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1 / 1)

依靠黎宛央姐妹连接起?来?的关?系已经?足够,再进一步对彼此来?说都很危险, 政治家族不宜离资本太近,反之亦然,沈家一直和?北京保持着慎重的距离, 那些一朝天?子一朝臣流亡海外的事例难道见得?少吗?何况港商超然, 只许做好分内事, 何必要趟那趟浑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退一步说, 聂西泽和?顾影只是幼子幼女,未必有多么大的影响力。若是两个?孩子真?心?喜欢,也不是不能?成全。长兄如父, 这点?尺度当然都在沈时晔一念之间。

黎宛瑜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脸上笑意轻飘飘的, “嗯,以后是阿晔当家, 行与不行,你说了算。”

沈时晔勾一勾唇,过一会?,托词离开,一个?人到楼上的斯诺克球室。

也不是想要打球,只不过这一处落地窗最方便看见顾影所住的那一片小楼。她卧室外的露台种满了花,小苍兰、晚香玉、玫瑰……,浓郁的花香似乎能?顺着晚风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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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球杆架在手指上,击出的一刹球向四处炸开,漂亮的开局,他却?没了继续的兴致。一时想到在纽约车上压着她时的心?浮气躁,一时想到她对西泽的脸红,还?想到今天?她说“等我出嫁的时候”,那些从他脑海里闪过的具象化画面。花了那么多心?血养大的人,他要亲手送到别人家去吗?他从不做那么亏本的生意。

这种牵肠挂肚的情绪剥开来?究竟是什么,他并不想弄得?太明白,可是他偏偏又不是那种迟钝的男人。

目光频频落在落地钟上面,他把佣人叫过来?,“阿泽怎么还?没下来??”

“这、这才刚上去……”

家里佣人都会?看眼色,话只说了半截,立刻改口说这就去叫人。

几分钟后,聂西泽从楼上下来?,轻车熟路地挑了根球杆,“哥。”

沈时晔一言不发,看着聂西泽将球杆支起?,一点?点?将剩下的半桌球清空。

他俯低身体时,沈时晔闻到浅淡的小苍兰香气,是女孩子爱用的香氛。

她的房间有那么香?只待短短一段时间,就沾惹了这么多出来?。

最后一颗球落袋为安,聂西泽支起?球杆,回头时不期然对上沈时晔雾霭沉沉的双眼。他思考事情时总是如此,聂西泽习惯了,斟酌片刻,“哥,问你一件事。”

“问。”

“我究竟有没有机会??”

沈时晔冷淡地审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你不问她,来?问我?”

聂西泽顶住了他审视的目光,脊背直立挺拔。

“因为我是认真?的。既然是认真?的,那就要先过你这一关?,对不对?”聂西泽浅淡抿了抿唇,“所以……如果是我,可以吗?”

“你想错了,你要先过的是她那一关?。如果她也喜欢你,”沈时晔抬起?一侧唇角,不知是设问还?是反问,“难道我会?棒打鸳鸯?”

聂西泽沉默半晌,没头没尾地说,“有时候我觉得?她不是不给我机会?。我们?约过会?,只不过……”

去年纽约圣诞,他包下空中顶层餐厅,顾影却?说不需要那些。那天?他们?沿着河岸穿过布鲁克林大桥的桥洞,那里有一家冰淇淋博物馆,他为她买了一支草莓味甜筒。她慢慢低下脸,黑色长发被河风漫卷,鼻音闷闷地告诉他,“我喜欢草莓味,是因为十四岁的时候那个?人送给我一把草莓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他……”

聂西泽什么也没说,转身包下了冰淇淋店里所有的口味,问她,“你想要换一种口味试试吗?”

后来?那些冰淇淋被顾影全部收进了公寓的速冻冰柜里面。

聂西泽放下球杆,“哥,她心?里有个?人。”

他背对着沈时晔,因而并没有看见沈时晔那一瞬间抬起?眼眸时,冰冷而晦涩的目光。

只听见他很不动声色地问,“你知道这个?人是谁么?”

聂西泽转过脸,“我有一点?猜想,一点?点?。”

沈时晔掀一掀眼皮,“别卖关?子。”

聂西泽摇摇头,“猜想只是猜想,在它证明或证伪之前,我不想说出来?。”

不说就不说,说出来?沈时晔也未必那么想听。他淡漠着神?色送客,“哦,那你走吧。”

聂西泽站在拱门下面,忽然远远地问,“你还?像以前那样总是随身带一把草莓糖吗?”

“没了。怎么?”夜风吹袭,沈时晔在窗边回了回头。

聂西泽说没什么,“我想给她做新的糖,只是做出来?总不是那个?味道了。”

*

沈时晔独自待了一会?,还?是遵从心?意,去了顾影那栋小楼。

漫无目的,他只是路过、好奇,她的卧室究竟有多香,才让聂西泽短短时间染上了那么浓烈的小苍兰。

庭院里花开得?正好,风掠过,下起?了一阵花瓣雨。几片花落在桌上,薄红的花瓣上栖息了一只蝴蝶。

那蝴蝶大约被大风扑得?迷糊了,人的脚步走近,它也不知道要跑。沈时晔随手拎起?旁边的玻璃灯罩,往上面一扣,蝴蝶就罩住了,被他散漫地提在手里,一摇一晃。

他很少在夜里来?顾影这边,佣工们?有点?吃惊,伸手来?接他的灯罩。

他摇一摇头,“小姐睡了么?”

“没呢,刚送了牛奶。”

两个?人都压低着声音,顾影并未听见他的脚步声,仍在卧室里聚精会?神?地逗猫。

沈时晔站在门边看了一眼,几个?呼吸之后,鼻息之间全是小苍兰的气味,小姑娘的卧房果然就是这么香。并不浓烈,却?无孔不入。

她已换了睡裙,半跪在大床上,那猫被她惯坏了,踩在她胸口处跳上跳下伸爪子。沈时晔无声无息走近,把盛着蝴蝶的灯罩搁在床头柜上,“别让猫上床。”

顾影两只肩膀一动,捂着胸口转身,眼睛圆睁,“你吓我一跳。”

沈时晔目光落在她怀里,重复了一遍,“让它下去。”

顾影最近致力于?和?他作对,“这是我的床又不是你的床,什么东西能?上我的床,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