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房间每一个布局都踩在风水局的雷点上,这究竟是为了美观的无意之举,还是有人的刻意为之?

陆听安忍着这个房间带来的不适感,开始一寸一寸检查起来。裙子太长并不适合下蹲,他直接撩起裙摆在大腿位置打了个结,顿时长裙变成包臀裙,露出一双笔直匀称的大长腿。

高跟鞋累脚,踩在毯子上还会站不稳,他脱下鞋子往地上猛锤两下,吧嗒两下鞋跟就掉落在地,再穿上,果然就舒服多了。要不是考虑到一会他还想从那个所谓的金主口中得到一点消息,他都想直接把假发拿掉。

当美女真的是太累了,头发沉甸甸的,妆画得稍微厚一点脸上会有微微的紧绷感,裙子穿长穿短都有各自的顾虑。

切身体验了一把美女的滋味,陆听安决定以后对女性朋友们更加友善一些。

……

房间地毯是深红加棕色,上面点缀着波西米亚风格的花纹,有些沉闷,看久了累眼睛。

这种深色的毯子不容易脏,同样的打扫起来就不方便。

不过一会时间,他就从毯子上面和底下找出了不少长头发。这些头发的长度、色泽和软硬程度都有所不同,并且绝大多数是好几根连着毛囊一起的,看起来似乎不是自然脱落,而是被人用劲拽下来的。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不止一次被作为金主光顾的场所,被送到这里的受害者也不止一名而已。

陆听安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他找到的这些都没法成为证物,但他还是受到习惯的影响,将这些头发都搜集起来放在了一张干净的纸巾上。

接着是墙壁。

房间里的墙都贴了墙纸,是那种鹅黄色的带有碎花的暖色调墙纸,在这个年代特别受欢迎。

墙纸不管用的材质有多好,说到底都只是纸张而已,会受到空气湿度的影响,时间一长就会出现霉点,封闭空间内也会渐渐散发霉味。

这里并不多干燥,走在走廊的时候他就闻到藏在浓烈香水味下的霉味,房间自然也是如此。

屋内大多数的墙纸已经开始颜色暗沉,看上去像是蒙了一层雾蒙蒙的灰,除了床头的那一块,不仅干净一些,凑近细看还能发现缝隙比旁边的要突出来一点。

“这是新贴上去的。”陆听安自言自语。

一般来说墙纸换新都会是将整个房间的都换一遍,那么什么情况下就只换一块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掩盖墙纸下面的痕迹。

陆听安强忍着恶心,用指甲沿着墙纸的缝隙抠挖起来。

他习惯性把指甲剪得最短,刚好跟肉持平的指甲根本不够把贴得很死的墙缝抠起来。

这会儿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梦魇,既然给他换上女装化上浓妆,为什么不顺便给他做一副美甲?最好是又尖又长的那种,不但适合抠强,遇到危险的时候还非常有用,每一根手指都能成为一枚暗器。

不过吐槽着,他想起来刚才从镜子前走过的时候被秀发上的配饰闪了一下。

那是一枚别在假发上的细头的珍珠发夹。

将发夹取下来,他拿最尖的那头在墙缝上抠挖了一阵,终于把墙抠出了一个洞,接着把黏连在一起的墙纸挖起来些,用力一扯

这种材质的墙纸厚,粘性并不强,除了四周用更多的胶水黏过外,中间部分都能够整面得拉扯起来。

看到新墙纸下的景象,陆听安轻吸了一口冷气。饶是他冷静,此时也有些难以控制情绪的波动。

只见这片墙纸下,几乎都是已经干透了的暗红色的血迹。血是已经干涸了的,可是呈现出来的暗红色泽却有所不同,最下面已经开始发棕的是一片喷溅式的血,中间面积最大,往斜着的两边开始血点变得密集且小,最外变成血沫子。

颜色稍微再浓郁一些的,是块状血迹,从圆形血块和底下流下的血液来看,这是被人抓着脑袋往墙上硬撞留下的,所以最初痕迹浅,越到后面血流量越大,开始来不及被墙纸吸收,而是呈现下淌的趋势。

最后,最新鲜也是最可怖的是手掌和指甲抠抓的痕迹,最长的手印能从陆听安脑袋的位置一直拖拽到地上,旁边也有不少血掌印,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中压抑。

陆听安对着这面墙壁沉默,突然耳朵灵敏地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对话声,好像还有钥匙找孔的金属碰撞声。

他面色一凌,赶紧把撕下来的墙纸囫囵地贴了回去。他把四周都用力摁了摁,免得一眼就能被看破。

过了大概有两三分钟,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了。

一道矮小的身影从门外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走到靠近床尾的位置,与坐在床边面色冷艳的陆听安四目相对时,来人身形一顿,笑得露出一口黄牙。

“美人,原来你没睡啊~”

男人搓了搓手,一双眼睛几乎没法从陆听安的脸上移开。

陆听安活了两辈子,他参加过各种大小型比赛和活动,自认为见过的人不算少。

这个男人也算是他两辈子见过的人中,算丑陋的一个。

身高就不用再提了,一个男人只有不到一米六,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得往自己的皮鞋里面塞鞋垫,可效果微乎其微,反倒是走起路来像是踩着高跷,左一扭右一拐的滑稽可笑。

他长得也是奇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陆听安以前从来不攻击别人的长相,可是这个男人的脸先攻击了他的眼睛,这就让他忍不住想要多说几句了。

一个进化完全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长了一双鼠眼的同时又长了一个朝天的猪鼻子,嘴巴还向前突出,像猩猩。从侧面看更加不得了,凹的地方凹,凸的地方凸,他一个人似乎就可以开起一整个动物园。

偏偏这人长得丑,还没有自知之明,朝着陆听安散发着自己类人猿的气质。

“美人,原来你也很期待跟我共度良宵,那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陆听安胃里一个翻涌,没憋住脏话,“期待你大坝!”

类人猿愣了一下,居然没生气。

他拍着手大笑,“有个性,我喜欢!”他没有立马朝着陆听安扑过去,而是不远不近地站着,用眼神一点一点观赏着坐在床边的美人。

脸不用说,男人这辈子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完美的人,美得让人呼吸停滞的程度。虽然化了浓妆,但也可以看出来底子特别好,五官就跟精细雕刻出来的一般。

他脖颈纤细,挺直身子的时候如一只天鹅,被他看上一眼都觉着眉目传情,似是得到了天使的恩赐。

身段么倒是没有那么性感,肩膀稍微有些宽,胸口一马平川,人也有些太长了,显得气势过强。可是这些都不能影响她的美丽啊!越是基因高级的人就越是这般,身材像男人,却又是个女人。

他都不敢想,如果这样的一个女人在他身下承欢,他得是多么幸福?这辈子也就为了这么一个时刻了吧。

视线最后下落到陆听安那双交叠着的长腿上,类人猿吞了一口唾沫,眼中多了几分怎么都抹不掉的淫色,“美人,你给我当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