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前面几具尸体的面部早就被毁坏,死亡时间又长,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确定受害人信息,其次就是痕迹,没有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和现场足迹证据,当时警方办案简直是两眼一抹黑。

卫珩那时候整日整日在重案组办公室加班,就是为了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陆听安把零碎的线索整合到一起,“听你的语气对这个案子还有不少疑惑,那你们是怎么抓到犯罪嫌疑人的?”

卫珩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你说对了,能抓到凶手是我半个月前深夜睡不着,独身前往那座山,没想到正好看到一道鬼祟的身影,正在抛尸的犯罪嫌疑人被我当场捉获。问题是目前犯罪嫌疑人拒不承认之前的那些案子是他下的手,他说自己会杀人是自卫过度,并且因为知道山林有那么一个抛尸点,就想把杀人的罪名甩给那个连环杀人犯。”

误杀?

这个罪名听起来确实是比连环杀人轻多了,如果警方没法找到证据证明之前的人是他杀的,他很有可能逃过死罪。毕竟在法律面前,猜测和怀疑都没有证据有用。

陆听安对卫珩考验自己的真实目的了然。

“其实你是想听我推测嫌疑人的外形特征和性格,来比对跟你们抓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吧?”

卫珩小心思被戳破也不尴尬,大方地点了点头,“不瞒你说这半个月我们都被那个犯罪嫌疑人耍得团团转,他一口咬定没有杀那么多人,短时间内我们也没法拿他怎么样,事实上这几天我都快动摇了。”

他希望陆听安给出的答案是正向的,不然他都不知道去哪找到一个潜匿起来的真凶。

思忖片刻,陆听安提问,“死者都是什么性别?”

卫珩说:“加上半个月前是五具尸体,四女一男。”

陆听安点了点头,“男性死者个子不高,应该不会超过一七零,凶手不是少年就是老人。”

“近两年在同一地方抛尸,受害者死亡的时间又各不相同,基本排除多人犯案可能性,只有单人作案在时间上才这么自由,毁尸方式又如此单一固定……为什么一定是这个林子呢?”

陆听安思考着,不自觉地微微皱起眉头,“三种可能,第一次杀人后久久未被发现,使他对这片森林充满安全感;多次抛尸没被发现,住在那附近一带;最后他对这一片林子有很深的情感,极大可能从事的就是护林、环卫之类的工作。”

“这个地方这么偏僻,男性另当别论,偏向弱势一些的女性大多会对这种环境保持警惕心。凶杀案能在这一带频繁发生,说明凶手的形象和工作就极容易让人对他产生信赖,并且受害人在潜意识中认为他比自己更加弱势,对自己没法造成太大的伤害。”

“你们拘禁的犯罪嫌疑人是谁,莫不是那片林子的护林员?”陆听安半疑惑半是笃定,“护林员大多养狗,撕咬痕迹兴许就是狗造成的。”

而且多处非致命创伤,要么是年纪大的人体力不足,要么就是对人体结构有所了解。陆听安更偏向后者。

“……”

听完陆听安分析的这些,卫珩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眨也不眨。

陆听安抿了下唇,“我猜错了?”

那真是太尴尬了,犯罪侧写有时候确实会因为嫌疑人的多变性出现偏差,对于这个案子,这是他能给出的自认为最精准的分析。

陆听安端起一边的白粥,刚准备喝一口缓解尴尬,就听到卫珩用力地把筷子摁在了桌上。

卫珩满脸狂喜地盯着他,“就是他!你推断出来的与犯罪嫌疑人的形象几乎一致!”

这下好了,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他能竭尽全力去找那名护林员的漏洞。

他能说一千句一万句谎话,但是他最好祈祷自己记性够好,只要他的供词中前后有一点矛盾,他就完蛋了!C组有的是人和精力跟他磨,迟早有一天能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看了眼卫珩失神的样子,陆听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还好第一次这么笼统地分析案件,没有出什么错,不然他糗大了。

喝了一口黏糊浓稠的白粥,他熨帖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真好,跟一块钱一碗的味道真是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饱饱们,我被抓去上班了[化了]

日六的大计暂时搁置几天,我适应几天再看看上班能不能摸鱼[爆哭]

第38章

很快,点的菜陆陆续续上来了,卫珩十分殷勤地盛了一碗蟹黄面,腆着笑脸给陆听安递了过去。

“还有一个问题,那些撕咬痕迹既然可能来自于狗,那狗呢?最后一具尸体的致命伤在心脏,是一刀毙命的,跟之前的杀人手法有些不同。这也是我们没法给嫌疑人定罪的原因之一。”

蟹黄面很香,蟹肉鲜美,黄澄澄油润润的蟹黄挂在每一根白面上,蟹黄的绵密与面的筋道相辅相成,能将美味发挥到极致。

白滨饭店的厨房说,要想做出一碗味道纯正鲜味浓郁的面,至少需要十只大闸蟹,并且用上大厨多年的烹饪经验秘制成蟹黄捞,才能完成一碗地道的面。

陆听安尝了一口,顶尖饭店果然名不虚传,一口面下去只觉得唇齿间都是散不去的鲜香。

一小碟面三五口就能吃光。

吃完,陆听安擦了擦嘴,才解答,“能帮忙作案的狗必然是经过训练的,又能跟犯罪嫌疑人配合得那么好,两人朝夕相处的时间绝对不算少。”

卫珩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说那只狗的年龄可能已经很大了?”

陆听安点点头,“前四起案子,身上有撕咬和非致命伤痕迹,这是一种折磨,说明犯罪嫌疑人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愉悦感。而最后一起案子一击致命,更像是情绪的宣泄,那段时间他的情绪肯定大起大落,难以控制下冒险杀人。”

卫珩努力思考着,半分钟后终于跟上了他的节奏。

“难道大起大落的事,是他的狗死了?!”

陆听安颔首,“被他亲手杀死的概率也不是没有。”

一个认定警方没有证据而在口供上不断为自己减刑的人,他的聪明极有可能促使他杀掉陪伴自己多年的伙伴,毕竟他这种人什么都能干出来。

不过也不绝对,可以肯定的是,那只狗已经死了,犯罪嫌疑人的心理也因此而愈发扭曲。

卫珩回忆了一下护林员搭建在山林下的平房,表情纠结起来,“嫌疑人的家里我们搜过,没有狗生活过的痕迹,在我们去问他话之前就被清理了。他管理的林子那么大,我们去哪找一条狗的尸体?”

哪怕把整座山翻过来,也找不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