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只是依赖、崇拜那样?的喜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才变了,变成不纯粹的喜欢,很难说她动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是早就埋下?了悸动的种子?,待到一滴雨水的浇灌,便破土而?出了。
姜月脸颊烧得火红,像地里刚翻出来的红薯,恐怕真要羞愤似,他才觉得自己这样?腻歪人不好,却又忍不住,只能压抑着牵了她的手,把?玩指尖,和?她谈论未来,分散下?注意力。
他们开?辟了一块院子?,把?围墙打出去,准备盖点圈,养点儿鸡鸭牛羊,最好再?在西山开?块地,种菜种庄稼种西瓜,地里养条狗。
聂照和?她商量养各养几只。
“母鸡要养一群,到时?候就不用出去买鸡蛋了。”
“公鸡少?养一点,不然早上肯定很吵。”
“猪过年可?以杀了吃……”
“但是吃不完。”
“送人也可?以。”
聂照想的蛮好的,每天早上迎着东方第一缕阳光,伴随着鸡鸣,开?启新一天充满希望的生活。
然后放牛吹笛,带着狗。
谁是神仙?他是神仙。
他躺在床上兴致勃勃给姜月计划了一晚,第二天就因为过于激动伤寒了。
聂照小时?候养得结结实实,底子?打得好,所以鲜少?生病,这似乎是姜月印象里聂照第一次生病。
他拒不看大夫,也拒不喝药,说过两三天就好了。
除了避子?药,他这辈子?不想受任何药的苦。
但这次伤寒来势冲冲,他躺在床上挺了三天,没?挺到病好,挺到了第五扶引送了人来。
第 144 章
聂照写作宣平侯, 读作长宁公主驸马聂氏。道理是这样,但趁着他缠绵病榻之?时送人来,跟盼着他死好给?新人腾地方有什么区别?真有种人还没走茶已凉的感觉。
聂照垂死病中都得惊坐起, 觉得眼前这一幕真熟悉,恨不得立即杀到中都把第五扶引生吞了。
听说中都旧贵族里不太?平, 许多人暗搓搓给第五扶引使绊子, 合着他过得不痛快, 便不能让自己痛快了是吧, 什么人呢。虚伪、做作、道貌岸然!
聂照牙都要咬碎了,人家看他这副模样,眼角眉梢的高兴压都压不住, 打什么主意?真是一眼就能望到头,他瞧着愈发气了。
其中一个颇有当年阿兰的风范,端庄贤淑,劝他保重?身体。
聂照本就脾气不好, 病中更甚, 他脸就算伤了, 也不待这样作践他的。立马冲他们砸了个茶碗, 半点儿贤良都装不出来, 气骂:“真想我保重?身体,就立即滚出去!!!”
面容姣好的男人们面面相觑,也不退缩, 壮着胆子上前,说要给?他侍疾。
聂照真要气哭了,侍疾?把他送走还还差不多, 他脸因?为伤寒还烫着,手脚也有点软, 还是爬起来,关?起门噼里啪啦把他们挨个都打了一顿,脸一个个肿成猪头。
然后向门外?喊姜月,姜月带着医师,隔老远儿便听着他声音。
她进门,没等反应过来地上躺着哀嚎的男人哪儿来的,就听聂照说:“我要喝药。”
绝不能继续挺着了,他得腾出手料理这些第五扶引送来膈应他的人。
姜月由衷的,真诚的,感谢这些不管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人。
聂照这一病,她算是知道沈怜青说他忒矫情到底矫情在哪儿了。
要备齐了八件儿蜜饯果脯,还得人哄着,最后果脯吃完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哄得满意?的不得了,人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说困了,药还是不想吃。
姜月头一次想咬他。
早几年,要是聂照还愿意?给?姜月当榜样,怕带坏她的时候,高低捏着鼻子也就喝了,但现在姜月已经定型,他不装了,他就是矫情,药都不想喝,只想趁机吃点甜的,被她哄哄。
他好不容易松口,姜月生怕他反悔,催促医师去熬药,药熬好了,聂照豪气干云把药一喝,眉头都没皱一下,姜月往他嘴里塞了两块蜜渍梅子。
他没等训话,消息灵通的阿葵坐着马车颠颠儿就来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说让他们滚,谁也不能取代自己在哥哥和家主心里的地位,谁要是敢再往前一步,他就吊死在这儿,把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聂照福至灵心,想到了更好的处理方法,连忙点头:“对对对,谁也不要妄想取代阿葵的地位,这样,”他看向阿葵,“你把他们带下去,好好调教,我打算在西山开地,缺点人。”
