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不算礼尚往来?
越是这么想,他目光越是灼热,似山野中的狼,将面前盯准的食物咬住就不会放口。
可偏巧在这时,苏容妘回了头,正好撞入他满是侵占欲的眼眸中。
倒是让她楞了一瞬。
裴涿邂想,自己是不是吓到她了?
他怕她远离自己,却又怕自己再退一步,便连现在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他干脆什么都不管,继续上前,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手臂禁锢在她身后,压着她与自己胸膛相贴,甚至一点点收紧。
苏容妘被这般充盈的抱着,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此刻更是混沌。
想说的话没经过思考便出了口:“这会儿就不怕旁人的闲言闲语?”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裴涿邂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如今无人敢置喙。”
苏容妘没挣扎,就这么静静受他抱着。
裴涿邂却因她的沉默越来越没底,他将她抱的越来越紧,似是担心一松手便会看到她冰冷的眼神。
但他抱的实在太紧,苏容妘抬手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松些,喘不上气。”
是叫他松些,而不是将他放开。
裴涿邂喉结滚动,压着自己血脉里的冲动,稍稍送那些力道。
而后听妘娘道:“薛夷渊他与陈氏相处不错,应是已经有了好消息,但不过月余不敢声张,他娶了妻,就会全心全意对她,你不该当众下他的面子,总该防备着有心人挑唆。”
裴涿邂一瞬错愕。
这是……在同他解释吗?
第四百七十七章 裴大人,你敢不敢来
裴涿邂贴着妘娘的发髻,如今身份不同,她头上也开始妆点头面首饰,抱在怀中终于不是以往那般轻飘无依。
好似终于能在一个地方落根生芽,让他能有处寻她,不会再消失不见。
而她的话只好恰到好处地安抚了他,让他方才的不安与惊惧都一点点回落直至平息。
他静静听着,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在漫长的停顿过后,苏容妘这才开口:“方才幸好有他及时出现,我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往御花园这边来。”
裴涿邂某种闪过寒光:“你怎么独身一人在此,是不是身边的人有所怠慢?”
宫中上下本就被整肃过,忠心前主子的都已被打发了去,胆小怕事的也不会到近前伺候,他在宫里虽有人手,但也不至于布满寿安宫,剩下的人也只能挑点些好的,慢慢调教。
而她身份摆在这儿,在旁人眼中,他不过是一个没名没分的妾室,仗着儿子出息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很难不会生出什么怠慢的心思。
苏容妘倒是没太在意:“我平日里不常走动,与他们打交道也不多,我在店内安静做主子,他们在店外安心忙活,井水不犯河水。”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也该松开了罢?”
裴涿邂确实舍不得放手,可总要学会见好就收,他一点点松开她,也是在这时,才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
原来是醉了。
难怪会任由他亲近。
裴涿邂免不得有些失落,可看着她略带着朦胧水意的眼,他无奈笑道:“哪里能说井水不犯河水话,主子平易近人,奴才反倒不会真心相待,怕是会以为你好欺负,然后再管难上加难。”
苏容妘静思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好,我记得了。”
她少有的听话,裴涿邂把这些都归于她醉了酒。
他想要更进一步,却不能太过放肆,也免得等她清醒徒增厌烦。
他去牵她的手,触及到她微凉的指尖,见她不抗拒,进而把她整只手攥在掌心来暖:“走罢,臣护送娘娘回宫。”
苏容妘轻哼一声,被他拉着向前走时,晃了晃被他拉着的手:“哪有人像你这么护送的?装什么。”
宫道静谧,没有什么多余的人。
宫中也就两个主子,故而也没留下太多太监宫婢,不过也调了不少千牛卫来巡视,免得出了什么岔子。
其实细细想来,薛夷渊会出现救下妘娘并非是偶然,他是千牛卫的统领,在宫中巡查理所应当,虽妘娘身边一个宫婢都没带,遇到危险时也会有千牛卫出现护主。
只是他关心则乱,照样会担心能不能让她毫发无伤、不受惊吓。
眼看着要穿过御花园,苏容妘一直没有等来自己想听到的话,她干脆站住了脚。
裴涿邂被她带的也顿住,回头看她,声音带着些诱哄的意思:“怎么了?可是头晕了?”
醉了酒,身上总会有些不舒服。
苏容妘却是凝望着他:“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裴涿邂只觉心弦似被波动:“说什么?”
苏容妘深吸一口气,她真的是要怀疑他,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被牵着的手反握住他,苏容妘上前一步离他更近:“你想说的话、能说的话,难道还要问我?”
随着他越来越粗沉的喘气,苏容妘直白开口:“说一年之期已过,说赵氏族人擒获,朝堂皆已大定,不需再被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