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又一次哑了,百姓的议论声也更大了,还有人出言赞同朱钰,让知府好好审查,不要冤枉好人。朱钰看了看知府那如坐针毡的模样,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开口说道,“知府老爷,我这还有一份证据,不如您看完再来定我们朱家的罪也不迟。”

知府示意衙役把那张纸条呈了过去,他打开看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他又看了眼堂下的朱钰,表情不自然的说道,“看来此案有诸多疑点,本知府要好好再调查一番,日后必定给你一个答复,退堂!”

“那就等着知府大人的好消息了。”朱钰笑着行了个礼,大步阔首的走出了大堂。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新评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啊!小小说一下朱钰不是对祝文林卑微,是真的从小长到大一起的真感情,只可惜……害。对了今天我把新-冠疫苗的最后一针打了,除了累和感觉肌肉疼痛其余没啥感觉,感谢我们强大的祖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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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断交

经此一役,朱钰声名大噪,舌战公堂的事迹被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神,朱钰的形象一下子从纨绔公子变成了才辩无双的能人异士,直接成为了街坊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官府对外宣称是证据不足,很快便放了人。朱钰为了安抚,给那些被关押的伙计放了长假,又发放了体恤的银子,嘱咐他们休息好再回来上工,那些伙计对朱钰感激涕零,发誓会对朱府一辈子忠心耿耿。此举让那些原本不看好朱钰的掌柜也颇为触动,虽说没有大肆夸赞,但也在心中认可了朱钰。

旁人都觉得朱钰是有如神助,但朱钰自己知道,祝文林的字条给了他很大的希望和鼓励,再加上阿默一直伴他左右,在他对自己的想法犹豫不决时给予肯定,胆怯无助时给予提点,这让他在公堂上自信起来,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没有天赋,你看,只要是认真做起事来,自己还是很厉害的嘛!

“阿默你看,我爹寄来了回信,说是有一批货出了问题,需要返回去换货,这才耽搁了时间,再过几天他就能回来了!”朱钰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捏着信纸在阿默面前又蹦又跳,“我爹没事,这次也能顺利度过难关,实在是多亏了你!”

阿默看着朱钰,眼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他淡淡的笑了笑,在纸上写道,“是你聪慧,我并没有做什么。”

“你可别谦虚了,我可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说你是怎么想到先给鞭子再给糖的做法的?若是升堂前送钱,八成就是肉包子打狗!幸好听了你的建议,在那知府下不来台时递上纸条,告诉他我已送了一千两到他府上,他这才顺水推舟,收钱放人,这招也实在太妙了!”

朱钰说着,凑到阿默面前细细的看他,“你跟我摊牌吧,你到底之前在海淮国是做什么的?以你的见识和谈吐,怎么会被卖为奴隶呢?”

阿默清澈的湛蓝色眼底清晰的映出了朱钰好奇的模样,他的眼睫毛如羽翼般轻轻眨了眨,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纸笔,写了字递给朱钰。

那纸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厨子。

“什么呀!”朱钰失望的撇嘴,“我看我是对你太好了,天天就知道糊弄我!”

阿默看着朱钰的表情,没有继续再在纸上写字,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朱钰被阿默的眼神看的耳根发烫,连忙转移了视线。阿默那湛蓝色的眼睛实在是太犯规了,或许是颜色太过纯净的原因,朱钰总觉得阿默的眼神极其深情,可是深情这个词,又怎么能用到自己身上呢?阿默不讨厌自己就不错了,毕竟……我之前那么对他啊。

“对了,还得去谢谢文林呀!纸条可是帮大忙了!”朱钰越想越慌,赶忙转移话题,唤来了福满,吩咐他准备一篮新鲜蔬果送到祝府,还嘱咐福满传话过去,等朱老爷子回府,他就第一时间去到祝府看望祝文林。

等朱钰安排好这一切,再一转身,阿默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朱钰松了口气,视线落到桌上那张写着厨子的纸,嘟囔道,“谁信你只是个厨子啊……不过你是厨子也好,是其他人也罢,只要别想着杀我就好。”

***

两日后,朱老爷子终于归来,虽说风尘仆仆,人也略显憔悴,但还好精神头不错,听闻朱钰用一己之力洗刷了朱府的冤屈后,先是震惊,后是喜悦,再后面就是怀疑,直接敲了朱钰脑门一记说道,“臭小子,肯定找人帮忙了对不对?就你那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本事?”

朱钰捂着脑门,故意嚎起来,“痛死了痛死了,爹,您是要谋杀亲生儿子呀!你就这么见不得您儿子有出息么?”

朱老爷子又好笑又无奈的看着朱钰,忍不住上手帮朱钰揉了揉,开口说道,口气软和了些许,“这段日子,辛苦我儿了。”

虽说现在的朱钰已经没有之前的害怕和不安,但听到自己亲爹的安慰,鼻子里还是涌上一阵酸楚,他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笑脸,开口道,“爹你平安就好,其实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本事,有人帮我渡过难关,只是我不能透露他的身份。我也去求助过文林,他也对我出手相助……”

“祝文林?”朱老爷子眉头微皱,声音也严肃起来,“你去找过祝家了?”