让阿葵调教人,他这样小心眼儿,姜月这辈子都别想再看见这些少年了。
两个月后,晒得跟猴子似油光锃亮的几个少年在田埂里终于忍不了了,纷纷哭着要求回家,聂照观摩他们的模样,没法再撼动自己一分,慷慨地大?手一挥,问他们一人要了一百两学费和伙食费,然后将他们踢出了抚西。
少年的哭声戛然而?止,没想到他这样不要脸,本意?是半分钱都不想给?的,但架不住实在想回家,委委屈屈一人凑了一百两上贡,终于坐上了回乡的马车,一瞬间感动的连眼泪都憋回去了。
姜月说他黑心,天底下竟然还有反问劳力要钱的。
聂照不满意?,让她重?说。姜月现在才不怕他,说了他好几遍黑心,但是希望他能把这五百两银子分给?她一半,贿赂她改口,然后不知道怎么闹着,她被压在床上,衣服都解开了。聂照摸索了许久,最知道她身上哪儿一碰就软,可着一直揉她后腰,咬着她耳朵威胁:“不许说我黑心。”姜月眼里盛着汪汪的水,还在跟他强调:“七天一刻钟!我觉得我们纯洁的夫妻关?系不应该变成这样。”聂照咬开她的衣带,反驳:“谁跟你纯洁的夫妻关?系?谁家夫妻关?系纯洁了?快说我天下第一好,不许说我黑心。”
姜月多听话一人,知道反抗是无效的,麻利地顺着他的话说了。说聂照黑心怎么也没冤枉他,他竟然说:“晚了。”姜月还在跟他打商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凡是能想到的借口都想了,还是没抵过他一句:“我喝药了。”
打姜月知道他喝口药是多艰难的事后,才知道他为了做这种事情,次次喝药,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气和毅力,他真是很?喜欢了。药总不能白喝,她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任由花枝沾露。他就那?样一下一下,轻轻的,不疾不徐的带着黏腻水声,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问:“我黑心吗?”姜月自然摇头,他亲她一下:“奖励你答错了,现在开始有奖回答。”姜月浑然不知奖是什么的时候,就觉出不对了,他惯会用这种不上不下的惩罚来拿捏她,她的头脑浑浑,像搅乱的一碗湿热浆糊,又?稠又?黏的,眼前只有他,却始终得不到满足,眼前和脑海中炸开烟花,一簇一簇的,让她只能凭着本能行事回答。他便问了:“三三得几?想好再回答。”姜月头脑一热,根本没法思考,道:“六。”
“多少年了,怎么又?得六了?笨蛋。”聂照轻笑,犬齿轻咬一下她的耳垂作为惩罚。抱她起身。天色已经昏昏沉沉黯淡了,屋里屋外?都蒙上一层深蓝,聂照扶着她的手点上蜡烛,房间一股子腥甜,被灯也点亮了。姜月不知道答对的奖励是什么,但却知道了惩罚,是他无休止的猛烈欲。望,是她下意?识捂着的有些麻木的小腹,是镜子中有些奇怪的自己,粉得像只煮熟的虾子,也像朵桃花,在模糊橙黄的烛光中绽放。最后,她听到聂照又?说她是笨蛋,明明三三得九。姜月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忘了,以往人家问起三三得几,她要略思索一瞬,自那?个黄昏后,她不必思索,脱口就能说出是九。
至于她那?原本就是美好愿望的七天一刻钟,被聂照屡次打破后,最后扔进了水里,连个水花儿都没溅起。
那?边,朝中大?臣带着儿子来第五扶引跟前儿哭的时候,第五扶引笑容淡淡的,蹙着眉,猫哭耗子哀叹:“怎会如此??朕以为驸马一惯贤德,没想到如此?善妒,唉,算了,爱卿们还是带着郎君回家好生疗养吧,朕会为你们赐下美白良药……”
心里却知道早会如此?,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和聂照当情敌后全身而?退,其中也多有姜月纵容的缘故。
这些老不死的想要攀附富贵,送女儿进宫不成又?想把手伸到他妹妹那?儿,还真当聂照是个善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