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1)

顾影以?为是黎宛央要添房子,可是到了?每一处,黎宛央都要征询她?的意思。

她?渐渐回过味来,“Mommy,阿晔已经送过我好多?房子了?。”

她?没有细看过,但确定的是,光是在巴黎,她?名下的物业就不止一套。

“他送的是他送的,和?我要送给你的,不一样。”黎宛央深深看她?一眼,“这是完全属于你的地方,连地址也不要告诉他。当你需要一个人的空间时,就可以?躲到这里来。”

女人才能完全懂女人的担忧,结婚以?后,顾影没有“娘家”可以?回,黎宛央给她?一个。

只说谢谢太苍白,顾影挨上去拥抱了?一下黎宛央。沈嘉宁抱着一束向日葵赶到,看到这幕,眨眨眼,“妈咪有了?第二?个女儿?咯。”

听起来好像在吃醋,但其实,她?巴不得顾影帮她?转移走所有视线。沈家人嫌西海岸太轻浮,一向不爱去,她?最近在加州天高皇帝远,过得无法无天不亦乐乎,美金烧得比餐巾纸还快。大哥婚礼在即,大约心情很好,也懒得过问她?一天的账单是七位数还是八位数了?。

沈嘉宁是来陪顾影fit in礼服的,她?是伴娘之一。另一位收到邀请的伴娘是骆诗曼,但她?预产期在即,最近不方便?出门。但她?向顾影夸下海口,等她?结婚那天,一定会恢复如初,让聂东煜也看不出端倪。

作为出身老钱豪门的贵妇,黎宛央对时尚的谱系地图烂熟于心。顾影适合哪一家的技艺风格,她?已经心里有数。她?所心仪的那位设计师,是老牌蓝血的前代掌门人,老爷子厌倦了?名利场,连南欧王室的王妃都难以?请动?他出山操刀制作婚纱。然?而那么巧,他是黎宛瑜在瑞士度假庄园的friend next door。

黎宛瑜好心做了?中间人,在她?的庄园里办茶会,方便?为双方引见。直升机落地,日内瓦湖畔,勃朗雪山之下,风景美不胜收。顾影很快认了?出来,这是去年聂西泽带她?来过的那一座庄园。

她?的心情不能说不微妙,说实话,黎宛瑜愿意做这个人情,实在大大超出她?的意料。

要说黎宛瑜已经尽释前嫌,对她?心无蒂芥,那绝对是天方夜谭。顾影明白,黎宛瑜这样做,是给黎宛央和?“沈少夫人”的面子,是对体面和?秩序的维护。

“你们?姨妈呢,要比我心硬一些。”黎宛央倒也不向顾影粉饰太平,“不过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她?对阿晔的意见更?大。那些惹出的人情债,就让他去还吧。”

黎宛瑜的茶会并非欧式传统下午茶,而是“Asian fusion”,中国的茶道,日式和?果子,东南亚的香料,盛在一个个贴了?金箔的小碗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些和?果子捏得很可爱,像花瓣,像小猫,像锦鲤,但似乎没人把它们?当食物,只放在那里做装饰。坐下半天,只有顾影吃掉了?一枚锦鲤。花园里引入了?日内瓦湖的活水造景,岸边豢养了?几只天鹅,那几只天鹅探头探脑地,似乎在眼馋她?手?上的食物。

顾影把一枚和?果子掰碎,抛向湖面,正打算抛第二?枚,黎宛央转过脸召唤她?。她?起身走过去,听见她?们?正在和?设计大师谈论?有机草莓种植之类的事情。

西欧的富人似乎到了?某个年纪都会返璞归真做农民梦,即便?他们?并没见过真正的农作业。

黎宛央介绍她?道,“我儿?媳,是个生物学家。”

设计大师问,“那生物学家能告诉我,怎样使?我的草莓不得病吗?”

