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能帮我联系旅馆的人上来吗?”向后贴住墙,“这个房间,空调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沉默一瞬:“我来帮你看看吧。”

“……我还在换衣服。”她找借口,“太冷了。空调肯定是坏了,只能找人来修,或者换个房间。”

他对机器几乎一窍不通。权衡后,宋子真退让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找人上来。”就挂了电话。

就在打电话的期间,短信又多了不少:“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你的前任。”

“但他不理解你。”

“我理解你。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爱过一个人,就像花花爱她的绿绿#笑脸#。”

“可他们却只想着逃离。”

“他们都是骗子,都是背叛者。”

“彻底离开他吧。”

最新一条:“我们才是一样的。”

蒲雨夏飞快浏览,又拨宋子真的电话。响了几秒才接起来:“雨夏,怎么了?”

他确实离开了。门外没有铃声,也没有说话声。

“……能顺便帮我带点吃的吗?”她在黑暗里睁大眼睛,示弱请求,“我感觉好饿。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行。”

“……好的,我会看看的。”

紧接着她就拨给了李宝相。

一定要接电话!她在心里祈求。其他再没有她认识的人在附近了。

外面的东西不再撞窗,只是如同密雨一般,不断敲打着玻璃,发出轻而急促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铃声依旧,始终无人接听。根本联系不到!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不能坐以待毙。报警?他们不会这么快到,而且她也没有证据,能让他们逮捕他人或者保护自己。短信里连一句威胁也没有。

何况,宋子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她重新举起手机,看几乎爆满了的短信箱。等等,也许……

她握紧另侧微微颤动的手腕,拨出了电话。窗外竟然响起了另一种手机的振动声。那人狠狠砸了下窗,振动很快消失。在同一时间,短信的发送也停止了。

也许……有的本来就是两个人。还有个人,从始至终,都藏在暗处。

她靠近窗帘,掀开一角,发现窗外寂静,已然毫无人烟,只剩一楼一片灯光。空调外机的平台和隔壁房间的相连,只要绑根安全绳,就能轻松过来。

雪霰直直下落,风轻,地面积了层薄白。

这个房间不安全!蒲雨夏背起包就要出门。继续等下去,也许他们干脆就会选择破窗进来。她要在他们回来前离开这里,动作必须要快。宋子真下去再回来,至少还需要几分钟。之前窗户外的人也还需要修整。她可以选择先下到四楼躲一段时间,等他重回五楼再去到大厅。只要去到那里,她就能至少安全待到明早。

蒲雨夏彻底移开沙发,解开保险栓,屏住呼吸微蹲身,轻轻拉开门。

门缝外,宋子真微微一笑:“终于等到你了。”

蒲雨夏后撤一步。

第二天早晨,李宝相爬起来洗漱准备完,才看见夜里蒲雨夏的电话。紧邻着的半个小时后,又是一条短信:“有点急事, ? 我和朋友先走了。”

大半夜离开?他腾的站起来,立刻拨过去。声音很快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摘掉帽子甩到床上:妈的,就这么走了?

方脸男人来敲门:“宝仔,几点走?”

李宝相悻悻捡起帽子重新戴正:奇了怪了。还有什么事能更急?他应:“马上来!”

门开一半,方脸男人问:“小风那个妹妹,通知到没?”

李宝相走出来,郁闷压低帽子:“她走了。”

她走不了!

蒲雨夏缩在沙发上,敌视着眼前的宋子真。他用打火机烤着把不知哪来的小刀,刀片轻而快地从火上掠过。

她所在的地方是个陌生房子,像是普通民居。窗外有干枯的树梢,目测约在二楼。窗户紧闭,太阳照常升起。各类家具都半旧了,但打扫得很干净。橱柜基本都空着,几乎看不到私人物品。垃圾桶里空无一物。

她怂下来,小心问:“你……抓我干嘛?”

宋子真收了火,反倒疑问:“你跑什么?”

“……你要抓我,我当然跑啊。”

他稀奇:“你要不跑,我怎么会抓你?!”

哈?蒲雨夏茫然:“不,是你先想要抓我……”等一下……他什么时候看起来想要谋害她来着……

宋子真将小刀入鞘,更加疑惑地抬头:“不,是你先想要跑。”

这一笔糊涂账!蒲雨夏眼一闭,心一横:“就算我要跑,你凭什么抓我?”

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个女声首先转出来,声线低哑:“当然是想要问你要点东西了。”说完这句,才刚见到她人。女人画着看不清面容的大浓妆,脸颊凹陷;外套不在,只穿了条修身毛衣,更显得瘦骨嶙峋。她绕道沙发后,从后往前拍了拍她的背,“小妹妹。”

宋子真也起身,坐到蒲雨夏身边,微微笑:“本来不想那么急的。”他搭上蒲雨夏的肩,“但没想到你这么警惕。我们还没下手,你就要提前跑了。”

蒲雨夏毛骨悚然,朝旁边躲了躲:“你们……要什么?”

要什么?女人的手在蒲雨夏眼前捻了捻。还能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