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畴便起身,视线落在正房那紧闭的房门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旁边的穗儿见了,凑过来,以?很低的声音悄悄地道:“娘子还恼着呢,阿郎当心些。”

阿畴没说?什么,便推门进去了。

穗儿站在那里,倒是愣了一会。

而房间内,希锦坐在案几前,手里拿着一本?书随意看?着。

阿畴的视线落在那书的封面上,并不是什么公子佳人暗通款曲的风流话本?,而是一本?诗集。

显然这是她仓促之中拿起来的,并不是她平时会看?的。

希锦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眼,从他的目光中,她猜到了他的意思。

于是便仿佛很是从容地道:“当父母的,总应该为孩子做个好?样子,不然岂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了?我的芒儿再过一两年也要开?蒙了,我这为人母亲的,总应该学习下,好?歹肚子里有些墨水,给孩子开?个好?头,你说?呢?”

阿畴点头:“你说?的对。”

希锦轻笑了一下:“那你呢?阿畴,你说?你都做了什么?”

阿畴墨沉沉的眼睛看?着她,薄薄的唇紧紧抿着。

希锦放下手中的诗集:“你倒是说?呀!”

阿畴:“希锦,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不满,我过去做得也有许多不好?,这也怪我,过于谨慎,以?后我会设法,会努力,让你和芒儿过上更好?的日子。”

希锦叹了声:“阿畴,所以?你很努力,是吗?”

阿畴:“有些事在没有确实把握前,我也不好?说?,不过我需要向?你解释的是,我没有喝花酒,那天?只是过去卢大人那里,和他提一声货的事,我也没有想到他摆下酒席,我当然不可能吃酒,本?来就要离开?的,结果?你恰好?过去,才生了误会。”

希锦:“误会?你什么意思?你觉得这是误会吗,我亲眼看?到的,还能假吗?”

阿畴声音略有些哑:“确实是误会,等一切尘埃落定,你自?然明白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想起那放夫书,希锦写?给自?己的放夫书。

他浓密的羽睫垂下,低声道:“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芒儿,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只能怪我不够周全,没能让你心里踏实,但是事关重大,万事终究要谨慎些,所以?我才瞒着你。”

希锦听着:“你说?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谋朝篡位呢?”

阿畴听这话,视线瞬间扫过来。

希锦看?他的样子,明显有些在意这件事,便轻哼一声:“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做了什么,我都猜到了!”

阿畴:“嗯?”

希锦长叹了一声,很无奈很无奈地道:“阿畴,我看?了那么多话本?,我还能不知道这?你口口声声为我好?,但你怎么做的?我的名?声不要吗?芒儿的名?声不要吗?”

阿畴:“什么?”

希锦:“你不就是当了人家贵人的男宠吗?就跟咱们城南那王员外家的那两个郎君一样!”

阿畴缓缓地拧眉,他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希锦:“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希锦直接反问:“怎么可能,我觉得就有可能!”

阿畴轻磨牙:“宁希锦。”

希锦懒得和他多说?,直接问道:“你知道你不在家的这几天?,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畴抬起手,轻捏着袖中的那休书。

他微吸了口气,到底是道:“货回来了吧?”

他这么一问,希锦只觉悲从中来,委屈得要命,胸口也是闷闷的。

她忍下鼻间的酸涩:“你自?然是不知道的,那么多的货,我一个妇人家抛头露面带着掌柜安置,安置的时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要操心,不知道多少辛苦呢!”

阿畴望着她,幽黑的眸底便泛起温柔来:“对不起,这几天?你在家里,受委屈了,我看?你去找了卢大人?”

希锦:“你还好?意思提卢大人!我上次去找他,他那眼神就色眯眯的,我还不是硬着头皮和他说?话,后来还把我的大金碗上供给他了,那可是我娘留下的大金碗呢!”

阿畴蹙眉,沉默了下,道:“大金碗还回了?”

希锦:“如今倒是还回来了,可我一个妇人家,跑去人家官署,去求着人家办事,我有多不容易?结果?可倒是好?,你却在那里吃酒!”

她想起这些便觉得难受,浑身难受。

阿畴抬起手来,握住她。

希锦待要躲,不过没躲开?。

阿畴:“对不起,我以?后会设法,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今日之事,若能事成?,如今你所受的委屈,一切都会弥补回来,让你扬眉吐气,再不必去低头求人。”

希锦听着,好?奇:“你到底在说?什么?”

阿畴墨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希锦微怔了下,她觉得此时的他,眼神清冷犹如刀锋,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面。

阿畴看?着她,用很低的声音道:“希锦,我乘在一艘破船上,怪我一念之间,不曾经住诱惑,把你和芒儿都拉上来了,若这艘船顺利过江,从此自?是大好?,若是不能”

他顿了顿,再次想起那袖中的休书,温柔地笑了声,道:“我会以?性命保你和芒儿,绝不至于连累你们。”

希锦纳闷,歪头打量着他:“这是说?什么梦话呢?你是偷窃抢劫了,还是杀人放火了?”

阿畴却不再提了,却是问起:“这几天?你在家里,可有别的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