刚刚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位新晋沈少夫人宁可掰点心喂鸟,也不参与?social的场景。设计师大约也发?现她?不是那种typical年轻贵妇,看她?的眼神颇有些饶有兴味。

“这我不知道。”顾影坦然?道,“不过我有一位同事研究转基因水稻,可以?教你怎么种大米。不过,首先你要掌握拖拉机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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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水稻”又是“拖拉机”的,黎宛瑜似乎被她?土到了?,表情变得相当古怪。Asian fusion茶会被顾影一句话带得直奔中国南方乡土的田间地头,让她?不由开始认真思索,她?的大外甥和?外甥媳妇,是否和?她?真的有些八字不合??

顾影倒也不是故意这么缺德,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黎宛瑜吃瘪的表情实在精彩,可惜骆诗曼今天不在,不能一起欣赏。

大师没有错过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等顾影在对面坐下,冷不丁开口问,“冒昧请问,小姐的婚期在什么时候?”

黎宛央有些意外地转过脸,要知道,他们?还没开始谈条件呢。

但转念一想,艺术家最追求什么?

是特立独行。

而未来几十年,顾影注定是东亚贵妇圈最特立独行的一位成员。这样,也算误打误撞投其所好。

大事敲定,顾影被佣人请入室内测量身体数据。回来时,听见黎宛央与?黎宛瑜的对话隔着郁郁葱葱的奇花异草隐约传来。

“她?还欠调.教。你不想做恶婆婆,但也不能放任她?这样在外面社?交。”

“我不指望她?出去社?交,阿晔也不指望。”黎宛央端着茶杯微笑,“而且,谁说社?交一定要按照我们?规定的程式进行呢?今天的结果不就很好吗?”

“深石需要夫人外交,现在有你,可是以?后呢?”

“养兵一日用兵一时,嘉宁会帮忙的。”

“……”

一阵脚步声走到了?顾影身后,她?抬起脸,下意识要走,却被聂西泽拧住了?手?腕。他微微侧首,问她?,“贵妇生活过得怎样?是不是怪无聊的。”

他有些消瘦了?。顾影瞥他一眼,一言不发?,迅速收回目光。

该怎么回答?如果说她?很幸福,对聂西泽来说未免有些太残忍。

聂西泽等了?一会,又低声问,“你知道豪门婚姻的真相是什么?Rupert Murdoch的前妻曾经对媒体说,女人为了?钱而结婚,余生都要做出偿还。但如果她?是为了?爱情而结婚,那她?一定是疯了?。这句论?断,冷酷但正确,几乎就是所有豪门婚姻的缩影。但沈时晔为了?你,却真舍得下血本,他用整个深石来做赌注,赌你终生不会离开他,哈!”

“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些话的人了?。”顾影有些无奈,“……说点我不知道的。”

她?毫无动?摇的迹象,这是被安然?爱着的女人,才能有的坦然?笃定。

聂西泽沉静地侧首看她?一会,“沈时晔要我做伴郎,我答应了?,但我要站在你身边。”

“可是,站在我身边的应该是伴娘。”

“在中世纪,”聂西泽告诉她?,“新娘总是被劫杀,伴娘最先在王室婚礼中用到。她?们?穿着和?新娘一模一样的婚纱,为的是在有人要刺杀新娘时做替身保护她?。但是,你不需要伴娘,因为我会一直站在你看得到的地方。有我,就够了?。”

顾影沉默一会,“你把这个故事也对沈时晔讲了?吗?”

“当然?。”聂西泽半真半假地说,“他也喜欢这个故事。”

*

离开半山这么久,折磨的不只有沈时晔一个人。她?的身体一定是被他教坏了?,才会在他低沉逼问“有没有想我”的时候,不受控制地翕张。

想了?又能怎么样?她?有些委屈,左右长腿交叠,在被褥里翻了?个身,睡裙下摆弄得乱七八糟,堆在皓白的腿.根处。

沈时晔听见那端沙软的轻哼声,敏锐问,“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