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提亚脸色一变,急忙想要?往后退。可维加动作更快,一把拉住女孩的手腕,钳着她不让她动弹。
“唔…..阿斯提亚身上有很特别的香气呢。”忽略掉阿斯提亚眼中暴起的愤怒,维加认真在记忆中搜索着,“是?…..番泻叶?痒痒树叶和大?猪草花?”
番泻叶是?能让人?腹泻不止的植物?,痒痒树叶则树如其名,而大?猪草花的汁液内含有光敏剂,人?类裸露的皮肤接触后,再晒到?阳光时很容易造成皮肤红肿,并出现大?量水泡等症状。
如果大?猪草花的汁液不小心滴进眼睛,就更危险了。轻则灼伤,重则失明。
阿斯提亚大?惊,像被扎了一刀的猫,登时跳起来往后退。
“姐姐!我、我根本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女巫怎么会认识这么多毒植物??!这根本不可能!
阿斯提亚认识是?因为她从小就混迹村子旁的树林,从小到?大?,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其他孩子,或多或少都因为毒植物?受过伤。她把每一样都记了下来,并实验过很多次才确定效用!
女巫怎么!
她还想说什么,维加却?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嘴角。
“还真是?调皮的孩子啊,但是?亲爱的,我建议你最好牢牢保护住你的‘私人?财产’。毕竟除了布尔韦尔那个一无是?处的胖子以外,这个农场的其他人?都很有用。比如我,”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女孩的衣领,“我无可替代,只有我才能让你善良的哥哥们安安稳稳度过这个冬天。”
阿斯提亚的脸颊慢慢涨红,像被煮熟的番茄。
又一道闪电砸了下来,女巫直起身,笑?的灿烂又可恶,“抱歉宝贝,不能和你继续聊下去了,田里还有人?在等我,我得教授给?那些人?种植的知识,等以后他们你看见了吗?那些可怜的人?离开这里,也能靠这些知识好好活下去。只要?能吃饱,也没人?想去犯罪的,你说对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一滴雨落在她肩膀,很快连绵的大?雨便和撒下的麦粒一样砸向所有人?。
两名士兵护着女巫快速远去,更多的士兵急匆匆确认罪民的数量,赶鸭子似的将人?赶回去。
阿斯提亚站退回空仓库,看着昆扛着暴雨急速朝她跑来。
“阿斯提亚?!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淋到??”
“我没事,昆哥哥。”阿斯提亚僵硬地扬起一个局促的笑?脸,“也没有被淋到?,您放心吧,我会好好注意的,不会让自己染上病的。”
“那就好那就好,”昆甩着头上的水珠,解掉佩剑丢在地上,随口说道,“没关系,你在这里生病也没事,女巫小姐……”
说到?一半,他想起什么,陡然闭上了嘴巴。
阿斯提亚拿起干净的布巾走过去,佯装疑惑,“什么?女巫小姐还会治病嘛?”
“啊哈哈哈哈,”昆接过布巾擦着脸上的水,干笑?道,“不是?,女巫小姐是?很博学的人?,她认识很多能治病的草药,所以我才说你生病也没事,她一定会治好你的。”
“原来是?这样啊…..”阿斯提亚用小指勾起自己刚被摸过的发尾,“不仅会种植,还会治病。”
“你也知道她会种植了?”昆很欣喜,像自己的宝藏被最亲近的人?发现了似的,忍不住开始炫耀,“女巫小姐不是?会种植,她是?真正的‘精通’!神主在上!我从未见过懂的那么多知识的人?!你知道吗?之前维加小姐仅仅只说了几句话,就拯救了几仓库的胡萝卜,还有三个罪民的命!”
“原本我都不知道这个冷冬该怎么办….农场会不会死很多人?…..但有维加小姐在,一切都不需要?担心了!她说她会填满整个农场的仓库!阿斯提亚,你觉得她像不像个天使?不,她就是?一位天使!对了,我有没有说过,她还救过我和堂兄!用她的智慧!”
不过昆铭记着女巫小姐的秘密,没有展开说。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喋喋不休,比十万只青蛙绑在一起还要?聒噪。
阿斯提亚很快提取到?哥哥话里的重点,原来是?这样。
聪慧的女巫早就猜出来布尔韦尔事件是?她做的了。
从第一句话开始,女巫就在暗示她,威胁她。
“我知道是?你让士兵们拉肚子,也知道是?你差点让胖子死掉,更知道你恨我。所以我来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你的两个哥哥就有可能在即将到?来的冬天饿死。”
这下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想表达的。
好,很好,好极了。
阿斯提亚攥紧拳头,成功被气成大?脑袋猫头鹰。
偏偏她还真就什么都做不了!
她可以忍受饥饿,哥哥也可以。但是?,女孩转动视线,望向农田里佝偻的罪民。
但是?…..那些人?一定会饿死的。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有人?饿死在自己眼前,这会让她重新回到?噩梦当中。
只能等冬季过去吗?
“哦阿斯提亚…..”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你肯定再也不会见到?像维加小姐那样完美的人?了!你真应该多和她接触接触,学到?一点知识!是?的就是?这样!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听我说阿斯提亚……”
昆兴奋转头,剩下的话却?被无情打断。
“学了有什么用?”女孩连装都懒得装了,她面露嘲讽,“学种植?可种出来的粮食会被巫师收走,种的多了还必须额外多交一份‘追加税’。那些老水蛭会看着你日子一天天过好吗?不,根本不可能,他们只允许你像蛆虫一样在地上爬。哪怕你想昂起头看看天空,他们也会立刻把你打尽进泥地。”
昆有点懵,“可是?维加小姐她…..”
“还是?你想让我和她学魔法?”阿斯提亚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哥哥,从出生到?现在别说吃上一口魔力植物?了,我连见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觉醒魔力?你以为我们是?镇长那一家?,每两个月就能喝一次魔力植物?根茎泡的茶水吗?不,我们这一生都不可能。”
暴雨倾盆,风把红发吹的凌乱。
注视着雨中穿行而过的两只乌鸦,年纪不大?的少女眼神冰冷,凉凉的语调里透着微不可查的悲凉。
“哥哥,阶级不可跨越。就算巫师犯了罪也一样,我们永远都是?下等人?,只能被巫师奴役。”
雨下的又大?又急,还好农场没有太大?,奔回牢房时维加没有全?身湿透。
可因为镣铐的关系,她无法自己给?自己擦身体和头发。
这个镣铐真是?既麻烦又碍事。