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围在办公桌边的付易荣那几人,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朝顾应州那边走过去了。于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重案一组的成员就进行了一次挪位,从以顾应州为中心,变成了以顾应州和陆听安两人为中心。

俞七茵眼神复杂:“……”

陆听安注意力已经不在这几个人身上了,头顶的光线被挡住,他还往旁边侧了侧,不经意间跟顾应州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温暖孤儿院只是港城众多孤儿院中不起眼的一家,从照片里就能看出来,这里平时无人问津。不然也不至于连正对着大门的窗户破了,都只是用两块完全不搭噶的木板给挡了起来。

两张照片中,五年前的那张照片里孩子比七年前还要多几个,多的是三四岁的那种小孩,而两年都在照片的孩子则是长大了些,大多瘦瘦的,照相的时候不敢看镜头。

温暖孤儿院收留的孩子百分之九十都是七岁以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十多岁的,只有三个。

陆听安的目光渐渐锁定在了一张女孩的笑脸上。

七年前的照片里,别的孩子开心地围在宋仪枝的身边拍下一张照片,只有她站在宋仪枝的身后,对着镜头露出一抹笑脸,天真纯粹,却又有对镜头的好奇和渴望。

那张脸跟梦中的白裙女孩并不一样,可陆听安还是从两张面孔中找到了相似的地方。十五六岁,正是女大十八变的时候,伙食稍微好一点,打扮得稍微细心一点,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果然,在五年前的照片里他找到了那张更贴近梦里女孩的脸。

陆听安说:“我知道五年前替宋仪枝死的人是谁了。”

“什么?!”付易荣几人震惊。

这就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办公室只有顾应州的表情依旧淡定,似乎早就料到陆听安会带给他们一个惊喜。

陆听安眸光有些复杂,“没想到宋仪枝居然从孤儿院里找到了自己的替死鬼。”他把照片往后递,解释道:“温暖孤儿院里只有一个快成年的女孩子,她个子不矮,但瘦弱,也只有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身处孤儿院的自卑。”她在笑,一直在笑。

生长环境对孩子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在孤儿院的孩子,从小被抛弃的经历会在他们单纯的心里留下很浓重的一笔。别看那些年纪小的孩童看起来跟宋仪枝非常亲昵,实际上他们动作小心翼翼,都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能够触碰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而在人群中,偶尔也会出现一个例外。她是一朵向阳的努力生长的花,却被一只手恶狠狠地折断了。

顾应州不无惋惜地说:“和你说的一样,贫穷、营养不良,也没有亲眷。”

陆听安点头,“以宋仪枝的身份,这种人是最好骗的。”因为在别人看来她善,所以当她带走那个姑娘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她会害人,只会当小姑娘遇上了恩人。

听着顾应州跟陆听安有来有往地说了好几句,重案一组的成员又是茫然又是心塞。

常常因为跟不上这两人的节奏而感觉自卑呢。

不过他们并没有在照片上浪费太多时间,今晚的线索都很重要,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距离真相更近了。

“别愣着了,动起来。”

顾应州站起来,抽走陆听安手上的照片给俞七茵,又看向付易荣,“易荣,拿谢彬的照片给常忠佑看,一旦确认,立马进行逮捕。”

付易荣震声喊是,果断拿着那份简历出去了。

俞七茵也不闲着,“谢彬跟宋美晗以及詹星光都关系密切,取白磷和研制毒药的人多半是他跑不掉了,我现在就去查他的住址。”

顾应州颔首。

胡镇和李崇阳暂时没有什么任务,但两人现在热血沸腾,也一点都不想闲着。

李崇阳说:“听说那个常忠佑做下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呢?我去看看长什么样,心能这么黑。”

胡镇:“那我去看看樱桃吧,她爸妈要判罪,姥姥姥爷那家子要养她弟弟肯定不会管她,也不知道她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吃了这么多年刺激神经的药,大脑里的那些神经早就成了被蚂蚁蛀空的壳子了。麦角\酸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即便以后没有人再给她喂药,她的情况恐怕都不会好。

真是个可怜的人。

办公室里重案一组的成员做鸟兽散状离开,顾应州看着站在窗边的陆听安,眼中是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关切。

“晚上还要出警,要不要休息一会?”嘴上说着,手已经下意识地摸到了口袋里的寝室钥匙。

这种事情,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他完全忘记了曾经自己寝室是个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私人空间。

不过很可惜,他的好心注定要落空。

陆听安转过头来,拉好外套拉链,“不了。”

顾应州还想问他能不能吃得消时,又听他淡淡道:“顾sir,今晚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出警了,晚上我要回家睡觉。”

顾应州:“……”

好半晌,他才有些干巴巴地说了句好。

陆听安说要回家那就是真要回家了,用警署的座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后,他没去过问谢彬的事情,也懒得去关着常忠佑的审讯室。

收拾好东西后,他就下了楼。

顾应州跟在他身边。

他有些心不在焉,顾应州垂眸看着他发顶,语气还算温和,“明天我还要去温暖孤儿院找院长了解情况,你”

“我跟你一起去,几点?”

顾应州抿着的唇松了些,“你一起的话,看你吧。”

陆听安没多想,哦了声,“那就跟平时一样,明早等我。”

顾应州嘴角微扬,“嗯。”

……

陆听安已经两天一 夜没有回家了,陆金在家里闲得快要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