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筠哭笑不得,她又不是来娶老公的,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说清楚:“我跟他们没有感情关系,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傻是傻了点,笨也确实笨,但是人不坏,而且情绪价值给得很足,认识他们之后过得很开心,一些小零花钱是他们应得的,你们不用有负担。”
就算真的养两条宠物,也总得付出金钱成本,给他们的这点小钱廖筠确实没放在心上。
暑假她没回云州,楚逸风又来了锦城,说是要忙什么项目,暂住,实则动不动就来找她。张洵得知消息后不放心,不顾她的警告,隔三差五也往这跑。
某次张洵又不请自来,后面跟着笑嘻嘻的七老板:“听说锦城的寺很灵!我来拜拜,请小张总带路,他对这儿熟,是吧?”
张洵没敢看廖筠:“一点点熟。”
廖筠无奈,倒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当天去爬山烧香,第二天就被廖筠赶客了。廖筠不准张洵再随便过来,把小狐狸委屈得不行,闹起别扭,早饭都没吃,开着车走人。
七老板见怪不怪地倚在沙发上,唉声叹气一副娇弱相:“我说廖总啊,你也真是的,你明知道人家小张总想你嘛,为了不被你训,昨天可是真陪我去爬山了,累得够呛,回来还没休息好,你净知道撵人家。”
廖筠坐在旁边,拿起今天的报纸:“他一个月都来几次了?张家现在正是乱的时候,骆炀和他斗得不相上下,张磬文还在里面搅水,几支不站队的摇摆不定,局势根本不足以让他随便跑出来玩。”
七老板听不懂他们这些东西:“哎呦,人又不是石头,总得休息的。你啊你,心情好的时候哄着人家,心情不好又不把人当回事了,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搞起事业来就有金刚不坏之身啊?哎对了,小张总还说呢,你记不记得之前那个谁,就是你在我那看上的一个小白花,前阵子他俩撞上了。”
廖筠翻着报纸,随口闲聊:“哪个?不记得。”
七老板坐直了身子,开始八卦:“那小伙子挺帅的,你忘了?他为了给爷爷筹钱治病,正好被你捡着,你给他不少钱呢,玩了他一次,还好心给他介绍了新金主,结果他爷爷没救过来,他自己堕落,跑去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啧啧啧,后来的金主可没你这么大方了,据说都不把他当人呢,好几个姐一起玩,差点把人送医院去抢救。他赌瘾上来,还偷了不少首饰,前阵子刚放出来。”
廖筠压根没印象。
她都懒得说,年轻的时候她也没把男的当人,在国外也跟姐妹一起玩过,只不过没玩这么变态就是了。
有时候富姐party,她们根本不会纳入,随便选条男人来当狗,甚至不屑于亲近,单纯用言语调戏,再进行虐待取乐,玩得多花的情况都有,送进医院的也不是没有。
不管用什么方式,制造出快乐的感觉才是她们的最终目的,而男人这个物种在那一刻便如同没有生命的玩具,更没有人格尊严,又怎么会被记得。
七老板并不了解她那会儿在国外的作风有多乱,自顾自地说她:“不过你‘前任’那么多,不记得也正常。去年结婚的那个老公也是骗人的吧?后来再也没见过了,我还听说他死了,真的假的?”
廖筠脸色微变,翻了一页报纸:“不清楚。”
七老板感叹:“你说你这么丰富精彩的人生,也不是没正经谈过恋爱,怎么就找不到一个能被你爱,被你留在身边的?”
“谁说找不到,张洵不就是么。”
“哎呦我的祖宗!我说的重点是‘爱’!是‘爱’啊!”七老板一夸张就好爱提嗓门,“你对小张总有爱吗?你爱他会舍得这么吊着他?当年你睡裴凛把小张总气哭的事我可听说过的。”
廖筠兴致缺缺,端起手边的酒:“你什么都听说过,还跑过来问我干嘛。”
七老板一把将她的酒夺下,换成温热的茶水:“以前我总觉得是别人有问题,可是上次碰见一个跟你分手的同学,人家现在过得也挺好,据说女朋友比他大几岁,离婚带个娃,跟他合伙开了家小饭店,就在理工大步行街附近。我特意打听了,那人性格不错的,人品也不错,做饭嘎嘎好吃,跟你的时候纯得连手都没拉过吧?”
