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繁琐。
南迦想着等这阵忙完,再开始筹备婚礼的事情。
一件接一件的忙,都忙完后,这一年也差不多就过去了。
办一次展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南迦提前许久就提交了申请,也是刚刚才申请下来,而申请才只是第一步。
可是或许是因为太过热爱,所以她并不觉得做这些工作不耐烦,相反,还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兴奋。
人这一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本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由于工作太忙,在顾识洲的努力下,南迦同意工作日去他准备好的房子和他一起住,因为离追寻近,每天能少一点通勤时间就能多一点时间来工作。
只是她也舍不得这么早就离开父母,所以周末还是回家里住。
顾识洲得偿所愿,提前开始同居生活。
与此同时,Aim的新产品成功上市,他暂时腾出一段时间的空闲。
也终于腾出手来好好收拾一下还没收拾好的烂摊子。
他亲自去了一趟医院。
老爷子还在住院,几个月过去,仍未出院,病情谁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只有顾觉知道。
从回国后,顾觉对顾识洲而言就再不是威胁,所以他慢悠悠地给顾觉下着圈套,一直等到现在,把所有重要的事情都忙完了才准备来彻底清理清理。
这倒也说明,他压根没把顾觉放在眼里。
在国外被大意地偷袭,以致伤重,纯属意外。他不再轻敌,做好防备,也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意外发生。
前段时间他去医院那边刺探过情况,情况不容乐观,几乎全被顾觉封死了。这段时间他表面上看着是没做什么,但暗地里一直在往那边安插着人。
前期的准备,也差不多了。
顾识洲带着人去了趟医院。
再次前来,已不再是上次那般简单地看看情况而已。
这根鱼刺,存在的时间够久的了,该拔除了。
顾家这段时间的动荡,也该结束了。
顾识洲带人过来的消息顾觉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当时他正在跟顾老爷子说着什么,忽然从外面进来人,附在他耳边低声告知了他这件事,没有叫顾老爷子知晓的意思。
顾觉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在此前,他并没有得到过消息,这事儿未免太过突然。
不过,突不突然,该面对的都得面对。他并没有逃避退缩之意,放下手里的水果刀,准备去会会顾识洲,身后跟着的,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保镖,各个身手不凡。
顾老爷子叫住他:“顾觉!你要去做什么?”
他活到这把年纪,经历过那么多事儿了,多少猜出了些。
他的声音里有些焦急和慌乱。
顾觉勾唇,“爷爷,您别着急,就是有故人来访,我去见见而已。您呐,躺着休息,不必操心。”转头他就吩咐护工:“看好老爷子,不许叫他出来。给他削点苹果吧,喏,就那个我刚才削了一半的。
顾老爷子听见他这样吩咐,气得胡子都在颤,这是明晃晃的在桎梏他啊!护工是顾觉请的,全都只听命于顾觉啊!顾觉不叫他出,他哪里可能出得去?
他手指指着顾觉,眉毛胡子都气得发抖:“你敢!你带我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顾觉不甚在意道:“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您没有见的必要。您就躺着吧,刚才我和您说的事儿,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只要你签了字,我保证,今后好好给您养老,比您亲孙子都孝顺。而且”
他顿了顿,又笑道:“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再干涉。您不是一直闹着要自由么?到时候您想怎么自由就怎么自由。您听听,多好的事儿?您怎么就这么固执呢?听我一句劝,早点签字,早点解脱。”
什么叫做用最单纯无辜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话?这就是了。
听着声音,顾老爷子很容易还以为顾觉还是当初那个纯真的少年。可惜,早就不是了,早就变了!
顾觉最后那俩字儿,谁知道是叫他解脱地活着,还是……
顾老爷子并不敢细想。
从他住院开始,顾觉的真面目就都一一露了出来。他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和难以接受到现在的麻木。
白眼狼啊
眼见他已出去,自己是没有跟出去的可能了,顾老爷子才终于放弃地躺下,不再挣扎。
也不知顾觉是给他用了什么药,他双腿失去了力气与行走功能,浑身上下……已是半瘫。
他原先也就是心脏有点不舒服来做个检查,没想到做完检查就被通知得住院,再后来的一切,就完全失去了他的掌控。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边的老人竟然一个一个的走得不剩几个了,主要照顾他的几个,竟然全是顾觉的人。他住院后,身边一个他的人都没有,他的人身自由,可不就都落入了顾觉的掌控?
刚开始倒还好,只是住院,顾觉的真实面目也没露出来,但他在惊觉此事后,心里便已有了提防。
他是多少年的老狐狸了,怎么会看不出这样的情况是有人刻意安排的?怎么会看不出这样的情况很明显是不对劲的?
他准备出院后就好好理理这些事。无论如何,也不该是顾觉掌控住他。他叫顾觉来申城,是要把顾觉当剑来使,不是要叫顾觉把他给吞了的。
可没想到的是,住院没两天,他就惊讶地发现,他下半身的知觉逐渐消失。
他惊恐地叫顾觉、叫医生,也真的有人给他开药、打点滴,但是结果却是几天之后知觉彻底消失。
顾觉的真面目,也终于在他失去了行动能力后彻底地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