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筠忍不住笑出声:“行了啊,才喝了几口,醉成这样。”

沈白珩一脸认真:“真的,是我的真心话。你让我明白就算不能凭一己之力改变世界,也可以靠自己的本事不被世界改变,我对你的喜欢,有时候就像是一种仰望,我真心希望我也能和你一样活得有意义。其实我之所以去当老师,也是想让自己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只不过想法太天真,考虑得太浅,结果不尽人意。”

廖筠单手托腮,笑着回望他澄澈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你知道吗,我前两天染了一头粉色,现在掉色了,重新处理了一次,还是像个不良少女。可是我身边没有人这么想,就算这么想,也不敢当着我的面说。因为我已经站得很高很稳了,无论我想做什么,他们自然会尊敬我的意愿,哪怕我出席宴会穿*休闲装,哪怕我没化妆,或者化烟熏妆,都无所谓,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有时候喝酒,有时候喝果汁,喝白开水,是因为我喜欢。就像内衣有聚拢型、上托型、侧收型等等各种类型,我穿哪种,或者不穿,都只看我个人意愿。我需要这种人权,需要这种做人的尊严,需要说话掷地有声,才能保护好我身后的人,才能有足够的底气,跟行业的前辈们对着干。

“不仅如此,我希望未来能有一天,变得再强大一些,强大到不止能让员工在我的公司里自由,而是哪怕他们出去应酬,别人见了也都会知道,这是廖氏企业的员工,知道他们谈生意是靠专业的,不用搞无脑喝酒赔笑的那一套。我清楚这很难,但是万一呢?就算做不成,做一半也很酷啊。

“变得强大是获取自由的必经之路,我们每个人都曾在艰难向上的路上,苦守过自己的尊严。小白,你也会变得很强大的,为了你的自由。

“我相信你。”

餐厅楼上有商场,廖筠和沈白珩吃过饭从后门离开,去转了转。下午去做spa,一玩就到了晚上。没有去单独找酒店,会所里有配备休息的房间,廖筠没告诉沈白珩,其实这也是她的地盘,直接刷卡开了间套房。

沈白珩不愧是白月光,美好纯净,温柔治愈。

廖筠压根没怎么调丨教他,他骨子里的体贴善良,自然就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喜欢的女孩。

游戏通关后,他休息了一会儿,看她困得要睡着了,主动带她去洗澡。泡澡的时候抱着她,黏黏糊糊地对她说:“等有一天我有能力了,我一定会跟你正式表白的。”

半梦半醒的廖筠难得听见这么纯爱的话,惊得从梦里醒了过来。

看他一眼,确定他是没有威胁性的白月光,也不是那种会纠缠不休的男人,这才继续倚在他怀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这么立flag,我怕你没这一天了。”

沈白珩苦笑:“别这么打击人啊,我虽然比不上你的光彩,但是我会努力做好自己的,至少要比你身边的其他男人……更配得上你。”

廖筠犯困的时候没有耐心去说好话,敷衍地说:“随便,那你继续努力,我要睡了。”

沈白珩任劳任怨,给她认真地洗了澡,又给她擦头发,护肤,换上干爽的睡衣,抱她去睡觉。

第二天廖筠破天荒的没早醒,一觉睡得格外安稳,睁眼就是日上三竿。

沈白珩已经醒了,一直抱着她假寐,见她起来才跟着起来,微红着脸说:“刚才阿杨来过,送了衣服。”

廖筠奇怪:“我今天竟然没醒?”

沈白珩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没醒?时间晚了吗?”

“不是,我平时……算了,”廖筠没多说,“你什么时候出发?我让保镖送你,别耽误行程,我待会儿有别的事,今天就不跟你一路了。”

沈白珩没有她这么淡然,思想还沉浸在昨晚的过分亲昵之中,甚至因为她的理智有些不知所措,懵懵地坐在那愣了一会儿。

廖筠回头一看,被他的呆萌给可爱到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怎么了,干嘛?昨晚照顾我的时候不是很沉稳可靠么,怎么睡一觉起来还要我哄啊?”

