
牧清的朋友们起意,提议要过去玩喝酒游戏。
陈文港不打算参与,稍微退了退,让出空间给他们。
有人却看不惯他假清高的劲儿,出言嘲讽:“这是干什么,搞众人皆醉我独醒?”
陈文港笑笑,装聋作哑地没搭理。
那人反倒来了劲,催他参加,不然就是不给脸面。
郑宝秋看不过去:“哦,他酒精代谢能力不好,不适合喝酒。上回体检医生还说呢。”
那人的同伴嬉笑:“就喝这么一杯,有什么代谢不了的?回去多去撒几泡尿就没了。”
郑宝拧起眉头,不待她发作,戚同舟忙道:“搞什么搞,还有女生在呢,嘴巴放干净点。”
对方转向陈文港:“女生当然不用喝。怎么你也是女生?是不是还来了大姨妈?”
眼看郑宝秋快忍无可忍,陈文港拦了她一下:“算了,别跟无谓的人一般见识。”
那人叫嚣:“来来,你有见识,再说一句试试?”
肚里存了点酒精,又年轻气盛,两三句话不合,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
这时候牧清倒出来打了个圆场,劝朋友少说两句。
战火停止升级,但话不投机半句多,两拨人翻了脸,索性泾渭分明,各去了场地一边。
郑宝秋背过身子,冷哼:“那两个人我认识他们,一个家里开机械厂,一个开改装厂的。到底是暴发户,上不得台面。看他们和谁玩,都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
戚同舟开口附和。但他对牧清印象不错,其实没反应过来郑宝秋影射的是谁。
台上乐队还在摇滚嘶吼。台下不知谁起了个头,把气泡香槟用力摇得岌岌可危,砰一声,塞子合着酒喷出去,淋了旁人一身。
被淋的人不甘示弱,立刻抓了一瓶酒,予以反击。
像是一个讯号,众人很快拿香槟打起了酒仗,进行一种无聊的狂欢活动。
酒液不要钱似的漫天挥洒,有些直接倒进泳池里,这一晚不知要白烧多少钱。
再汇合的时候,霍念生身边站着那位朋友,是个气场很强的美女,二十七八岁。她眯着眼,端量一番陈文港,女士优先地先向宝秋伸出了手:“你们好,我叫李红琼。”
郑宝秋跟她握握手,眼睛弯起来:“红琼姐,我听过你,我爸爸夸你做生意很厉害。”
李红琼笑道:“过奖,伯父说这个话肯定是违心的,你也值得当真。”
郑宝秋恭维:“是真的,他还拿你激励我哥呢,所以我对你的名字才如雷贯耳。”
李红琼与霍念生相熟,郑宝秋年纪小,平时跟她混不到同一个圈子里。但听过她不是假的,对她的折服也不是假的。郑霍李何四家船运龙头,李家这个女儿是出名的巾帼不让须眉。
陈文港也与她握了手,自我介绍,李红琼却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评估的意味越发明显。
馆里正好两男两女,郑宝秋提议比赛,打男女混双。
分组的时候,她想也没想,习惯性往陈文港身前凑。
李红琼却抢先一步:“我想跟文港一组。”
霍念生向她看了眼。
她笑笑:“老跟认识的人扎堆没意思。我们还不太熟,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怎么样?”
郑宝秋不疑有他:“那我跟表哥一组……你不会给我拖后腿吧?”
陈文港面上也保持着礼貌。
李红琼主动接近,他暂时搞不清目的,但到底只是场球而已。
再上场时,陈文港正要把球拍换到右手,李红琼问:“你水平怎么样?”
陈文港回答得保守:“一般。”
李红琼挑眉:“一般是什么水平?双打除了技术,更吃配合,我们是一个合作的team!”
陈文港笑笑,又不动声色换回左手:“抱歉,我说错了。我一定全力以赴。”
两个陌生人凑一个阵营,开局难免磕磕碰碰,互相抢截了好几次,陈文港才渐渐跟李红琼养出一点默契。李红琼是进攻型,他是防守型,最终李陈组以小比分优势获胜。
即便不是你死我活的竞赛,陈文港嘴角也不由沁出一丝笑意。
李红琼跟他击掌,又远远地向霍念生露出一点得色。
不能甘心的郑宝秋缠着表哥,要霍念生给她陪练。
那两人又上了场,李红琼施施然走过来。
酒液沁透衣服,凉意顺着神经直抵大脑,他感觉到的却不是冰冷,而是滚烫,烫得几乎烧起来,灼得他每寸皮肤剧痛不已。意识也是混沌的,他分不清现实和记忆。
陈文港动了动嘴唇,戚同舟觉得他似乎说了什么,可惜没能听清。
郑宝秋做了决定:“要不还是叫救护车吧……我这就去叫。”
然而她穿着清凉,手机锁在了储物柜里。俞山丁扶着膝盖,也在弯腰查看情况,闻言一摸身上只一条裤衩。郑宝秋连忙起身跑去拿,转身却一愣,口中喊了声“表哥”。
戚同舟六神无主地蹲在那里,下意识一抬头,身边便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