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怎么吃的饭?垃圾你就放在门口,物业可以派人收下去。”
“没关系,我自己跟江彩也要出门溜达的。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
“想出门也可以,要去哪让光头开车送你。”
“知道,你不用操心我。快宣读遗嘱了吧?”
“是啊。”霍念生只是说,“我又不是长孙,不会有很多事。在家等我。”
*
还没等到他回家,大早上,陈文港接到霍振飞的电话,接通却是把脆响的童声。
“叔叔!陈叔叔!”霍予翔在那边喊,“我能不能去你家玩?”
“怎么了?”陈文港不解,但还是温和地说,“欢迎你来。你知道在哪里吗?”
一个小时后,霍振飞亲自带儿子上门。
门外是忠伯敲门。
霍念生披起衣服,随他走到霍恺山卧室门口,霍振飞、霍英飞和霍京生等人已经齐齐站了一排。他们已经进去跟祖父见过面,霍振飞向霍念生示意:“就差你了。”
霍念生推门而入。
霍恺山仰面躺在床上,他的卧室已然改成了简易病房。他身上套着监测仪器,靠在床头一堆枕头上,精神状态倒出奇地好,比中午吃饭时看起来甚至更容光焕发。
霍念生心里出现一个词。
回光返照。
此时霍恺山像个普通的祖父,跟孙子交代了一些事,他说着说着,最后陷入回忆:“我下午睡了一觉,不知道为什么,唯独梦到凤来来看我。你们能理解吗?不管有过多少孩子,第一次当父母的心情始终是不一样的,当年你父亲出生的时候,那么小一团,护士把他抱着,放到我手里,太软了,我是不敢用力的,我想,这是我的儿子啊,我霍恺山有儿子了……”
霍念生唇角轻轻勾了一下,仿佛聆听,眼里没有什么表情。
霍恺山沉浸在对长子美化过的记忆中,他开始糊涂,冲霍念生招手:“你靠近一点。”
霍念生走近了一些,弯腰低头看他。
霍恺山皱起眉头,眼里的神是散的,从精神奕奕到意识模糊的转变似乎只在须臾之间。
他看着霍念生,半晌,喃喃叹息出来:“凤来……”
霍念生不疾不徐,推门而出,找医护人员:“你们去看看还要不要抢救吧。”
正在抽烟的霍二叔掐了烟,霍三叔已迅步进去。
霍念生回了卧室,开始穿衣服,陈文港再次被吵醒了,坐起来问:“怎么了?”
“爷爷不行了。”霍念生拍拍他,“没事的,早就知道的事。你继续躺着吧。”
“我陪你一起去。”陈文港打了个哈欠,去找自己的衣服。
霍振飞看着他的脸,叹息:“观察到现在,我其实不怀疑你们之间有爱情,真的。我从没见过念生这么珍视一个人,说来好笑,我感觉他像恨不得把你放在兜里揣着。要不是这样,我不会把这些细节向你如实相告。现在我们面对是怎么解决它附带的麻烦,霍念生需要结婚才能享受这部分股权的权利,或者换个角度看,他只要结婚,就能享受这部分权利。”
陈文港若有所思。
他求教:“我其实有个问题需要你解答令尊早就担任集团董事长,我相信他的位置已经很稳固,说一不二,多这2%或者少这2%,对你们掌控公司难道是决定性的因素?”
霍振飞承认:“或许不是决胜的关键,我只能说,非常重要。可以讲给你知道,我们和一些大股东林林总总加起来,可以获得公司的相对控制权,但二叔那边也不会轻易罢休,他们私下一直在募集资金,从二级市场回购股票,增持股份,一旦在董事会里超过三分之一的票数,就有对重大事项的一票否决权,他可以凭这个和董事长叫板,或者捣乱。”
霍振飞看着他的脸,叹息:“观察到现在,我其实不怀疑你们之间有爱情,真的。我从没见过念生这么珍视一个人,说来好笑,我感觉他像恨不得把你放在兜里揣着。要不是这样,我不会把这些细节向你如实相告。现在我们面对是怎么解决它附带的麻烦,霍念生需要结婚才能享受这部分股权的权利,或者换个角度看,他只要结婚,就能享受这部分权利。”
陈文港若有所思。
他求教:“我其实有个问题需要你解答令尊早就担任集团董事长,我相信他的位置已经很稳固,说一不二,多这2%或者少这2%,对你们掌控公司难道是决定性的因素?”
霍振飞承认:“或许不是决胜的关键,我只能说,非常重要。可以讲给你知道,我们和一些大股东林林总总加起来,可以获得公司的相对控制权,但二叔那边也不会轻易罢休,他们私下一直在募集资金,从二级市场回购股票,增持股份,一旦在董事会里超过三分之一的票数,就有对重大事项的一票否决权,他可以凭这个和董事长叫板,或者捣乱。”
陈文港手里端着杯子,没有做声。“所以你不知道这些细节吗?还是你签过的东西自己都不仔细看?”
“我当时浏览了一遍。不过说实话,那个时候不管他给我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签的。”
“你还真是从不怀疑他。”霍振飞哑口无言。
“你就当我恋爱脑吧。”陈文港也只能笑笑。
霍振飞长长出口气,掏出烟来,陈文港婉拒了他的让烟。
照明灯把人脸打得惨白。
“好……”霍振飞打火,抽了一口,“事已至此,不必要再纠缠多余的了。现在的局面就变成,如果家父和其他股东贪图那2%的表决权,威逼或者利诱霍念生结婚,都得掂量掂量你的想法,你要是不高兴大可以带着自己2%的股份投奔我二叔。捡了西瓜,丢了西瓜。”
陈文港甚至有心情开了个玩笑:“那倒是形成了动态平衡。”
霍振飞又吐了口烟圈:“这是很严肃的事。”
陈文港收敛起温和的态度:“你直接说你要说的吧。”
“首先我是希望得到你一个承诺,你不会跟二叔和他的人结成任何形式的同盟。”霍振飞笑笑,后面一句是自言自语,“看你这样真心待霍念生,应该是不会的了。”
“大概。”陈文港说。
霍振飞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诚恳的眼神盯着他:“文港,有没有一丁点可能,你能理解,或者说,包容这件事,如果我能保证霍念生只需要走个过场呢?除了办手续和婚礼当天,他可以跟名义上的结婚对象连面都不见一面,遑论生什么孩子。我们只需要拿到……”
陈文港露出抱歉的神色:“没有这种可能。”
霍振飞只好扯出个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