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眠野一听打赢了,松了口气,招呼自在山庄众人休整,自己则带着竹西和那小士兵去山庄收尾。

胜利在穆眠野的计划之中。

因为前来支援的,除了邻近城市的军队,还混迹着穆眠野那些连陛下和宁正立都不知晓的私人势力。那些人不说以一敌百,一个打三十个绝对不成问题。

“先抓甄义,送去我营帐。”,穆眠野冲前来行礼的将军点了点头,“另派两队人马去后山搜寻,抓捕余孽。”

“天悲山庄通敌,视同谋反,连夜关押入狱候审,抄没财产充公。”

“再烦请将军招呼军医来,替内人诊治。”

第94章 作茧自缚4

将士们连夜把后山翻了个底朝天。

绵延的火把像是一条巨龙,惊动了山脚下的农户,提着斧头和柴刀冲上山要砍隔离带。

朴实的村民,与血淋淋的被绑成蛆的一串逆贼撞了个正着。

为首的将军怕村民出去乱传,警告了两句,嗓门大了些,生生吓晕了两个胆小的汉子。

军营里向来有规矩,先救民再救兵,民比天大。

军医得了消息,只好半路掉头,去给那俩被吓晕的村民扎针,扎醒后又马不停蹄地挎上药箱去穆眠野的营帐。

他家世代从医,医术是营里数一数二的,也懂得不少偏方。

重点是他年轻,过了年也不过才二十三,前途大大的好。

想到将军说的,是要给那位威名赫赫的摄政王的内人诊断,他就不敢抬头。

毕竟还没听见那位阎王爷成婚的消息,即便说是内人,到底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被陌生年轻男子看了去,未婚夫定是要恼的。

他还年轻,还想活着救助多多的人,可不想因为看了个姑娘就丧命。

求生心切,进入营帐后他始终盯着地面,向主位行了跪拜大礼,自以为非常周到的开口,“王爷可将夫人至于屏风后方,小的隔着手帕诊脉即可。”

营帐里原先还有细微的交谈声,他这话出口,彻底安静了。

“王爷……”,军医被吓得不轻,颤巍巍跪着没敢起身,“若是不便诊脉,小的听听夫人的病症,可先开些缓解的药,待回城后您再请女医官诊治。”

“小的无意冒犯,实是担心夫人玉.体……啊不……小的……王爷恕罪……”

穆眠野勾了勾嘴角没吭声。

世人口口相传,对摄政王的印象就是如此。凶残狠厉阴鸷,杀人如麻,穷凶极恶。这名声是他花了五年自己挣来的,可不就为了让人听之恶寒,只要他活一日,便震慑的无一人敢损小皇帝分毫。

他手下动作轻缓的用温水浸湿竹西的衣服,再用剪刀把伤口处的布料剪开。

全处理妥当后,见那军医已经被吓的两股颤颤快要尿裤子,才终于出声,“睁眼瞧瞧,这营帐里哪儿来的夫人?”

那军医被吓得几乎耳鸣,闻言哐哐磕头直呼走错了营帐,说着就要爬出去。

“……”,穆眠野按住竹西,亲自起身,扯住那军医的领子把他拖拽到床前,“腹部贯穿伤,不出血了,你细看看有没有伤到内脏,再把前后俩窟窿眼儿缝上。”

军医抱着必死的决心睁眼一看。

确实没有夫人。

床上歪躺着一长相冷峻的小哥,俩眼睛挺大的,就是凶,一眼望过来跟要砍人似得。衣裳穿的倒金贵,领口都是银线绣的,头上顶着的玉簪瞧着也价值不菲。

噢,军医抬胳膊抹了把汗,搞半天是这么个“内人”。

这哪儿是内人啊,他心里嘀咕,据说王爷为了这男宠跟穆家老夫人都动起手来了,这合该尊称一句狐狸精啊。

贯穿伤,一前一后总共缝了十二针,军医吓得手腕发软,好几次戳歪了又悄默回正,居然没听见那狐狸精喊一声痛,心里不免又生出些敬意。

“回王爷。”,他收起药箱,冲一直守在床边的穆眠野,“没有损伤内脏,只是伤口太深,要静养一个月,期间不要泡水,若是能辅以金疮药更好。”

穆眠野眉头紧皱。

他实在不止一次怀疑古代的医疗技术。

那针消毒了吗就往肉里面戳?别搞不好再得破伤风把老子媳妇儿治嗝屁了。还有你看都没看张口就说没伤到内脏,那要是半夜大出血怎么着,死了你给老子赔个媳妇儿啊?

很是烦躁的摆手让军医离开,穆眠野捏了颗饴糖往竹西嘴里塞,不放心的又交代一遍,“这几日我事忙,你照看好自己,回城后记得再遣医官来诊断一次。”

“是。”,竹西刚缝针的时候为了擦血方便脱了上衣,天寒地冻的他也不穿衣也不钻被窝,晾着腹肌胸肌冲穆眠野一伸手,“夫君劳累一日,可要就寝?”

穆眠野翻腾纸张的手一顿,抬头看他。

又耍的什么小心思。

带着伤,还想在营帐里玩野的?

这小混账是不是一住帐篷就来兴致啊?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习惯,还带着伤呢。

“咳咳……”,穆眠野只好又捏了颗糖递过去把他嘴堵上,伸手替他盖上被子,“我细想了想,天悲山庄一直在影卫营监控之中,多年来通敌的行径却并未暴露,想来是太后的手已经探入影卫营了,那陛下的安全岌岌可危。此事不可飞鸽传信,要一可靠之人连夜回宫告知宁将军。”

“我今日要夜审甄义,另派心腹前去与奉公国的暗探交接,探寻太后通敌缘由。”

“你……”

他话还没说完,竹西伸手抚上他眉间,冰凉的指腹压在温热的皮肤上,带来一丝渗入灵魂的清爽。

“主人,属下不关心国家社稷,只怜您辛劳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