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易荣凑过来,“怎么样镇哥,交代了吗?”
胡镇冷笑了一声,“嘴比死鸭子还硬,老子真想拿针线给他缝起来,让他这辈子都张不开嘴!”
“哦哎!”付易荣跳起来,“这话可不兴说啊镇哥,你是警察不是流氓啊。”
胡镇烦地直抓头。
那他能不知道这话不好听吗?他要不是警察,现在就拿撬棍把那周晨的嘴撬开。狗屁的心理医生,就他也配!
陆听安捧着保温杯,往审讯室方向走的时候,正好碰上从另一间出来的顾应州。
他好奇问,“许昕雪交代什么了吗?”
顾应州眉头一蹙,“不肯松口,还是得先从周晨地方入手。”
许昕雪毕竟不是犯人,她不愿意说,他们也不能逼供。
陆听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周晨也不肯说。”看了眼审讯室紧闭的门,他突发奇想,“我能进去和他说几句话吗?”
顾应州眸光深沉地看了他两秒。
他没接话,不过往边上侧身,对着审讯室方向颔首。
陆听安就端着他的保温杯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俞七茵正单独跟周晨对峙。
这人不愧是学心理学的,心理素质硬得过人,好话赖话都说尽了,他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看到陆听安进来,俞七茵总算喘口气,“怎么是你来了?”
陆听安饶有兴致地坐到周晨对面,用好奇的,看动物一样的眼神观察着这位心理老师。
他温笑道:“我来看看凤凰男。”
“凤凰男?”
“山沟里飞出金凤凰,周老师,以你的出生攀上陈时有这样的高枝,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陆听安撑着下巴,笑意盈盈,“这几个月你应该过得挺舒服的吧?戴着好几个月工资加起来都买不起的表,抽上好几十一包的高级烟。”
说着他装模作样在空气中轻嗅了几下,“哟,发油都用上高级货了?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只要陈时有一直活着,你的生活质量不是能提高不少吗?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他要出国了,要丢下你了。”
说话的时候,陆听安也状似不经意地留意着周晨的表情。
椅子上的人懒散坐着的人已经挺直了脊背,双手握拳成在桌上,脸上表情也凶起来。
周晨在愤怒,一半因为陆听安说的是实话,另一半是因为其他。
陆听安慢条斯理地打开保温杯,呼呼着喝了一口茶。
犯人情绪紧绷,而他在激怒人后保持松弛,这在无形之中已经让他处于主导地位。
周晨是心理学老师,可这个时候的心理学还没有未来发展得那么全面,何况周晨作为凶手此时根本就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无懈可击,俞七茵和胡镇没能让他松口,那是因为他们没找到他的死穴。
陆听安就不一样,他在梦境中,已经提前跟凶手打过交道。
趁着周晨情绪波动,陆听安趁热打铁,继续攻破,“许昕雪已经告诉我们了,手表是你执意要送给她的,看不出来啊周老师,挑人能力不错,才离了陈少爷就看上许小姐,怎么,苦日子过够了?”
“不过你这心也真够歹毒的,为了傍富婆前男友都下得去手,可怜了陈时有一腔真心喂了狗,还有许昕雪,差点就受了你的蒙骗……”
边说,陆听安边啧啧两声,十分看不上周晨的样子。
周晨一双眼睛似要喷火,他额头青筋暴起,把手铐链子拽得刷刷响。
“放你的狗屁!”周晨怒斥,“你以为你很懂吗?你以为我是陈时有那种男女都要的脏东西?他死那是因为他该死!还有许昕雪,她也是个贱人!要不是她爬上陈时有的床,他也不会急着出国想摆脱我!”
俞七茵拿着笔,意外地看了陆听安一眼。
居然真的招了?
周晨是同性恋,三十多年没喜欢过女人,唯一拍拖过的就是陈时有。
他坚信自己对陈时有情比金坚,是陈时有出轨许昕雪背叛了他,陈时有和许昕雪在他眼里就是奸夫淫妇,犯的是必须要死的罪。所以当陆听安道反天罡把这些罪都扣在他头上的时候,他拼命地自证,不愿成为感情里的背叛方。
经过周晨的供述,俞七茵终于先一步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一年前,陈时有发现自己整日精神难以集中,情绪总是起伏不定,所以他在一个晚上偷偷找到心理咨询师进行咨询。周晨就是那时候跟他有了第一次交集。
陈时有性格内敛,但他是个画家,精神世界非常丰富,并且比周晨见过的大多数人都有才气;周晨也是,他是心理医生,最擅长的就是开解人。
咨询室平时没几个人去,陈时有成了夜间的常客,两人之间也越发交心。
同性相斥,但在感情上,互有好感的同性之间可能有天生的吸引力。没多久,他们互通心意,成了一对恋人。
但是他们没有公开,陈时有还不敢直面别人异样的眼光,而周晨,他需要在学校的这份工作。
不公开没有影响到两人的感情,直到几个月前,周晨发现陈时有不太对劲。他总是心不在焉,开始遮遮掩掩,也不再对他说心里话。
“我没想到他居然有了女人!”周晨恨恨道,眼眶通红,“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他先主动的,却也是他先背叛了我!我起初是不愿意怀疑他的,可许昕雪主动告诉我他们有一腿,我也确实在床上找到了她的头发。”
周晨闭上眼,声音颤抖,“陈时有千错万错,他最不该的就是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许昕雪,让那个女人借此勒索我,她说只要我给她钱,她就不会把我喜欢男人的事情说出去。哈哈哈哈哈哈,陈时有他家里有钱,玩了我和许昕雪以后他擦擦屁股就出国了,那我呢?如果没有他,我大可以在以后成立自己的家庭,而不是永远被许昕雪威胁!”
陆听安不适地皱了下眉,“她勒索你,所以你在杀人后把表给了她?”
周晨冷笑了一声,“是。我特地告诉她那块表价值不菲,这样她就能尽快把表卖了,也替我解决一桩心事,没想到她居然没卖,还被你们找到了。”
交代完这些,周晨又一次卸了力,疲惫地倒靠在椅子上。
“早知道这么快被你们抓到,我当时就该一刀了结她,好让他们下去当一对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