廖筠无奈:“我哪记得谁是谁啊,没拉过手的多了去了,撩两句的都算前任,那我玩过的得有几百个。”
“你自己还知道呢!一时兴起去调戏人家,撩了几天觉得没意思就冷暴力,既不确定恋爱关系,也不说分手,从来不负责任。我眼睁睁看着你游走花丛这么多年,归来仍是孤家寡人,你可真行。”
说着话,他在兜里掏来掏去,掏出一沓东西递过来:“呐,昨天我跟小张总去给你求的。”
廖筠瞥过去,很嫌弃:“正缘?”
“后面还有发财啊,顺利啊,平安啊,健康啊什么的,反正每样都给你求了。”
“那还差不多。”廖筠朝着这些“祝福”伸出手。
“廖总,”七老板一脸认真,“咱们好说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可是真心希望你幸福。”
廖筠的手顿在半空,又警惕地收了回来:“我现在就很幸福,倒是你,七老板,怎么个意思?自己刚被甩了没点正事,负能量爆棚想东想西,还敢跑来给张洵当说客?”
“啧!”七老板立马不乐意,“哎呦廖总,我难得来找你玩,你可不兴人身攻击,把你的毒舌收回去!吞口唾沫我都怕你把自己毒死。”
廖筠失笑,还是把那些“祝福”拿了过来,一一翻看一遍,放在手边。
七老板直叹气:“我啊,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最近确实总在感慨,或许这辈子都不会遇到真爱了,唉,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家庭了。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白头到老……这种生活,我小时候以为是普通人的一生,后来才明白,竟然那么难达成。互相喜欢不一定能在一起,合适也不一定能走得久,爱情真是太难了。唉,廖总啊,说真的,你是我认识的最厉害*最优秀的人,我一直觉得你会过得非常好,我不是说你现在不好,我是觉得,你完全可以更好!”
廖筠愈发无奈:“少来这套,你羡慕的那种生活,我不感兴趣。如果你们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过上自己期望的人生,我会真诚地祝福的,可是也请你们尊重一下我吧。对我来说,越来越好的事业和取之不尽的金钱才是最幸福的,你知道我一年在锦城做了几十个亿吗?”
七老板哪知道几十个亿,他连几十个万都没有:“就,就算有钱,就不需要感情寄托了?退一万步说,你哪怕把小张总他们都叫来你身边陪着你也好啊。”
廖筠不耐烦,把报纸扔到桌上:“都叫来陪着我干嘛?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地工作,他们在家里白吃白喝,像条狗一样让我养着?别说我不乐意,他们也不会喜欢的。”
“哎呦,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七老板再能言善辩,对上廖筠也只能被堵得说不清白,“哎呀,我只是觉得,虽然你玩感情于股掌之间,但你压根不相信感情,也不相信别人会真的永远爱你,所以你不跟任何人有长久亲密的相处,这就是问题所在!”
廖筠嗤笑:“永远这个词本来就很可笑,除了我会永远有钱之外,其他的永远都不值得盲目信任。”
“那你说那个为你而死的人呢?他也不值得信任?”
廖筠一时沉默。
信任?
她曾经信任过他,却被他所骗。后来深深地伤害了他,却得到了他的死讯,得到了那场误会迟来的真相。
时至今日,她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然变淡了许多,不仔细想,竟然也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廖筠沉声道:“正因为他为我而死,所以我唯独相信他会真的永远爱我。如果他没死,活着的事,反而不好说。”
七老板又叹了口气:“哎呦,说不过你。你啊,就是想得太开,看得太透,做人太独立,用人太谨慎。其实很多事情没必要较真,难道你非要等你一辈子结束的时候,看着老得不行的小张总哭哭啼啼地在你面前,你才会相信他?”
廖筠不以为意:“谁能陪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再说了,很多老伴去世立马再娶的深情种也不是没有,所以不是要等我的一辈子结束,而是男人要想被完全信任,就应该直接死在对我最忠心的时候。”
“行行行,败了,我败了,”七老板举手投降,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去把小张总找回来。哦对了,我还真有件正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