沈白珩彻底红了脸,视线无处落脚,先把她身前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别,别再感冒了……”

廖筠突然勾着他的脖子上前,被子骤然滑落,肌丨肤相贴,鼻尖更是险些擦过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虽然还没洗漱,但是想亲你。”

沈白珩眸光轻颤,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很乖地说:“好啦,亲到了,我带你去洗漱。”

廖筠哭笑不得。

这人真是……

要是其他男人能陪她睡一整晚上,肯定抓紧时间腻着她,他倒好,还真是永远礼貌体贴有分寸。

昨晚想快一点的时候先问她可不可以,忍不住想捏捏揉揉的时候也不忘问她痛不痛,亲她的时候更不用说了,几乎每次都要先浅嘬一下,试探她的意愿,她同意才会继续,就连缴械投降之时,也是先把她伺候好了,再自己出来,甚至还红着脸说,弄进去会觉得有些冒犯她。

算了,白月光的性格不就是这样么,不然也就不是白月光了。又不是像慕邵凡那种人,说一套做一套,演一套装一套。

廖筠今天约好了,要跟几个被她资助上学的少年聚一聚,这也是她去锦城之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这些年来,她资助了很多人,足有上千个,有些是云州本地的,或者考来了云州,想见便也就见了。逢年过节,他们还会给她送礼,表达谢意,她从不拒绝。

她在WRing捡走慕邵凡的那天,戴了一块假表,正是其中一个叫赵旻旻的男生送的。

赵旻旻是个孤儿,曾因生病留级,今年才高考完,成绩不错,考去了青城。送表的时候刚得知高考成绩,手里没什么钱,就在网上查了查,说给女人送表比较有品位,便凑了打零工的钱,在某平台买了一块自以为很漂亮很衬她的手表,压根不知道是什么大牌的仿品。

这么单纯可爱又赤诚的少年,廖筠实在是很喜欢。倒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作为朋友,作为认识的人,怜悯他们的遭遇,想要帮他们一把而已。

她一向是这样,除了男女感情对不起别人,其他地方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廖筠收拾好,提前走人。

沈白珩还要回家拿上行李再去车站,就先跟廖筠分开了。下楼的时候,他故意饶了段远路,从昨天来的方向出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路边阴凉处的慕邵凡。

慕邵凡坐了一晚上,苦等了将近一天一夜。

看到沈白珩出现,先是眼睛一亮,四处寻找,没发现廖筠的踪迹,又顿时黯淡下来,好像明白了什么,沉默着起身,准备离开。

沈白珩叫住他:“邵敏!”

慕邵凡刚走到阳光下,闻言停住脚步。

沈白珩说:“当年我输给过你,可是你也没有赢。你明知道她不是一个会对感情容忍妥协的人,她爱你也没爱到哪份上,不要再来纠缠她了。”

慕邵凡回头,一身黑衣不过几秒就被太阳给晒得滚烫,浑身不适,不像阴凉中的沈白珩,白衣清透,生来舒爽。

沈白珩天生就是廖筠喜欢的类型,而他呢,只能躲藏着,偷窥着,粉碎自己的本来面貌重新捏造一副假面孔,去学习,去模仿,却还是得不到她的喜欢。这一事实常常让他感到痛苦,感到崩溃。

“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当年跟你无关,现在也跟你无关。少来多管闲事。”

沈白珩并不退让,一身正气地站在那,语气坚定:“邵敏,你应该清醒一点。你既然喜欢她,更应该尊重她,对她好,而不是一味地胡来,让她抵触。如果你继续给她带来困扰,我只能选择用法律武器保护她。我知道你不在乎,可你被真的关进去的时候,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慕邵凡不屑地笑了一声,眼里一片凄凉,更像是在自嘲:“沈白珩,你天真正义到让我觉得恶心,当年你到处打听我是谁,想找我聊聊,我就觉得你有病。我承认我再怎么装也装不出你这种灵魂,可她偏偏就喜欢你啊,这就是你做自己的资本,但没什么好来跟我炫耀的。”

当天夜里,廖筠喝得烂醉回家,一开门就闻见了饭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