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一点生气,”怀姣轻哼了声,收回?视线,“摔手机的时候,你都没有?跟我说一声。”
“吓我一大跳。”
伊乘风没从他语气里听出任何一点生气的意?思,只被他像抱怨,又像耍脾气似的这么?一说,心跳都快了两分,“那我赔你?”
“你有?钱吗?”怀姣垂着眼睛,手指划着屏幕,不经意?间都翻到他手机里之前的那些短信上去了。
伊乘风还没跟他在这么?密闭的空间里说过话,一时间有?点儿上头,完全没注意?到怀姣的动?作?,还垂下头盯着他的脸,认真保证道:“当然,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季池他们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在某个?没谈过恋爱的昏头高中生,差点把自己底都掏出来的时候。
“睡好了?”
两人同时坐直。
怀姣往门口看过去,季池和霍司正一人托着一个?餐盘走进来。
“先?来吃点东西。”季池招呼两人坐过去,“伊乘风怕你醒来看到房间没人会?乱跑,所以我俩就先?去给你们打包了。”
怀姣看了伊乘风一眼,小声跟他们说“谢谢”。
他去浴室稍微洗漱了一下,才出来吃早餐。
“两个?消息。”
季池看怀姣东西吃得慢,一小口一小口的,也?不催他,只缓声开口道:“一是昨晚我们的赌局,在十三层影院全程直播,其他玩家都在观看。”
“二是……昨晚他们又设了赌局,玩家里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认为我们完不成任务,所以押了‘输’。”
“押我们输的人赔得倾家荡产,已经被强制……退出游戏了。”
“所以现在玩家还剩下……”
“不到二十人。”
怀姣拿着叉子的手顿住,他没有?注意?到季池说到“强制退出”几个?字时,言语间微妙的一丝停顿。他只注意?到,此时七天六晚的游戏时间才刚刚过半,而游轮上的玩家人数,已经从一百多人,骤然锐减到……只剩十几人。
怀姣莫名?有?种游戏方好像已经不耐烦,目标明确,打算针对他们几人的不好预感。
甚至连昨晚那场莫名?其妙的淘汰,也?是故意?将选项押在他们四个?人身上,游戏的结果无论输或赢,都是由他们导致,极其巧妙地将玩家和游戏方的矛盾,转嫁给了他们。
怀姣长久的安静,让季池以为他是被淘汰人数吓到了,于?是话音一转,转而说道:“不过也?怪不得他们押错,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想轻松从赌场里赢回?四百万,根本是异想天开。”
“何况我们演技还那么?好。”他笑了声。
怀姣咬着叉子,有?点赞同地点点头。
……
其实从昨天下午收到那条短信之后,他们就没想过能用常规的方法赢回?游戏。
季池清楚告诉他们,就他们四个?人在赌场,能赢回?400w的概率,基本为0。
因为职业原因,经常在上层名?利场混迹的季池,在餐厅的监控死角处,用最短时间给他们列举了最简单的比方。
“普通人玩二十一点的胜率为49.5%,我们不考虑后面增加胜率的选项,因为我们都是新手,不可能记住牌。再参考最经典的百家.乐,庄的胜率是46%、闲46%、和8%,所以综合胜率大概只有?46%。”
“也?就是说,我们不管玩什?么?,连50%的胜率都没有?。”
怀姣当时听得有?点云里雾里,只觉得太过复杂了。
季池看了他一眼,低声说:“这还只是在保证他们不会?动?任何手脚,且绝对公平的环境底下。”
而赌场最缺的就是所谓“公平”。
小学生都知道,赌场运营需要?稳赚不赔。
“著名?的‘赌徒输光定理’告诉我们,只要?你不停止赌博,那么?输就是必然的。”
那些千奇百怪的出千手法,小时候的香港电影里几乎每一部都有?拍,怀姣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部。
庄家控制输赢,所谓连胜的“新手光环”,也?不过是为了诱骗你继续加注。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运气可言。伊乘风用狂热赌徒般的出色演技,轻松试探出一个?结果
再烂的运气也?不可能把把输,除非有?人操控赌局。
而他一路输,只能说明幕后的人,连演都不屑于?去演,迫不及待,且目的明确。
从他们走进赌场的那一刻,就已经是落入套网的鱼。
无处不在的打量视线,连在走廊也?会?跟出来假装过路的陌生人,莫名?其妙的搭讪提醒,过于?顺理成章的高额赌局。
庄家在钓鱼,他们同样?也?在钓鱼。
一起?都按照他们的设想在走。
因为怀姣和伊乘风的过于?高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两人身上,霍司才得以轻松找到他们的监控室,守在那里。
抽鬼牌的游戏是夹克男率先?提出来的,他好像十分清楚怀姣和伊乘风并不擅长玩牌,所以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甚至透露出“他的荷官没办法在牌上做手脚。”
因为抽鬼牌和其他游戏不同,并不依赖于?荷官每场每轮的发牌。
[所以只要?我们三人联手,就能赢。]
这句话的在他们听来的真正意?思是所以他们还有?别的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