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陆听安询问的眼神,他眸光微动,“比起解决问题,我更喜欢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嗯?”

“比方把那个男人抓起来。”

陆听安:“……”

不愧是重案一组的警长,符合他杀伐果断的人设。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思路还真是从本质上解决了所有问题,毕竟文葱不可能一直惦记一个监狱里的男人。

陆听安觉得自己也挺会制造问题的,真怕哪天警长大人心情不好,把他也给解决了。

他不露声色地加快了回房间的步伐,殊不知身后男人看着他的眼神深邃黏腻,几乎要随着他走远而拉出丝来。

第105章

陆听安的房间跟顾应州想象中没有太大区别,空旷干净,浅米色的格子被罩、蓝白金三个色系的家具,房间装潢简单又大气,书桌上还放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深蓝、浅粉和玫红三种颜色的满天星。

床很大,差不多能睡得下三四个人还不拥挤,床两边铺着厚厚的地毯,一侧还有一盏莲花样式的长颈灯,方便又温馨。整个卧室的东西很少,一眼看过去最直观的感觉就是干净整齐。

顾应州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很快充斥了一股独属于陆听安的气味,很温暖的带着阳光气息的清香味。跟他自己的房间截然不同。

“进来吧。”见他杵在门口,陆听安回头道:“除了床,其他地方随便坐。”

顾应州坐到沙发上,客气问,“不打扰吧?”

陆听安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人都在他房间了,问这种问题还有什么意义。

“再打扰你也已经上来了。”

他说话声音不大,顾应州离他近听到了,不过不太爱听,他就当做没听见。

从衣柜找出一套丝绸制的睡衣丢在床上,陆听安打了个哈欠,“我去放洗澡水,顺便先洗个澡,没问题吧?”

顾应州的视线在睡衣上停留了几秒,点头。

陆听安又说:“干净的毛巾浴室里有,我给你备好。”

顾应州继续点头,紧接着目送陆听安走进浴室,锁上门。

他不知道陆听安去自己寝室借住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当时他看起来神情自然,并没有太多不习惯的地方。

但当他自己来这个房间借宿的时候,心情就复杂得多了。

这是一种踏足别人隐私地带的窃喜感,同时又觉得十分局促,担心自己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生活习惯会给房间的主人带来不适。

顾应州迫切地想要了解陆听安的一切,他的生长环境、私人空间以及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他知道当自己开始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朝着一个完全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可他控制不住。

感情大概就是这样的,最初只是春雨那样润物细无声又没有多少存在感,等有所察觉,理智也只能从心而已。

浴室传出稀稀拉拉的水声来,顾应州听着,心也缓缓宁静下来。他闻着房间里让人安心的味道,眼睛渐渐阖上,呼吸也渐渐绵长起来。

林见江的那个案子他们办得很快,除了重案一组效率确实高的原因外,更多还是他们加班加点赶出来的结果。

前两天顾应州因为一些私事也没有睡好,再加昨天今天,他差不多有45个小时没有阖眼了。人不是钢铁,尤其还是置身于一个安逸舒适的环境的时候,疲惫感更容易席卷全身。

顾应州打了个盹,也就几分钟的事,等他再睁开眼,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

正好房门被人从外面轻敲了两下,他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林安安。

乍一下面前多了个高大的帅哥,林安安小脸一红,有一瞬的羞怯。她是个年轻并且正常的女性,平时偶尔看到陆听安都忍不住犯一会花痴,更别说是大晚上的距离顾应州这么近了。

不过林安安单纯就只是欣赏一下,没有别的其他意图。

少爷的房间平时不需要她们打扫,她连眼神都不敢往房间里面多瞥几个。

“顾sir,少爷房间隔壁的次卧已经收拾好了。”林安安不知道陆沉户先前在外面说了什么,只一昧地履行自己女佣的职责,“你现在过去吗?洗澡水我也已经放热了,洗漱用品都已经备好。”

顾应州呼吸一顿,第一次觉得眼里有活不是一件好事。

他沉默了两秒,“家里的床单被套,不是都洗了吗?”

林安安没想到这他都知道,笑了两声,“不愧是顾sir,观察地真仔细。家里上下是洗了快二十套床单被罩,但是次卧的床单我们每半个月都换洗一次,上次换就在前天,还干净得很呢。顾sir你不用担心卫生的问题……”

顾应州:“……”

他并不担心卫生的问题,他只担心今晚能不能睡在这个卧室。

卫生间里已经开始有脚步声了,想必是陆听安擦干净身上的水要穿衣服。

顾应州心里一紧,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拉门把手了。

“不好意思,我有些认床。”他淡淡道:“在太陌生的环境我会睡不好,今晚我跟你们少爷挤一晚上就行。”

说完,生怕林安安再劝,他随手就把门给带上了,留下林安安一人对着禁闭的房门茫然。

“陌生的环境?”林安安看着门板自言自语,“少爷的房间,顾sir不也是第一次来吗?”在少爷的床上,难道就睡得着了吗,而且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怎么想都怎么奇怪吧,特别是少爷还喜欢男人。

“嘶……顾sir也太相信我们少爷了,他就不怕少爷狼性大发对他做点什么吗!”

林安安一边说一边苍蝇搓手,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有点想睡在陆听安房间的床底看看这两人到底怎么睡。

这也太刺激了!

……

卧室里,陆听安穿着家居服走了出来,他洗了头,头上搭着一条半湿不干的毛巾,发尾还聚集着一颗一颗细小晶莹的水珠,偶尔滴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