这反应明显还是对祝府不对付,朱钰说话也小心了些,“我也是想到文林是我从小的朋友,他为人处世要胜于我,我这才……”

“祝府不可再结交了。”朱老爷子没等朱钰说完便打断了他,“他们助纣为虐,通敌叛国,若我们朱府再与他们祝府勾搭,必定会被牵连!”

“爹!这么重的罪名不能乱安的啊!”朱钰也是急了,声调拔高了些,“就算是祝家一时鬼迷心窍贪图眼前利益,做了些错事,我们身为朋友,不应该去劝他们悬崖勒马,重归正途吗?”

“重归正途?你不看看他们肯不肯听你的!他们又何曾把你当过真正的朋友!”朱老爷子一甩袖子,胸口剧烈起伏,看样子是动了气。

朱钰看他爹这样,赶忙扶着坐下,把手放到背上为他爹顺气。朱老爷子缓了一会,又开口说道,“钰儿,你可知,我这次出去,是为了什么?”

朱钰沉默着摇头,朱老爷子这次走的急,去的时间也久,他只知道他爹是去押货,其余一概不知。

“祝绅对我说,边关动荡,海淮国正在大肆侵略,他们急需军-火,我手下又有几个火-药铺子,不如卖给他们大赚一笔。我拒绝他后,又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便想着自己出去看看,钰儿啊,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朱老爷子说着,看向朱钰,眼里皆是悲戚。

朱钰摇了摇头,他已经有预感,他爹肯定看到了很凄惨的景象。

“是难民啊,到处都有各个国家的难民,海淮国已经在与他周边小国交战,那些百姓苦不堪言,流离失所,只能拖家带口想要去寻一个庇护之所,那些难民为了口吃的,有的在路边卖儿卖女,一个烧饼就可以换他们的亲生骨肉,可以为了一袋糙米互相厮杀,遍地都是鲜血和尸体,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朱老爷子语气里很是痛苦,恐怕是又回忆起了之前看到的场景。

“难道就没有人能制住海淮国吗?”朱钰闻言也很是震惊,“那些被欺辱的国家不能联手与海淮国一战吗?”

“钰儿,你把事都想的太简单了,各个国家的立场不同,又怎么肯轻易联手?就算是国主有心,也很有可能遭到朝臣的反对。况且海淮国本身就是人人善战的国家,兵力强盛,也鲜有国家能有敌手的。”朱老爷子回道。

“那为什么前几年海淮国与各国相安无事,这段日子却突然四处侵略呢?这必然有原因的吧?”朱钰开口问道。

“原因自然是有,恐怕最大的原因,便是海淮国的前国主,在前不久刚刚去世了。现在继位的是他的大儿子,前国主不喜杀戮,崇尚和平,但他这个大儿子野心颇重,一上位就想着扩张版图,这才到处发兵,这平静的日子,看来的确是过不了多久了啊。”朱老爷子摇摇头说道。

“爹,也许我们不用那么悲观,若海淮国真的对沧黎城发难,国主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边境还有戍边的将士,我们云宁国国力远远要比那些小国强盛,不会如他们一般毫无反抗之力的!”朱钰见他爹忧心忡忡,急忙宽慰道。

“但愿如此吧。”朱老爷子叹气道,“你不知那些海淮国的士兵是有多么残忍,被侵入的国家都被他们烧杀抢掠,我光是听那些难民描述都觉得头皮发麻,返程时生怕遭遇到海淮国的流兵,绕了路,这才耽搁了这么久。”

朱老爷子说着,突然抓住了朱钰的手,厉声道,“所以,你觉得祝家就为了那么点身外之物,就要贩卖火-药给海淮国,大发战争财,这种叛国的行为,我们还能与他家结交吗?”

朱钰低下头去,他听完这些后的确无法再去反驳他爹,他现在心中五味杂陈,难受极了。

“我现在没有去上报官府,已经是看在我们和祝绅多年结识的情面上了,他们祝家若就此安分也罢了,要是今后还有发国难财的想法,我朱某人,必会第一个递交他们祝府的申诉状!”朱老爷子的话斩钉截铁,一看就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是,儿子明白了。”朱钰低声说道,“不可再与祝府结交。”

“我知道你和祝文林感情甚好,这对你来说也是难事,你肯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为父很是欣慰。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也长大了许多,再过半月你也该及冠了吧?到时候就是要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这个家啊,就要靠你撑起了,也该是时候让你爹我歇一歇了。”朱老爷子宽慰的拍拍朱钰的肩,开口说道。

“只怕到时候,您不敢让儿子包揽家里的生意,因为怕赔死。”朱钰嘴角扯出一个笑来,“爹爹您还是要长命百岁的好,您要一直看着儿子啊,要不然我天天出错,把家底赔个底朝天怎么办?”

“好小子,你要敢把家底赔个底朝天,我就把你卖给砖窑去干苦力!”朱老爷子故作凶悍,瞪着眼睛对朱钰说道,但扬起的嘴角出卖了他说的是违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